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停了下來，恐懼地望著那個拿著竹竿的艷麗女子。
莊珣自然看出了那個女子應該就是傻子的嫂子，而那個一臉苦相被打的中年男，只怕便是這傻子的哥哥了。
傻子唯唯諾諾不敢向前，似乎是回想起了自己被打的那些年月。
那穿著艷麗的女子仍是一臉的潑婦像，揚著竹竿就追打那男子，口里雖然嚷著“不生了不生了”，不過這一舉一動倒還是護著自己的大肚子。
那一臉苦相的男子沒有絲毫反抗的態勢，任打任鬧，而且還小心翼翼地護著自己女人的肚子，生怕出了什么事故。
莊珣沒有多想，上去便攔了下來，這女子挺著個大肚子還如此的濃妝艷抹，說實話，他第一眼心里就沒好印象。
“你是誰啊？管我們家閑事！”那艷麗女子當即又好像火氣上涌，朝莊珣大罵了起來。
還未待莊珣說話，那一臉苦相的中年男就湊了過去，低聲下氣地對女人說道：“好了好了，氣也生了，消點兒吧，這要是傷了胎兒，就不好了。”
那女子還兩眼瞪著莊珣，不過最后還是扔掉了竹竿，挺著肚子，扶著腰就往里屋走去，而就在此時，她看到了躲在菜田里的傻子，當即眼睛一瞪：“你怎么還回來啊？這里養不起你了，哎呦你這個殺千刀的，干事能不能利索點兒？趕出去了他又跑回來了，要怎么辦啊？要不然就不生了，我們家可養活不了這么多！”
“消消氣，消消氣，你先回屋里去，二娃兒他可能是餓了，他這又傻又口吃的，你讓他上哪兒去啊？”一臉苦相的男子扶著自己的妻子向里屋走去，那女人一路上還不斷地絮絮叨叨，“你說我也不是不讓你養，但是現在你連我都養不起了，這再添上你弟，那不是把這個家都整垮了嗎？要不然我就不生了，這樣就隨你。”
“要生要生，肯定要生。”男子一臉安慰寬和，“我努力干活，無論如何都要生，你要好生護住胎兒。”
女子摸著眼淚：“生就生吧，我的胭脂用完了，你要給我去買。”
“行行行，我去買我去買。”男子終于把自己妻子哄回了屋里，整個人也松了下來。
隨后才出來看著莊珣以及自己的弟弟，朝著自己弟弟輕嘆一口氣：“二娃你回來做什么，家里頭已經養不起你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兒吧。”
說完又不斷嘆氣，現在地里收成不好，這上面還有一大堆的官家稅，家里又有孩子快要出生了，什么東西都向他壓了過來，將自己弟弟趕走也是情非得已，這人不是傻子倒好，這不但是個傻子，還是個口吃，養下去的話，就得把這個家都整垮了，他也是逼不得已讓自己弟弟出去自生自滅了。
莊珣何嘗看不出來這個家庭，只不過清官難斷家務事，本想著拔刀相助的，現在看來，人家也是逼不得已，而且，像這樣的家庭，普天之下還有許多許多。
“這位公子，您也看到了，雖然您是好意，帶我們家二娃回來，但是我家真的供養不起他了。”男子一臉苦相著道，他為了生活一直都在努力，都在任勞任怨，然而這個重負他已經無法再繼續承受下去了。
“你把這片葉子吃了，這是我給二娃留下的一些錢財，回頭在這塊地多種東西，回有好收成的。”
那葉子是他在一株靈草上采摘下來的，足以讓這男子生龍活虎二十年，錢財留的倒不多，因為這東西給了也沒多大用處，反而他在男子屋舍下的那塊地添了些許氤氳的靈氣，極少極少，但足以讓種下的東西快生快長，只要勤勞一些，生活是沒問題的。
那一臉苦相的男子先是一愣，隨后感激涕零，本要將莊珣迎進屋的，不過莊珣拒絕了。
“好好待你弟弟。”莊珣說完便離開了，他知道像這樣的事情天下奇多，他也沒什么大宏愿，見一件做一件便是了。
辦完這件事后，莊珣悠閑地在這些屋村里轉悠，而就在這時，那叫做二娃的傻子卻追上了莊珣，手里攥著一張破布，破布里面似乎有東西，二娃將這東西塞進了莊珣手中：“這……這……是……是我……的寶貝，現……現在……送給你了。”
隨后，二娃便咧著嘴跳跳跑跑地離開了。
莊珣打開那破布一看，赫然眼前便是一亮，竟然是一枚紅水晶！
“這？”他一臉震驚，倒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子，他無意間幫了二娃，后者竟然回送給自己一枚紅水晶。
