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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知道,德妃這話說得違心。
穆王府原有一位王妃、三位夫人,去年生病逝了一位,德妃便想著將自己的一個外甥女弄過去當個側妃。誰料到,覬覦這位置的還真不少。
先是林貴妃去和皇帝吹了個風,說自己兄長的岳家,有個姑娘長得美貌非凡,尋常人家看不上,要嫁個皇親。
正衡帝最經不得林貴妃的媚眼兒,自然滿口答應,去跟皇后下了指示。
皇后倒也沒多話,立即著手操辦。不過,人家是雁過拔毛,到她這兒是錦上添花,又給加了個人。
林貴妃牽線的,便是蕭詩詩。皇后添加的,就是崔海棠了。
憑良心說,崔家與皇后并無很深的淵源。崔國楨進京赴翰林院任職才數月,還沒摸清路數,寶貝女兒就莫名其妙地被送到了穆王殿下的后宅。
皇后這招干得漂亮。
崔海棠無論是相貌人品、還是學識家世,都很拿得出手,而且,可貴就可貴在崔家在江南呆了十來年,與京城的權貴們完全沒有瓜葛。
事實上,除了當初選人時,與七八位候選的閨秀一同進宮見過皇后之外,皇后沒有對崔海棠有過任何暗示或者親近的表現。
所以,誰敢說皇后有私心?
這完完全全就是為了穆王的子嗣著想啊!——當然,崔海棠其實有隱疾不可能為穆王添子嗣這事兒,就是個意外了,畢竟除了她和穆王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兩位夫人一起進府這事兒,慪出內傷的就是林貴妃和德妃。前者想讓蕭詩詩獨寵,卻偏偏來了個競爭對手;后者更是絕了念頭。穆王府都有四位夫人了,短期內再添侍妾,未免有些不像話。
若說耐心等待……不是不可以,只是外甥女等不起啊。
所以,這兩個千嬌百媚的夫人杵在自己跟前,德妃怎么可能看得順眼。
“哪位是蕭氏?”
蕭詩詩好生激動,定是要提懷孕的事了,立刻上前一步,嬌滴滴地應道:“賤妾便是。”
一邊說著,一邊還向穆王遞過一個媚眼去。
可惜穆王沒有瞧見,略遺憾。
懷了自己兒子的孩兒,德妃當然也是高興的,就算不喜歡這個孩兒的娘,也不會放在臉上。
高高在上地叮囑了幾句,便讓解憂送客。
蕭詩詩有些意外。這召見完全不是她想象的樣子,難道不留下來赴個生辰宴?難道不賞些寶物?最少也要拉著她的小手噓寒問暖啊。
白瞎她打扮得這么隆重了,還以為能見到皇上呢!
海棠卻知道,只有穆王和穆王妃才有資格留下來替德妃慶賀生辰。自己這兩人,在德妃眼里也就是兩個肚子罷了,區別在于能不能替穆王生孩子。
對于這兩個“肚子”,德妃自有定論。
宴前更衣的時候,她聽解憂匯報了在殿外的情形,冷冷地一笑:“一個蠢貨,一個閑貨。”
嗯,這就是德妃賜給兩位夫人的評價。能生的這個蠢,不能生的自然就是閑了。
解憂柔聲安慰道:“娘娘別為她們操心,橫豎生了孩子,也不會讓她們帶,王妃多持重的人,辦事總是讓娘娘放心的。”
沒能吃上宮里的膳,穆王又留在宮里,蕭詩詩覺得自己凄涼極了。
夜深時,穆王和穆王妃終于回府,見到可憐巴巴在行云殿院子里等著的蕭詩詩,穆王妃怒極。
自從蕭詩詩發現有孕,六盞燈籠就沒往凝暉閣去過,穆王妃好不容易找回點“這個男人屬于我”的感覺,哪容蕭詩詩再來橫插一杠子。
當著穆王的面,不便發作,只柔聲問:“蕭夫人怎么深更半夜地站在寒風里頭?你是有身子的人,著涼了可不好。”
蕭詩詩向穆王福了一福:“快過年了,妾身一時思念家人,走著走著,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此處……”
真是好蹩腳的借口。
穆王點點頭:“也是,來了王府,你們都還沒有見過家人。王妃,回頭你關照下去,給蕭夫人和崔夫人的娘家……四位,四位夫人的娘家各備一份禮。好在四家都在京城,明日就是除夕,一定要送到各府上,準許四家主母年初三進王府一敘。”
穆王妃應著,又有些自責地說:“是妾身疏忽了,早該提醒王爺。”
穆王淡淡地道:“今年是破例,不怪你。”
蕭詩詩撅起小嘴,對這個安排有點不滿意,能見母親固然值得開心,可穆王一張嘴,恩澤灑了一地,憑什么她爭取的東西,讓別人也分一份。
“殿下……”她扭著身子,還想撒個嬌兒。
穆王妃道:“還不謝過王爺,王府幾年來還沒這樣的先例呢,你面子多大啊。”
話一堵,蕭詩詩頓時張不開嘴,訕訕地:“妾身謝過殿下。”
“你身邊人忒不懂事,怎么讓你一個人出來?”穆王妃皺眉。
遠遠躲在夜色里的頌蓮,一聽這話,頓感不妙,趕緊上前露臉。
懲治不了蕭詩詩,還懲治不了你么?上回看你演那場孕戲,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這種賤婢,明天好好掌你的嘴。
穆王妃打定主意,冷著臉:“崔夫人就是大雪天亂跑,著了病到現在還沒好。你們是怎么伺候的,想讓蕭夫人和她一樣?”
頌蓮嚇得抖抖索索,不敢分辯半句,扶著蕭詩詩回屋。
見蕭詩詩已走遠,穆王道:“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穆王妃一愣,二人處了一整天,還以為今晚上要留宿行云殿呢。
“忙了一天,都累了,早些歇息吧。”穆王難得解釋了一下,算是給個交代。
望著王妃落寞的背影,穆王也有些不忍。不過,他實在不想夜夜都為這幾個女人頭疼。
他知道王妃想要個孩子,就算希望渺茫,她依然在努力爭取。這幾日每每看到她事后急急地往身下塞墊子,他就覺得興味索然。
他之所以喜歡蕭詩詩,就是因為她投入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男人,而不是一個辛勤耕耘的農夫。
他不喜歡女人將自己看作一塊莊稼地的虔誠樣子。
說實話,這樣的耕耘責任感太重,讓他覺得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