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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崔海棠，好像也很一般嘛。算得上漂亮，不過，這是小女孩的漂亮啊，哪有林貴妃那么有風情，這兩小子，還是年輕，不懂什么樣的女人才是極品。
正衡帝內心生出了優越感，到底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還是在我的后宮啊。
指指秦琰與桑諾：“這兩位，想必你都認識吧？”
海棠點頭：“穆王殿下與桑諾殿下，奴婢都認識。”
“他們倆……啊不對，應該是桑諾、桑諾王子……”正衡帝一面說，一面就有些后悔，“早知道應該把林貴妃叫來，讓她給你們主持一下，保管三句話就能理清楚。”
桑諾性子急，上前一步：“皇上，請允許我來說。”
見正衡帝沒有阻止，桑諾鼓起勇氣，對海棠道：“海棠姑娘，昨日與您對奕三局，輸得心服口服，姑娘不僅棋藝精湛，人品出眾，性格也是少有的大方開朗，令桑諾十分仰慕。桑諾此次前往大良，正是想在大良擇一佳偶，與大良締結千年之好，于是進宮向皇帝求娶海棠姑娘……”
秦琰在一旁不緊不慢地插嘴道：“求娶不假，可桑諾王子怎么沒說，我不答應呢？”
海棠看著二人，有些應接不暇，不知這較量，眼下到底是誰占據了上風。
真是急死人啊。
桑諾笑道：“穆王殿下也說錯了，不是穆王您不答應，而是現在，你和我，誰的意思都不重要了。選擇權，在海棠姑娘手里。”
“啊……”海棠更茫然了，這是什么意思，要自己抓鬮？
秦琰也走上前來，一把握住海棠的手：“海棠，咱倆早就在一起了，是嗎？”
海棠的臉“騰”一下就紅了，還有皇帝在場呢，說這個好嗎？再說，真的在一起了嗎？反正海棠是不覺得如此。
桑諾道：“我不急著要海棠姑娘給答案，你可以好好考慮，是留在穆王府當穆王沒名沒份的眾多女人之一，還是去北駝國當我桑諾這輩子唯一的王妃。”
她心里有些明白了，似乎是找自己表態來的呢。可惜，大良國女人的表態，一般來說不大算數。像崔爹那樣開明的爹實在太少了，要不是入穆王府是皇帝的命令，崔爹一定會讓她自己擇夫婿。
說實話，如果撇開這兩個人，單看這兩種身份，海棠覺得，還是北駝國的位置更有吸引力。
可惜，任何男女感情問題上的選擇，又如何能撇開當事人本身？
“殿下……我，可能不太適合北駝國。”海棠艱難地道。
桑諾笑道：“是因為你的病吧？”
海棠睜大眼睛，我的病？什么病？莫非是那個病？他怎么知道？扭頭去望秦琰尋找答案，卻突然望見秦琰深深地望著自己，眼神異常平靜和堅定。
“畢竟體質各有不同啊。”她不太清楚之前發生了什么，只能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
桑諾以為她是承認了自己有不足之癥，說道：“海棠姑娘完全可以放心，方才穆王殿下也曾這么說，怕海棠姑娘到了極寒之地，于您的病情不宜。不過，桑諾可以保證，北駝國的王宮，是整個大良朝以北的眾多國度里，最為精致而奢華的一座，里面溫暖如春，簡直就和在你們大良的江南一樣舒適。”
江南！魂牽夢縈的江南！
說實話，海棠有點動容。這誠意，很不一般啊。
一邊是妻妾成群的穆王府，還時不時地弄點鬼踩泥這種禁物出來嚇人，呆得實在沒有啥安全感；一邊是溫暖如春的北駝王宮，和眼里只有一個人的北駝王子。
如果沒有秦琰，這應該很好選擇。
可誰讓穆王府有個穆王呢？
海棠不禁望向秦琰，眼中生出了柔情。
桑諾望見了海棠的目光，突然有些刺痛。不過，男人不該輕易放棄。
“海棠姑娘不用有任何顧慮，縱然你現在是穆王的人，可我們北駝的男人不計較這些，女人是自由的、美麗的，是屬于天地的，是屬于她自己的。”
海棠震驚，和正衡帝、秦琰初聽到這言論時，一樣的震驚。
可隨即，她就回過神來，這是在大良的皇宮里，這是在大良的皇帝面前就算她被北駝國特立獨行的“女兒經”給震撼，可她不能表現出來，作為想繼續在穆王府長久生存的大良臣民，還有沒有立場了？
海棠正色道：“殿下對女性的尊重，讓人倍感溫暖。我很感激桑諾殿下，不過，我不能答應殿下，我選擇留在穆王府，留在穆王身邊。”
秦琰臉上顯出一絲難以克制的喜色。
他是故意不說話的。他比桑諾更先得到海棠，他占盡了優勢，他不想用這個來強調自己應該得到海棠。他希望讓海棠盡量在沒有干擾的前提下，做出自己的選擇。
顯然，這個選擇讓他欣喜。雖是意料之中，依然欣喜。
桑諾雖被拒絕，卻也并不顯得意外，他保持著優雅的笑容，道：“我是輸在沒有早于穆王認識你。大良朝的女子，再如何灑脫，總還是希望留住最初的那一個。”
海棠感激他，不想讓他難堪，可是，她也不同意他的說法。
“桑諾殿下，我與您結緣于棋盤，可我與穆王殿下，卻結緣于塵世。或許，的確是因為我先認識了他。可他善良、仁慈，卻又堅毅、勇敢，身為女子，沒有道理不仰慕這樣一個男子。也許他的確是有三妻四妾，也許他也的確難以做到一輩子只有我一個女人，不過，這不就是大良朝的百態么？”
正衡帝挑起了眉，崔國楨的女兒，也是相當地膽大啊。難怪桑諾看上她，那個小丫頭片子的外表下，是一顆如此犀利的心呢。
海棠微笑著：“我由衷地欽佩您，欽佩北駝國對女子的呵護與敬重。這一點，其實穆王殿下也同樣做到了。我愿意留在穆王府，留在他身邊，就是因為他對我一如對良友一般尊重，他望見我的內心、珍惜我的價值。桑諾殿下尊重我，或許是北駝國風氣使然；可穆王殿下尊重我，卻是發自肺腑的，因為喜歡我這個人，所以格外珍視我的存在……”
海棠的下巴幸福地揚起，劃出一個好看的弧線。
“……所以，我沒有理由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