“看來找這些水晶是有跡可循的，這古怪老頭，似乎也不是那么古怪。”此時此刻，莊珣對于那背后設計考核的老頑固也有一些感官了。
想罷，莊珣便又朝著城里頭走去。
而在他身后的不遠處，兩道身影卻是靜靜地佇立著，其中一個則是帶莊珣考核的那個范伯，此時正恭敬地站在另一個老者身后。
這個老者身材高大，白色胡須甚長，面色清癯，沒什么表情，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范伯：“老爺，您覺得這青年如何？說實話，您設計的這個考核，其中一環出現了錯誤，那基本就是功虧一簣了，實在太難了些。”
范伯說的是事實，就拿這一件事來說，倘若莊珣不幫那二娃付清吃飯的錢，那也就沒有后面的事了，倘若莊珣在二娃跟著他時刻意躲開，那也沒有后面的事了，這都是環環緊扣的，然而沒想到，莊珣卻都做到了。
清癯老者開口道：“這考核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我并不在乎考核者實力如何，這年頭，實力強大為非作歹的人還少么？當然，這不過是一個面而已，接下來還要考驗這青年很多東西，我不奢望他都能過，我自己也知道，有些選擇，哪怕是讓我這個老不死現在去選擇，也無法做出最好的選擇，有些東西我也不甚滿意，不過這考核終究得有個結局，選出一個答案來，就好比此前那兩道石門的問題，說實話，我本身的答案就是救妻子，至于為什么，你也是清楚的，但我沒想到他會給出這么一個答案給我，不得不說，這個答案確實完美，然而很多時候，我們并無法做到，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范伯：“的確，很多看似完美的事情，其實我們的能力不足以承受，只不過，人活著，不就是這么個念想嗎？”
清癯老者笑了笑，點點頭。
莊珣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觀察當中，這時他已經回到了城里了，坦白說，他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不過也想好了，純當是來體驗一回這市井世事了，他回頭想，范伯曾說過，這里頭沒有時間的限制，也就是說，他就是在這里呆多長的時間也可以。
“這也就是說，倘若我等到那個心臟當中有水晶的嬰兒老死的話，便可以得到他心臟里面的水晶了？”
這的確是一個辦法，但卻是一個笨辦法，莊珣可不覺得自己能夠在這里待如此長的時間，而且他發現，這個地方無法修煉，根本就沒有任何天地靈氣，也就是說，他身上的，用一些，少一些。
這讓他開始重新審視這個考核，也就是說，這個考核里面一切都得認真計算，自己的實力用一分少一分，所以所謂的能夠在這里待多長時間都可以，那其實毫無作用，考核者必須在自己有限的實力里完成這個考核。
雖然范伯說他家老爺并非只看重考核者的實力，但莊珣知道，這實力的考核肯定也是極為重要的一環，只不過在那個范伯口中的老爺心里可能不是最為重要的。
“這可是魔族，說不注重實力我是絕對不信的，恐怕如何有效地運用自己的實力在這考核當中通過，才是最為重要的。”
雖然這當中沒有天地靈氣，不過好在莊珣這一路以來也存了不少寶貝，一時半會他還真能夠在這個地方呆下去。
天地靈氣對于修行者而言就如同呼吸對于平凡的人，是至關重要的，若是身在一個無天地靈氣的地方，那么這修煉而來的仙身則必將開始枯萎，直到最后失去作用，逐漸消亡。
回到城里后，莊珣仍舊是漫無目的到處亂走，同時也不斷地查探有關于其他水晶的訊息，然而皆是一無所獲，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水晶，莊珣不由在想，會不會這些水晶就如同那枚藍水晶一樣，都在某人的體內？若是這樣的話，那可就真的困難了。
難不成將這里的人都殺死，然后刨開他們的尸體看看不成？
