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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嬤嬤不敢言語,只聽著穆王妃繼續道:“回去吧,好好照顧崔夫人,有何不便,直接來回我。崔夫人性子好,你們當下人的,若是欺了她……。”
田嬤嬤一驚,這時候絕不能再沉默了。
“奴婢不敢!”
穆王妃點點頭:“嗯,諒你們也沒這膽。”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園中道路上的積雪已清掃得干凈,田嬤嬤一邊走著,一邊回想穆王妃的那些話,倒是感慨。
同樣是低調沉穩的性格,崔夫人的沉穩中有隱現的活力,是飽滿而深沉的。可穆王妃不一樣,她分明還是一張極年輕的臉,卻是厚重的衣裳、厚重的顏色,顯得甚為壓抑啊。
海棠直到晌午才稍稍清醒。田嬤嬤趕緊湊上來,問她頭還疼不,碧云又端了藥,不失時機地進了屋子。
聽說自己驚動了穆王妃,海棠也是吃驚不小。想起來,這輩子得的關注,似乎與上輩子完全不同。穆王妃何等人物,別看眼下只是一個閑散王爺的妻子,日后……
她是要母儀天下的。
“王妃沒有責怪你們吧。”她擔心田嬤嬤和碧云她們,萬一穆王妃追究,這屋里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主子放心,王妃說,重要的是照顧好主子。”田嬤嬤又放低了聲音,“另……聽王妃的意思,她疑心這事兒是有人搞鬼。”
碧云正接藥碗,手一顫,被海棠深深地盯了一眼。
好在碗里已經喝空了,沒有藥汗翻出來,才沒有引起田嬤嬤的注意。
“無憑無據,我不想生事。”海棠平靜地道。
田嬤嬤暗贊,這夫人主子果然如穆王妃所說,是性子沉穩。這樣也好,做下人的也能安心不少,若攤上東殿那位……
真怕哪天突然就掉進了黑窟窿。
宮里頭,這樣的事看得太多了。********便張狂得意的,日后凄慘起來,人人都會踩一腳。
正說話,外頭卻吵鬧起來。只聽蕭詩詩站在院子里罵人。
“說不許上去,就不許上去!這是我凝暉閣,都反了么?誰敢上檐兒,我打斷他的腿!”
不待海棠相問,碧霞已一遛煙地跑進來:“主子,蕭夫人在罵人啦!”
海棠聲音還沙啞著,卻笑:“我在屋里都聽見了。”
這倒新鮮,誰要上房揭瓦不成,把個蕭詩詩惹成這樣?
田嬤嬤趕緊問怎么回事,碧霞挑挑眉:“王妃說為避免檐上的積雪再傷人,也怕積雪太重,壓碎了頂上的瓦,讓葛總管帶著幾個護院過來上檐掃雪。”
這可不是好事么,顯然是穆王妃從崔海棠受傷這件事上吸取了教訓啊。
“蕭夫人鬧啥?”田嬤嬤不解。
碧霞不以為然:“蕭夫人不許護院上屋,說她的屋頂上被這些下等人爬來爬去的,晦氣。”
連碧云都翻了個白眼。
他們都是奴才奴婢,這不錯。但隨便被你糟踐,誰心里都不痛快。
海棠一笑,說話還有些虛弱:“蕭夫人如何,咱不管她。凝暉閣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你去跟葛總管說,只掃我西殿這邊,便也礙不著她了。橫豎,我們也走不到她東殿檐下。”
碧霞領命而去,田嬤嬤倒明白了什么。
“王妃這命令,下得蹊蹺。”
“嬤嬤怎么看?”海棠想聽聽她的。
“為主子您著想的心,肯定是有的。可既然王妃已起了疑心,命人上屋掃雪就不這么簡單了。”
海棠道:“嬤嬤說得對。若真有人上屋做了手腳,誰又能踏雪無痕?那雪是如何落下,上屋一看,便一清二楚。倒是有些人,反應太過激烈,真是此地無銀。”
田嬤嬤也是解氣:“所以主子說,莫管東殿。主子說得對,誰在乎東殿上的積雪要不要除,只看看我們這屋頂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王妃心里也就明白了。”
海棠苦笑著搖頭:“那點兒司馬昭之心,真是路人皆知。想是知道明日殿下要回京,生怕我又爭了什么去,所以才要早早下手,讓我爭不得。”
“殿下明日要回?”
“嗯。”
田嬤嬤頓足:“唉,這人真是歹毒,我說呢,怎么就下這狠手。”
看著田嬤嬤一臉惋惜的樣子,海棠心下也有些黯然。就是自己不病倒,也爭不了什么了。
索性……病得再長一點吧,絕了這屋里人的念想。
“說了會兒話,累得慌,我得休息會兒。嬤嬤你去院里看著點,葛總管那兒,萬萬要客氣。屋里就叫碧云來守著吧。”葛總管日后是個人物,倒要多上點心。
說罷,鉆進被窩,繼續蒙頭睡起覺來。
崔海棠這一病,病了有十來天。穆王回來了,沒人跟他提掃雪的事,府里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六盞燈籠的確又來了凝暉閣,卻是接了蕭詩詩去。
田嬤嬤心口堵了好幾天都沒緩過來。
別說田嬤嬤,就是海棠也暗暗納悶。穆王妃動靜不小,收獲似乎不大,蕭詩詩該怎么得瑟還是怎么得瑟。
算算時間,也是早了點,蕭詩詩還能得瑟一陣呢。她最絢爛的時候快來了。
海棠不知道,田嬤嬤也不知道,應該說,幾乎內宅的侍妾們都不知道,掃完檐雪之后,護院里的個別人悄然消失,無影無蹤。
穆王妃蒼白的臉色和厚重的頭發,壓住了她深沉的心思。無人察覺。
蕭詩詩更張揚了。
這日給莊夫人過生辰,除了生病未愈的崔夫人,其他后宅的女人都來了。蕭詩詩故意穿了件單薄的夾襖,媚眼兒亂飛地向穆王撒嬌:“殿下,這幾日化雪,好冷啊,妾身都沒一件拿得出手的氅子。”
穆王妃暗中咬碎了小銀牙。誰都知道她節儉,蕭夫人這么說,豈不是故意在穆王面前寒磣她?
果然,穆王說道:“府里的一應用度,向來都是王妃打理,缺什么,按規矩報上便是。”
穆王神情優雅淡然,這回答卻并不讓蕭詩詩滿意,她立刻嘟起了小嘴。
蕭詩詩并不知道,穆王冷性子,從來不覺得自己需要讓哪個女人滿意。她以為她讓穆王在寢殿里滿足,穆王就會讓她在廳堂上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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