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
正當此時，東方一道身影扶搖而來，是一個精瘦的小老頭，看其模樣仙風道骨，一身灰袍，眼睛黑亮有神，轉啊轉的，靈氣十足。
大金猿以及黑衣男子皆神情冷然地望著來灰袍老頭，就連那黑衣無臉仙人也停止了進攻，似乎知道來者不簡單一樣。
這時，灰袍老頭神情顯得極為憤怒，漲得通紅，指著大金猿以及黑衣男子大聲道：“老頭子我老遠就聽到你們說我的壞話了，沒錯，老頭子我信口雌黃怎么了？含沙射影又怎么了？這是祖宗傳下來的法門，要是老頭子我不會這些，早死在你們這些天賦異稟的大妖手上了！”
這話也不是沒道理，既然聽到大金猿以及黑衣男子說開了，灰袍老頭也就沒藏著掖著了。
大金猿以及黑衣男子都面無表情，甚至于，還有些凝重。
莊珣倒是頗為好奇地打量起了那個灰袍老頭，后者一臉仙風道骨像，讓人禁不住就要去相信他。
但莊珣又想起剛才大金猿以及黑衣男子所說，這老頭是一只妖狐，天性狡猾。
世間有短狐，含沙射人影。
“小娃子，千萬別相信我，誰要是信我，下場只有死路一條。”這時，灰袍老頭盯著莊珣，緩緩道。
莊珣眉毛微挑，卻也沒說話。
“這條蒼龍我要放走，你們誰也別想得，老頭子我雖然貪婪，但修行到了這個份上，比你們修行得都長，知道這世間有什么東西可以得，有什么東西不可得。”
灰袍老頭望著白色蒼龍的眼神頗為凝重，又望了一眼滿目蒼痍的四方，接著道：“你們在這戰斗了也許久了吧？何以還沒有將此蒼龍拿下？因為它是天地之物，我們這些修行天地的，順天才能昌，老頭子我壞事做盡，但事關仙道大事，絕不會斷了自己前程！”
說這話時，灰袍老頭還鄙夷無比地掃了一眼大金猿以及黑衣男子。
此時，大金猿神色也有所動了，黑衣男子也眉頭微皺，因為灰袍老頭說得也不無道理。
大金猿是知道的，因為此前莊珣也是如此對他說的，這白色蒼龍乃是兵書成妖，稀世罕見，就此斬殺，只怕會給自己帶來無邊厄運，這也是大金猿自己所顧忌的。
加之一番苦斗下來，的確是沒能奈何這蒼龍，若不是因為后者被困在了山峰里頭，只怕早已經一飛沖天，嘯傲世間了。
而另一方面，莊珣則是頗為贊同灰袍老頭所說，這也是無可厚非的，就算是再狡猾之人，心中也有所顧忌的，這蒼龍，原本就殺不得，再加上，以他們現在的實力，要想斬殺也實在困難。
“老妖狐，把你那套假慈悲收起來，我們都知道，你信口雌黃厲害得緊，糊弄得了別的妖族，糊弄不了我。”這時，黑衣男子冷冷回道。
灰袍老頭雖然說得一番大義凜然，但黑衣男子可是熟知其本性之人，天曉得他這是在假慈悲呢？所以不能夠相信。
“哼！”灰袍老頭驟然冷哼一聲，“任你怎么說我都行，我狡猾我狡詐我無利不起早我都可以承認，但有一件事我想你應該記得，三百年前西邊仙塵湖的那只紅鯉魚你應該沒忘記吧？”
黑衣男子聞言，皺了皺眉頭，的確，他還記得當年的那條紅鯉魚，算是一件不太好的回憶。
在天妖王庭西邊，四方翠綠當中有一座仙塵湖，湖面波光粼粼，湖中紅鯉萬尾，宛若盛世。
因為王庭靈氣氤氳的原因，這些紅鯉魚每日每夜都在以性命修道，躍龍門。
躍龍門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飛躍上陸地，引動風雨，飛升成龍。
只是如此做的紅鯉魚，后來都死在陸地上，這也就是躍龍門失敗，像這樣的事例，一直都在發生。
因為從未有一條紅鯉魚躍龍門成功過，只知道傳聞當中的紅鯉先祖曾躍龍門成功過，成為了一條呼風喚雨的天龍。
如此過了很久的歲月，直到三百年前，有一條紅鯉躍龍門成功了。
此前，這條紅鯉一直都在背后嘲笑那些躍龍門的紅鯉魚，笑它們是傻瓜，連命都不要了。
只是，它最后不知是因為感動了還是感覺大限要來了，自己也去躍龍門，這一下不得了，真被它躍成功了。
黑衣男子至今也沒能夠忘記，當時那條躍龍門成功的紅鯉魚，那一日天地昏暗，狂風驟卷，一條火紅的天龍傲然沖天，震驚了整個天妖王庭。
然而，這龍起得快，去得也快，畢竟是剛剛出世，遭受到了無數人的覬覦與垂涎，最后眾妖聯手，將這條紅龍給屠了，仙塵湖一夜結冰，從此之后再未破冰過，湖中錦鯉萬尾悉數咬舌自盡。
而真正對那紅龍下殺手的，則是黑衣男子的一位長輩，同是黑天鴉，只是后來這長輩卻死于非命，傳聞是被天道所鎮殺，七竅流血，不復性命。
“現在想起來了是吧？”灰袍老頭一臉鄙夷之色。
黑衣男子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確曾經因為這事引起過軒然大波，但當時眾說紛紜，有人說是自己那長輩其實是自己修煉走火入魔而身死，也有人說應該是那條龍的朋友為其報仇，當然，天道鎮殺是最為主要的說法，也是最入心的說法。
畢竟，修煉到自己長輩的那個境界，走火入魔而死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了，而說到那條龍的朋友則更加有些荒唐，它當時剛成龍就被屠，哪會有什么朋友？
所以，黑衣男子也相信是天道鎮殺，這于情于理也就說得過去了。
此時大金猿也臉色有些驚恐，看來也是知道三百年前發生的那件屠龍之事。
“我竟然差點忘記了。”大金猿頗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覺，因為曾經是跟從兵圣王涼，更加清楚這世間有天道，總理歸衡。
唯獨一旁的莊珣，一臉茫然，他只聽到灰袍老頭說什么紅鯉魚還有什么仙塵湖，卻也不知道這中間與現在這頭龍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