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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給她聒噪的機會。海棠的話全被吞了。無辜的書,剛剛被撿起,“啪”一聲又掉在了地上。
哭,掉這么大聲,都沒能驚動那輾轉的二人。
半晌,秦琰才放開海棠,啞著聲音說道:“讓你不理我。”
海棠覺得冤枉極了:“明明是您不理我……”
“還頂嘴!”
秦琰又封住了她,一直到她喘不過氣,才放開她,滿意地看著她悠悠地回轉來。
“殿下好不講道理,到底是誰不理誰啊,有一次明明都遠遠地見著你了,你不是一轉身就走了么。”海棠也是無奈,難道還要我追著你不成。
“是啊,我就是不講道理。我是轉身走了,可你就不能追過來么?”
真是豈有此理。海棠倒吸一口氣:“殿下腿長又會功夫,一飛起來,十個崔海棠也追不上,我才不費這個力氣。”
秦琰氣結。
“總之以后,只準我不理你,不準你不理我。”秦琰是個冷靜的人,絕大多數時候只看事實。但對崔海棠,如果事實對他不利,他就可以妄顧事實,史稱“耍賴”。
海棠扁扁嘴:“真不公平啊。”
“對,就是這么不公平。就算我生氣不理你了,你也要主動來理我。”
完全沒有道理啊,海棠好想哭,哪有這樣的人,簡直強人所難。
“那如果我不主動呢?”
秦琰一板臉孔:“那……那我主動!”
不經她同意,秦琰已牽了她的手,穿過大殿走到書房。兩個丫鬟垂手立在書房門口,對穆王殿下動不動就牽著崔夫人進書房已經見怪不怪,甚至,她們覺得這幾日殿下還頗不正常,早就該讓崔夫人來扶一扶殿下快要摔倒的靈魂了。
“怎么幾日不見,你就瘦了?”
“啊,瘦了嗎?”
“是啊,不光瘦了,臉色也沒以前好,白里透紅的臉蛋哪去了?”
“見不著殿下,心里氣的。”
聽她說得坦率,秦琰心里高興了些。又覺得海棠的樣子,也不像心里有別人。至少她整日在王府里頭,秦琰也想象不出她心里還能裝著別人。
“活該。讓你跟我倔。”
“是殿下跟我倔。”她還真的又倔上了。
只要妙人兒在跟前,秦琰是半點脾氣都沒有:“你要比倔是吧,咱們上棋盤見。”
“見就見,我倔死你。”海棠坐到了寬榻上、她日常下棋的老位置。
小保適時送了棋具進來,一見二人已和好如初,也是稱奇。這穆王殿下和崔夫人,鬧起別扭來突如其來、讓人防不勝防;但和好起來也是雷厲風行、而且還風過無痕。
一入棋局,二人一改柔情蜜意,全心全意地對戰起來。海棠一如既往地快,落子如飛,而秦琰早已熟透她的速度,不為所動,只按自己的章法來。
一局下完,秦琰險勝。
“到底還是殿下厲害,我越到后頭,越覺得無力。”
“不是我厲害,是你不盡力。下棋,該長考的地方還是得盡力計算,全靠天分,只得八成施展而已。”
“哎,橫豎我只跟殿下對弈,使那么多勁,多累啊。贏了您,您一生氣,又不理我。”
秦琰微笑著伸出大手,胡亂地撥她額前的碎發:“胡說,我什么時候為了下棋跟你急過。說過你多少次,啥事都不盡力,瞧你這回,身子不好都不叫大夫,真是仗著年輕,渾然不管不顧的。”
海棠吐吐舌頭:“那也是因為殿下跟我生氣的緣故,早這樣下盤棋,什么病都沒了。”
秦琰突然心中一動:“剛才你說只跟我對弈,是不是心里覺得有點遺憾?”
咦,這話有陰謀。海棠心念兒一轉:“殿下又想套我什么話?”
秦琰啞然失笑:“我有這么陰險么!很有誠意地問你,想不想出去和高手對戰?”
“當然想!”說完,海棠又有點不相信,一個王府侍妾,怎么可能出去,疑惑地望著秦琰,“殿下是不是又想去我娘家?”
她以為秦琰要讓她跟崔爹下棋呢!
秦琰嘆口氣:“我一直覺得你腦子好使,敢想。怎么這會兒就只在娘家打轉呢?”
海棠不確定地道:“那我……多轉轉?”想了想,膽子放大點,“不會讓我轉出京城去吧?”
“美得你!”
“呃……”
“北駝王子來大良半年,四處踢館,未嘗敗績,你聽沒聽過?”
海棠迷茫地搖搖頭:“沒聽過,北駝王子不是應該來求親么?怎么變成踢館了?”
的確,上輩子北駝是有使節來過大良朝,向朝廷求娶永奕公主,林貴妃舍不得,還差點鬧出一樁事故。
“你怎么知道北駝王子要來求親?”秦琰迷惑,自己可沒跟她講過啊。
完蛋,說漏了!
海棠趕緊道:“好像聽哪個下人說過一句,大概是宮里傳出來的吧。一個王子,千里迢迢而來,不是求親,還會是求神不成?”
秦琰決定,不告訴她求親的事兒,免得她背上壓力。
“還真不是為了求親。他半年來未逢對手,未免不把大良棋士放在眼里,眼下指名要與大良皇子決戰……”
“啊!殿下快去,打他個落花流水!”
秦琰橫她一眼:“他在大良對戰半年,對大良棋士的套路想來已摸得熟透,而我對他卻一無所知,所以……”
海棠嘻嘻一笑:“所以,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我去踢館嘛!”
秦琰正是此意。據他分析,桑諾棋力與自己不相上下,應略高于海棠。然而,若海棠全力應戰,倒也不是沒有獲勝的可能。最最重要的,海棠一介女流,贏了固然可喜可賀,輸了也無可厚非。若能下出些精彩來,不免能殺殺桑諾的傲氣。
“不求勝負,只求對奕的棋譜,我要好好研究他的套路。”
“那簡單,攪局我最拿手了。死乞白賴不認輸,拖也要拖到無路可走。”海棠得意洋洋。拖得越久,對方的套路就可暴露得越多,為了穆王殿下,自己一定要竭盡全力啊。
“總之,不要有壓力。”秦琰有些不放心,怕她一放出去就收不回來……
“嗯,殿下放心吧,那王子在哪兒,我明日換身粗布衣裳,一個人上門踢館去。”
秦琰見她興奮的樣子,好像要出去郊游,不由又好笑:“誰說一個人,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