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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些疼。田嬤嬤是最清楚不過,后宮的女人,若動了真情,那日子當真是不好過。
人總是渴望心心相印的愛情。便是她田桂香自小入宮,也曾有過當年的夢想。可現實比渴望殘忍,當初投入多少真情,往往會收獲多少利箭。
田嬤嬤舍不得看到她被傷害。
“奴婢本不該掃您的興,只是,往后殿下這勢頭,只怕少不了佳麗如云。殿下固然疼您,可這疼惜能到什么份上,誰也不知道,您若不為自個兒著想,奴婢心疼您……”
海棠心中又是酸澀又是溫暖。田嬤嬤當真是全心全意的人,又通透練達。
可她不知道,海棠是望見了前生的人。當她遇見秦琰的真心,她比常人更勇敢。
她曾小心翼翼保護著內心的情愫,平淡地過了一輩子。當一切重新來臨,她完全不想再一次重復那種平庸。
“我明白的,田嬤嬤。早在穆王府我就說過,我有我自己的想法,隨我去吧。”
海棠說得柔柔的,不由人拒絕,田嬤嬤縱是聽聞,也只能悄悄嘆一聲“傻姑娘”,然后,暗暗祈禱“傻人有傻福”。
有了她們三個,海棠覺得生活與當初的凝暉閣倒也無異,如常地安頓,雖是日間驚心動魄了一番,可一晚上,海棠睡得十分安穩。
對于她這種落床便睡的好脾氣,田嬤嬤她們也是服。天大的事,似乎都難不倒她,豁達而自然。
第二日一早,碧霞才去開門,見門外有個小太監在盤旋。
雖說此時玉明殿是拘禁穆王府崔側妃的地兒,但宮里也并未如臨大敵地派侍衛守門。畢竟誰都知道太后的份量,沒人會無緣無故地去挑釁或逾矩。沒人守衛,不代表沒有眼線,若被人知道側妃偷溜出去、或者是穆王偷溜進去,后果都將不堪設想。
碧霞疑他就是眼線,心道:你倒真是勤快,我們大門都未開,就在這兒轉悠。
不由地橫他一眼。
沒想小太監一見碧霞的白眼,竟屁顛屁顛跑了上來:“您是碧云姐姐還是碧霞姐姐?”
喲,眼線夠大膽的,還上來搭訕。
碧霞沒好氣:“我是碧綠姐姐。”
小太監一愣,自言自語道:“殿下沒說有碧綠姐姐啊……”
“殿下?”
“是啊,穆王殿下叫我來的。”
暈,不早說!
碧霞立刻換了副表情:“那我還是叫碧霞姐姐吧,什么事?”
小太監也被她弄得有點頭暈,穆王府的姐姐們,還真是難纏。掏出一封信:“殿下給崔側妃的,麻煩碧霞姐姐轉交。”
海棠正洗漱,一見信,連頭發也不梳了,急急地接過來。
那信封又是熟悉的樣子,角落上綴著海棠花,是秦琰細膩的用心。
信寫得不長,秦琰的字一如他的人,冷靜工整,又細致漂亮。說自己在大正殿一切都好,玉明殿若有生活短缺,萬不可將就,定要使人去大正殿找他。信中綿綿的思念之情,克制而溫柔,讓海棠看得直覺內心越發旖旎。
早膳、午膳……除了不能出門,一切都與在穆王府別無二致。好在玉明殿也算寬闊,在庭院里散步,望著枝頭新綠,倒也不覺得日子特別難熬。
壽康宮里,卻有人心生不滿。
云惜華已肚大如籮,被人扶著正要行禮,被太后一揮手:“穆王妃身子不便,免禮吧。”
賜了座,云惜華斜著坐定,壽康宮的宮女細心地給她墊上了腰墊。
“皇祖母賞給孩兒的寶物價值連城,孩兒今日特來謝恩。”
“你肚子里的,才是價值連城,那些個物件再珍貴,還能珍貴得過他?”太后笑道,“太醫說什么時候生?”
“回皇祖母,也就在這幾日了。孩兒時時都候著呢。”
太后打心眼里高興:“穆王妃肚子尖尖的,哀家瞧著,是個男胎。”
旁邊的幾位嬤嬤立刻奉承,說她們瞧著也像,又說太后替人看胎相,從來就沒看錯過。
此話不僅太后愛聽,就是云惜華也極愛聽。
當然,必要的后路還是要留,畢竟太后是不是真的每回都看得準,云惜華又不是不知道。從來都是說準了,那是太后看得準;說歪了,那是產婦生錯了時辰,將胎相給弄亂了。
所以,云惜華謙遜地道:“殿下說,這是頭胎,不急,不拘男的女的,健康就好,殿下都喜歡。”
太后聽著也覺得秦琰這心態倒是很好,贊道:“以前真是小瞧了琰兒,只以為他太溫靜。其實,溫靜也有溫靜的好,急吼吼的,終究難成大器。”
云惜華簡直就覺得這話也是在說自己。當初一直生不出孩子,被太子妃和慶王妃,明里暗里沒少擠兌,這下總算揚眉吐氣,不僅能生,而且,生得比他們都矜貴。
不得不說,這是命!
云惜華覺得自己命好。
當然,如果把眼中釘去了,命更好。
“能得皇祖母夸贊,孩兒真替殿下高興。殿下有福,只是來得晚些。如今顧崔二位側妃也都懷著身孕,今年穆王府三喜臨門,孩兒想想都高興。”
太后突然一聲冷哼:“顧氏的倒是可喜,那崔氏……”
她突然轉頭,叫了個嬤嬤:“你讓胡太醫去玉明殿,給崔氏診上一診。昨兒事多,太亂,別讓她給誆了去。”
云惜華驚訝道:“不會吧,崔氏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誆太后啊。”
“呵,她的膽子……就算不比天大,也小不了多少。”
云惜華替崔海棠分辯道:“孩兒與她在穆王府也處了這么長時間,覺得她還挺乖巧的么。早上聽說殿下還叫人給她送信,孩兒瞧著,他們都牢記著皇祖母的規矩呢……”
太后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送信?送什么信?合著,哀家說不許他們見面,就許他們書信往來了?”
云惜華捂嘴:“哎呀,那倒是孩兒多嘴了。”
太后瞧了瞧云惜華,心里卻也明鏡似的。她在后宮打過的滾,比云惜華使過的心眼多百倍,她不是看不透你,是還需要利用你、不想戳穿你。
太后安慰道:“這怎么是多嘴,哀家是皇祖母,你是哀家孫媳婦,有事兒自然該來跟哀家說。送信是小事,若以后琰兒欺負你,你只管來找哀家,哀家定會替你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