莊珣搖頭，此時此刻，他對于設計考核的老頭已經有了一定的印象，而且還是一些好的印象，若不然不會設計出讓他幫助二娃，隨后才能夠得到水晶這樣的事情。
說白了，他不過是恰好做了一些老者本身想要做的事情。
然而對于接下來的事情，莊珣卻是一頭霧水，如此，時間一晃而過，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由于沒有天地靈氣的緣故，莊珣的肉身一天需要一顆靈石的消耗，而且他已經完全停止了修煉，要不然的話，這筆消耗只會更大。
莊珣照常行走在大街上，跟來來往往的人打著招呼，因為在這個地方混了一個月的緣故，他已經極為熟悉這個地方了，也認識了不少的人，這些人都以為莊珣是哪里來的大公子哥，然后在這里體驗生活，不乏一些表著酸意的，但大多數都極為友善。
然而這時，一道身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不是二娃么？難道又被趕了出來？”
只見前方一個乞討的身影，赫然便是一個月前莊珣幫助過的二娃，但眼下卻全身臟兮兮的，跟來來往往的人乞食。
眼見此狀，莊珣心下不由一怒，看這樣子便知道二娃肯定又被趕了出來，而且還淪落到要乞討的地步。
莊珣當即便走了過去，那二娃看見莊珣后，先是一愣，隨后從地上爬了起來，竄進人流當中想要逃走。
這讓莊珣感到驚訝，為何二娃看到自己要逃？
他二話不說便追了上去，攔在了二娃身前，沉聲道：“是不是你哥哥和嫂嫂又把你趕出來了？”
莊珣心中的確憤怒，且不說那片靈草葉子足以令二娃的哥哥生龍活虎，便是自己留下的那些錢財，也絕對足夠二娃在那個家里生活好些年日，斷然不至于又被趕出來，這分明就是為了趕人而趕人！
“走！跟我回你家！”莊珣當即抓住二娃，要將他拉回家，他倒是要看看，這一個做哥哥做嫂嫂的，要怎么對待自己的弟弟。
“我不回！我不回！”二娃大叫了起來，情緒激動。
莊珣停了下來，疑惑道：“為什么不回？”
二娃低聲啜泣：“她……打我……他們……全都打我……”
莊珣眉頭一皺：“他們？他們是誰？”
二娃好像說不明白，斷斷續續：“他們……他們都……打我……他們……都是壞人……都打我……他們……讓我……讓我吃豬糞……我吃了……他們……還打我……笑我……我……我不回去……”
莊珣聽完后，臉上震怒，雖然二娃說得斷續，但他還是全部聽出來了，不僅僅是二娃嫂子，而且還有一群他們，他當即便拉著二娃，朝他們家行去。
二娃雖然拼命掙扎，但如何能夠掙脫莊珣呢？
不多時，莊珣拉著二娃遠遠便看到了二娃家的屋舍。
而就在此時，一個手執羽扇的公子哥卻從二娃家里走了出來，隨后，二娃的嫂子也從里面走了出來，打扮得風姿綽約，盡顯妖嬈。
原來，這婦道人家一直都趁著自己夫君，也就是二娃大哥不在家的時候偷人，而且偷的還不止一個兩個，不過懷孕的時候收斂了不少，也有人來尋，但大多數都被二娃嫂子請走了，然而，就是這些人，她也聯同這些人還來欺負二娃，叫他吃豬糞，逼得二娃從家里逃了出來，這個騷浪婆娘，當真是讓人惡心到了極點。
“呦，這不是二娃嗎？哎呀你嫂子懷孕還真是麻煩，搞得兄弟們這些日子都饞得要死，那臭婆娘還都不愿，說什么生下孩子再來，這孩子是誰的都還不清楚呢？你說是吧？哈哈哈哈。”那手執羽扇的公子哥嘻嘻笑著。
二娃見到此人，都躲在了莊珣身后，這是欺負他的其中一個人，他怕。
莊珣目光冷冷地注視著那個公子哥，隨后淡淡開口：“滾。”
那公子哥眼見莊珣雖錦衣華服，但說話卻這么不客氣，當即便怒了，然而，莊珣陡然一個巴掌甩了過去，這還是輕得不能再輕的了，若不然，這公子哥的頭都得被莊珣打爆。
那公子哥摸著自己被打腫的臉蛋，想要還手卻又不敢，最后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莊珣，而后便逃之夭夭了，這惡人果真還得惡人來磨。
二娃嫂子眼見二娃跟莊珣來了，也不在乎，自個便往里屋去了，這回二娃的走她可沒趕，是他自己要走的。
再說這婆娘心里也尋思，二娃遇上的這青年是誰，竟長得如此俊俏，還給二娃錢，要是能夠多給幾次的話，那就好了，自己這胭脂也不愁沒錢買了。
