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一家人置氣,就適可而止吧!”
金車內話音傳開,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稍顯有些疲倦,便立即引來他虔誠的仆人的關切,神凰與沙杜林共同舉步上前,合手應道。
“是!君上!”
“今日有些乏了,孤就先走了。”
“君上!”二人急急上前追到,“君上,您要去哪里?”
“孤剛剛醒來不久,想重新看看這片世間,有著金車作伴,也就夠了,再說現今的仙界,可還有我的行宮落腳?呵呵,所以,就不留步在這空空的仙境里了,至于你們,在仙界好自為之,等孤歸來!”
言盡,九馬馳開四蹄,帶動金車,搖曳日月金鈴,向著凡間大地隱去不見。
“恭送君上!”神凰道人合手遠遠送道,雖然他早已望不見金車的身影,繼而,直起身來,抱著一團和氣,向著沙杜林不無挑釁說道,“沙將軍,就恕不遠送了!”
既然明知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那神凰,就不指望著沙杜林會被君上的三言兩語說服。
“神凰上仙,您,客氣了!”
甩手走人,沙杜林的最后三個字眼幾乎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聲音尖銳難聽,隨著他憤憤轉身,數萬天兵狼狽地夾起替天行道的大旗,追著沙杜林與應玨成的腳步,匆匆向遠方行去。
一路腳步跳脫,應玨成急促地邁著腳步才堪堪追上沙杜林的步伐,看著這位滿臉慍色的兄長,一時間竟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開口,好在沙杜林有心宣泄,見著面上充滿憂色的二弟,長哼一口重氣。
“哼!這些雜碎,欺人太甚!”
“大哥,您這是怎么了?”應玨成不明所以道,“從剛才你……”目光轉動,應玨成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從剛才你偷偷看過畫卷,眉宇間就藏著股煞氣!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二弟!”
高聲著就要說出,沙杜林的話語卻被應玨成連忙壓住,只見應玨成將手指輕輕點在唇間,示意沙杜林多加防范,沙杜林這才剎住怒氣,向應玨成低低耳語道,“老二,我們一開始就上當了!那白文和上官嘯天之所以會被我們現,就是神凰他們暗中搗鬼弄的!目的,就是要我們和白羽兩敗俱傷,他神凰好從中漁翁得利!”
“什么!”
臉色震怒,應玨成險些藏匿不住駭然,掌中砰砰一陣碎響,宛若平地炸雷!
“我數萬的兄弟,就是這樣死的!”
“現在你知道,為兄的剛才為什么這般生氣了吧!”
“這神凰當真是欺人太甚!把我們當猴子耍!”
怒火滿腔,應玨成被怒火燒得極不安分,停下前進的腳步,不住在原地徘徊打轉著,滿滿一肚子的火氣,他竟無從泄,憋得人臉色通紅,無比難受。
“不成,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這件事,我一定要報知于君上!讓君上還我們一個公道!”
“別傻了!”伸手攬過應玨成,沙杜林低低再度耳語道,“你覺得,君上真不知道此事嗎?”
腦海中咯噔一聲,應玨成詫異道,“大哥,您的意思是…為了避免內耗?還是分化兩端?”
“此事!不可說!”搖搖頭,沙杜林好似喃喃自語著,“不可說,不可說啊!”
癡癡的言語,惹不來天兵的注意,卻像是惹住了遙望天穹的白羽,令他眼中寒光閃過,右手迅猛劃過半空,撈下了一片輕輕的羽毛。
那是一片,普通的不能再度普通的羽毛。
但若是將念力注入其中,便能望見內里大有乾坤,細細看去,原來是設有一道法陣,呈列十二角狀,內里圖紋構建巧妙,且又博奧精深,休說尋常修士難以窺破一二,就連仙人也要在這陣前一籌莫測,難覓破陣的端倪。
可,白羽見到此陣,竟輕車熟路般,靈敏地踏動著步伐,悠悠地踏進陣內唯一的活路,令這道極為犀利的陣法,頓時成了擺設。
而等他避開險處,來到陣法當心,伸手捏起的,居然只是一道寫有四個字的紙片。
“蒼鷹,歸陣!”
“是密語!”嘴角輕揚,白羽暗自松了口氣,這道密語,原是昔年白雨組織造就,是為了避免信息外泄特設,其中,蒼鷹,即指至高主宰,而歸陣則不言而喻。
“至高主宰也復蘇了!”
順手將這道紙片抹除不見,白羽獨立陣心,受那陣紋照耀,臉色若有惘然,這是一道極其重要的情報,也是一道極為不利的線索。
昔年白雨死后,記憶戛然而止,所多出的那些,也不過是瘟神交代他人組建,為他說清轉世托生的事宜,可是,對于之后的仙神大戰,白羽的回憶中并無點滴記錄,對于至高主宰的結局,更是一無所知。
“可是,他復活了,活在了其他仙人之前,有他在,我以后又該怎么做?且不說他的王者威力,單說他的實力究竟恢復幾何,我都不得而知!這個人,當真要我感到難纏!”
“哥哥,你是在想什么?”
蹲跪在白羽面前,白文好奇地開口問道。
被他的話語驚醒,白羽從那陣中抽出心神,緩緩一笑道,“沒什么,只是看到這片羽毛,想起了嘯天,所以不由地有些入了神。”
“嘯天他…哎!”
嘆出長氣,白文正在哀傷,卻猛的,臉色驚震,驟然回頭看向山澗盡頭處,從那悠悠水汽當中,悠悠浮出了那輛搖曳著日月金鈴的九馬之車,看得白文眼中滿是驚恐。
“仙王?仙帝?這是什么感覺?!為什么我覺得,我忍不住想要跪下!這是為什么?!”
顫巍著身子,白文止不住地想去拜伏,若不是白羽及時度去一股神力,拖住他的身形,白文此刻,已然拜伏在大地之上。
“是什么人!”白羽喝問道,心中已有猜忌,“這個人,來得好快!”
“好久不見,我的司雨神。”金車內,那人其意悠悠,不緊不慢地穩坐在金車當心,出愜意地話語,“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懷著謀逆的心思,見到孤,不肯跪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