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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你覺得你那些同學聽到后會有什么反應？”
祖然諾的手放在門鎖上，本已經準備離開，聽到這句話后，身子卻忽然頓住，慢慢回過頭來，看著葉歡氣憤道：“你卑鄙！”
葉歡招招手，道：“過來，咱們好好聊聊。”
祖然諾氣鼓鼓的坐回來，道：“無論你怎么造謠都沒有用的，我根本沒有答應你！”
葉歡道：“可是誰信呢，大家只看到你走進校長辦公室，和校長密探一番，然后就得到了你將保送龍城大學的消息。如果說，我們兩個之間沒有達成某種交易，你覺得大家會相信嘛？”
祖然諾已經面無血色，一張臉白的像張紙。他暗中咬著牙，明白如果這消息發出去，zìjǐ就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葉歡笑著道：“我明白，你年紀不大，本來一個默默無聞的學生，突然組織起上千人反抗學校紀律，這是多大的風頭。大家都圍著你轉，有些女同學也將你視作反抗強權的英雄。你心中一定也很得意。可是如果消息貼出去，會是什么后果呢，大家還會把你當成英雄嗎？”
葉歡搖搖頭，道：“不會，大家會把你當成一個卑鄙小人，為了換取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吳三桂，石敬瑭，汪精衛，你在大家心中可能就是這種人了。那些女同學還會圍著你轉嘛？甚至，你覺得你在同學面前，還抬得起頭嘛？”
“校長，你不能這么無恥！”
葉歡笑著搖搖頭，道：“我當然不會這么做，這只是最輕的，我還有各種手段。比如你覺得我答應給你保送名額，就真的會給你嘛。不！到時候這件事平息了，給不給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情。幾句話，我就可以讓你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我還有各種手段，比這要卑鄙許多，但我只是告訴你，卻不會用在你身上。這些手段我可以對付其他人，卻不會對付你，因為你是我的學生。”
祖然諾這才明白zìjǐ和葉歡的差距，真可謂天壤之別。zìjǐ這點自以為是的小計策，根本不被葉歡放在眼里。
“葉校長，你真厲害。”祖然諾不由自主的發出一句驚嘆。
“所以我才是校長，你有很多東西要向我學。”葉歡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起了，眼睛望著祖然諾，冷冷道：“現在，你覺得zìjǐ還可以和我平起平坐嘛？”
“我……”祖然諾心中一激靈，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垂手站在葉歡面前。
“葉校長，我錯了。”
葉歡搖搖頭，道：“其實你沒有做錯什么，我不想隱瞞，我的確很欣賞你。能夠將上千人擰成一股繩，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當我知道這個消息時，我并不生氣，而是驕傲，為我有這樣的學生驕傲。”
“葉校長，你不會罰我吧？”
葉歡搖搖頭，道：“人這一輩子，三歲學走路，五歲學認字，七歲玩游戲看漫畫，慢慢了解這個世界。等到你這個年紀，覺得zìjǐ什么都明白了，覺得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希望zìjǐ可以改變世界。
這很好，如果一個少年沒有改變世界的夢想，只能說明他是一個廢物。”
“可你仔細想過沒有，你現在鬧課，會是什么樣的后果。”葉歡道：“距離高考不足一個月，每停課一天，就是耽誤一天的學業。而你，耽誤的不是zìjǐ，而是上千信任你的同學。通不過高考，日后你zìjǐ喜歡的車，坐著的是別人，zìjǐ喜歡的房子，里面住著的，也不是你，甚至你喜歡的姑娘，會牽著別人的手。到時候大家還會崇拜你嗎，不，會憎恨你。你自以為是英雄，但在我看來卻是一個十足的傻瓜。”
祖然諾臉皮發燒，認真聆聽葉歡的話。從走進這所房間開始，他對葉歡只有憎恨。在他眼中，葉歡就是一個不近人情，鐵石心腸的怪物。而這種人，正是zìjǐ要打倒的。
組織同學們起來反抗，冒著被開除的危險，甚至父母都jiāoxùn過zìjǐ，但這都沒能阻止祖然諾。祖然諾覺得，zìjǐ是對的，葉校長是個不近人情的壞蛋。zìjǐ努力改變學校的制度，并沒有任何錯誤。可今天葉歡的話，卻給他打開了另一扇門，讓其從另外一個角度看世界。
原來，葉校長未必是錯的，他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而錯的那個人，或許是zìjǐ。
祖然諾是一個聰明人，而聰明人區別于蠢人最明顯的一點，是他們肯承認zìjǐ的愚蠢。
葉歡道：“有志改變世界，不是壞事。但你睜開眼睛看看，古往今來，上下五千年，這里有那一次被你們這幫學生改變過。一排機槍的齊射，就可以讓你們全部倒下。”
“可在國外，有很多制度都……”
“那是國外，這里不是國外。”葉歡加重語氣道：“上下五千年來，這個國家的每一次改變，靠的從來都是暴力，槍桿，商業，科技，甚至是文學，而不是你們這幫學生站出來傻乎乎喊兩句。真正能得以改變世界的力量，正是在被你放下的筆，書架上這些被你輕視的書中。你現在做的，是應該拿起他們，從中汲取力量。等到某一日，你真正擁有這種力量，并仍然愿意改變世界后，我會更加為你驕傲。”
“我明白了，謝謝校長。”祖然諾道。
葉歡道：“你現在回去，讓大家繼續上課。如果有人不明白，就把我的話告訴他們。如果還有人不明白，我想你能說服大家。”
祖然諾點點頭，道：“校長，我這就去做。”
祖然諾轉過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過頭道：“校長，保送名額的事……”
雖然zìjǐ并不像借著這件事為zìjǐ謀求利益，但現在zìjǐ已經答應葉歡要求，如果shùn逼àn可以把名額落在手中，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想什么呢，滾回去上課去。”
“是，是……”
祖然諾訕訕，在宋凰音和葉雪古怪的神情中離開辦公室，現在他才算是明白，合著，葉歡根本沒打算把這個名額給zìj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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