正在此時，二娃的哥哥也回來了，見到莊珣之后，當即便神色一喜，小跑了過來，對于莊珣，他可是感恩戴德的，那一片葉子真是有如神助之效，他本身身上也有一些不大不小的病，此刻卻是生龍活虎了，所以內心對于莊珣自是無比感激，覺得自己這弟弟真個是遇上一個神仙了。
而自己弟弟的突然離家，他原是阻攔的，畢竟是自己親弟弟，然而自家婆娘卻屢次枕邊風，自己后來也就沒有阻攔了，再者他心里也有一個念想，就是指望著啥時弟弟能夠又把這神仙帶回家，再跟他要一些葉子，沒想到，自己所想的，真個應驗了，弟弟又把這位神仙帶回家了！
當然，他自然不可能當面向莊珣要那神奇的葉子，只是連忙又抓緊了自己弟弟的手，大罵：“這陣子你跑哪去了，我們到處找你！”
而就在這時，二娃的嫂子卻又從里屋挺著肚子走了出來，黑著一張臉，望著莊珣：“二娃我們養不活了，你要是養得活的話，那就你去養吧，這次也是他自己要走的，他知道自己是個累贅，現在孩子也要出生了，到時候又要養二娃，難不成我們一家都去喝西北風不成？”
然而莊珣卻并未在乎她說的話，而是望向了二娃的哥哥，他留下的東西足以讓二娃安穩生活，絕然不可能會到喝西北風的時刻。
然而那做哥哥的見自己媳婦發聲了，此刻也變得唯唯諾諾起來，說實話，他內心也是想留下自己這個弟弟的，只不過現在家里的一切大小事情都是他媳婦說了算，所以也就沒有辦法了。
他是一個懦弱的人，總想著要給家里留個后代，再者他也非常愛自己的媳婦，兩難之下他也就只能夠委屈自己的弟弟了。
見此情況，莊珣內心輕嘆一聲，這二娃要是不傻不口吃的話，那什么都好說，自己可不可以在這方面做些事情呢？隨后他又微微搖頭，這事關到一個人精神上的東西，他沒有辦法，哪怕修為再高，在這方面也沒有辦法，這也是為何一些攝魂之術霸道的緣故。
其實他現在又在考慮了，自己為何要摻和這樣的事情，他們明明都是假的，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就是沒有意義的，自己做這些事情，到底有何益處？
想來想去，也沒有個答案，他只是覺得，這件事應該繼續做下去，雖然是假的，但印在心里的卻是真的，事情真的讓他內心有波動，他的心的確是動了，這一點他可以確認，這是真的，只不過由假的引起真的，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似乎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正當此時，那二娃的嫂子卻是陡然大聲罵了起來，因為她剛才對莊珣說話，后者竟然不搭理她，她感覺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殺千刀的你看好了！這傻子一定要離開！家里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你要是敢把他收留了！我現在就帶著孩子離開！我去跳河！我去死！”
二娃嫂子大哭大鬧了起來，就好像二娃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然而，她這么一激動，當即便動了胎氣，肚子立馬痛了起來，瞪大眼睛捂著自己的肚子：“要出來了！要生了！快叫接生婆！”
二娃的哥哥整個人也亂了起來，他幾時見過這種情況，一下便魂不守舍了，當即便扶著自己的媳婦，只是慌亂，“快去找接生婆！快去找接生婆！二娃你知道的！那個給你青瓜吃的！快去找她！”
那二娃聽明白了，當即便跑了出去，莊珣則隨同二娃的哥哥將二娃的嫂子抬進了里屋。
不一會兒，那二娃便帶著接生婆過來了，此時二娃嫂子已經痛得死去活來了。
然而這接生婆一看情況，卻是大吃一驚，不過還是皺緊了眉頭干起活來。
到得最后，接生婆的眉頭也沒散開，只是沉聲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這一下氣急攻心，動了胎氣早產。”
那二娃哥哥當即便慌亂了起來，“這、這、這可如何是好？您怎么也得給我保住孩子啊，我們家就這么個獨苗啊！”
其實早在很多年前，那二娃的哥哥曾遇見過一個道士，道士說他天生精氣稀少，活不過三十，不過可以續命，但卻無法續苗，也就是說，他以后將會無后，二娃哥哥本是一個純良之民，腦里想著的就是如何傳承祖宗后代，自家的弟弟都這樣了，肯定沒人愿意嫁給自家弟弟，這事業把他愁了。
而到了三十三的時候，他娶了個老婆，也就是目下生孩子的二娃嫂子，他知道這個女人水性楊花，但為了留個后代，二娃哥哥也豁出去了，反正外頭的人不知道，自己有個后代便行了。
這一切，他都瞞在了心里，沒有人知道，連二娃嫂子也不知道，他知道眼下這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但他還是想要保住。
這時，接生婆繼續道：“保也不是保不住，但得選擇，你要保大的還是保小的？”
言外之意很明白了，要保老婆還是保孩子，她得讓二娃哥哥做出選擇，才敢動手。
二娃哥哥心急如焚，一臉的慌亂：“這、這、這難道不能都保嗎？兩個都保啊！兩個我都要！”
接生婆凝重搖了搖頭，“兩個沒法保，只能保一個，而且要盡快決斷，若是時間長了，兩個都保不住！”
二娃哥哥當即癱坐在了地上，一臉的頹喪，只是望著自己床上的妻子，而后喃喃道：“那就保大的吧……”
莊珣輕嘆一聲，走出了屋外。
然而，就在這時，屋里頭卻響起了一道孱弱的聲音，是二娃的嫂子說話了：“你個殺千刀的！保、保小的，一定要保小的，這是我孩子，無論、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保小的！”
莊珣聽完之后，心下一震，低下了頭，默默不語。
最后，一陣嬰兒哭聲高亮響起，二娃嫂子面帶微笑，難產而死……
莊珣離開了這里，對于二娃的嫂子，莊珣承認自己內心當真一點好感也沒有，這個自私自利、虛榮至極、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惡毒女人，到哪里都會遭人唾棄，然而正是這么一個喜好濃妝艷抹，到處勾引別人的男人，何嘗又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
莊珣突然覺得，自己無從去評判一個人，而在這一刻，他也把這個所謂的考核，當成了自己真實的世界，因為這些一切都發生在了心里，一切都令他內心產生了波動，也正因為這一切，他愿意相信，面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都說這是假的，那緣何我的心會波動？看待事物的真假，到底要由什么來評判？一切不過是心動而已，心動則是真，然心若是不動，那么再真也是假。”
“在世間的一切修行當中，無非就是將真的修成假的，將假的修成真的吧，將心動修成心不動，那么世間的一切就是假的了，只是要到達這個境界，我還是真的嗎？我若不是真的了，那假又有何意義？”
仿佛是沒有答案的疑問沉入了莊珣的腦海當中，而面前的考核，他也不再當做是考核了，時間一晃而過，又是一月悄然過去。
莊珣再度回到了城里，而這一天，他在一處藥房外面看到了一個一頭白發的老婆婆，手里正拿著一張畫紙，畫紙上面畫著一張圖，那張圖赫然便是他想要收集到的水晶圖，只不過，現在這個老婆婆是在收這個水晶圖，說有一個高人告訴她，需要此水晶，才能夠救活她的兒子。
莊珣不動聲色走了過去，的確，這老婆婆在此地已經求了幾天了，然而路過之人都說沒有看見這種水晶，都說怕是什么寶物之類的東西，尋常人肯定沒有。
“老婆婆，帶我去見你的兒子，你所要的這個水晶，我身上剛好有一枚。”莊珣溫和道。
他身上有一枚二娃給的紅水晶，不過，其實他也只有一枚而已，現在其他水晶的下落都沒有，而他莊珣，卻已然打算拿自己僅有的一枚去救人了，這當真讓人無法理解。
其實，就連莊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