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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挺機靈的，也是個做生意的料。你可真行，到集市上去走一走，這就挑出個人才了。”冉斕君正在收拾筆墨書冊，她剛給林楊上完課，看到羅妘詩進來，笑著說道。
大山里人才多著呢，只是還沒被發現。要知人善用嘛，既然林楊已經學得差不多了，那是不是就要派人到山外去，協助他做些準備工作了。
羅妘詩一問這個，冉斕君把墨盒“啪”的一聲蓋好。
“你說這個的話，我看還是你去最合適。我呢，就懶得跑了。不過可以把李笑送給你，他書讀得多，人呢也比較正直好動。關在山里憋得不行，死活想出去看看。林楊畢竟是硬塞的些東西到腦子里去的，學識不夠做事捉襟見肘，把李笑帶上當個記賬先生也好。”她早年見識了陳陵的繁華，又親歷了家道的落魄，對于山外的世界實在是提不起什么好感，能少去幾次，就少去幾次。
再說了，這和人打交道的事兒，她也幫不上什么忙。
“我去也行，但是你把李笑送走了。你這兒不是沒什么人了嗎？那你以后上課不是都要自己來？”
看看人陳京飛多知道過日子，教了一堆的徒弟然后徹底放羊逍遙快活了。冉斕君還辛辛苦苦的每天夜里給大家講課教大家識字算術。
“我喜歡多讀書，放心吧，我又不是李笑一個學生，多著呢。”冉斕君笑了笑她這可沒瞎說，她是真的又帶了幾個學生，都不錯挺有天分的。
那也行，帶個人出去管管鬼精的林楊也好。
“既然你說可以出師了，那我可就直接帶人出門了。”撐著桌子羅妘詩笑言。
冉斕君挑挑眉，走啊，又沒有人攔你。
羅妘詩這次出去的事兒，并沒有和什么人說。只是到兵營那邊去要了一隊人護送，然后就拎著銀子帶著林楊和李笑兩個出門了。
磨坊的事兒焦五看著，織坊的事兒有著規章制度，自己運行不需要人操心。就連研究燃料布料的事兒都也安排人去做了。有她沒她分別不大。
羅妘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就從焦村消失了。
他們一路走得是最快的路徑，護送的兵營戰士一路橫掃，就差沒做個轎子抬著羅妘詩趕路了。
日以繼日的趕路，花了十多天的時間，腳上起了幾個大泡。終于趕到了吳老溝村，
“秋兒，你還記得我嗎？”羅妘詩走進這個比上一次來更加荒涼的村子之后，熟門熟路的進了先前的那戶人家，問向在門口玩耍的小孩子。
院子比從前要臟亂了一些，角落里依稀的能嗅到些藥味。難道是？之前的那個看起來健旺的老大娘生病了？
臟兮兮著小臉的小娃娃把手指放進嘴里吸著，盯著羅妘詩以及她身后的林楊和李笑幾眼，誠實的搖搖頭，然后轉身就往屋子里面跑。
“奶——奶——來人啦！”
既然小娃娃不認識她了，她也不好硬闖到人家的屋子里去。站在隨時都會退休的大門口，羅妘詩耐心的等著秋兒進去叫人。
李笑左右張望了下，咧咧嘴。
“這就是山外啊，看著比咱們山里還窮呢。”
“這是山外最貧瘠的地方，等到了鎮上你就不會這么說了。等到了縣里，那就是土包子進城了，等到了陳陵，你大概就被當成乞兒城門都不讓你進了。”羅妘詩等著也是無聊，回頭沖著李笑挑挑眉。
書讀那么多白念了，這么點兒道理都不懂。
被嗆得臉有點兒紅，抿著嘴李笑不吭聲兒，假裝自己在看遠處的風景。而林楊則是樂呵呵的笑著，提醒羅妘詩。
“姑娘，里頭有人出來了。”
羅妘詩回頭，那老大娘看起來蒼老了許多，但是依舊精神著。只是身上穿著的衣衫補丁又多了一層。
“姑娘是你呀，快進來坐。別嫌棄家里亂，我去給你倒點兒茶。”老大娘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好客，翻出豁了口的茶碗，給羅妘詩他們倒了點兒茶沫子的熱水。
“上回你扔了二兩銀子就跑了，老婆子腿腳不方便追不上。一直想著什么時候把錢還給姑娘。沒想到一年過去了，姑娘來了，我這錢吶又還不上了。”老大娘嘆息著的說道。
那二兩銀子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羅妘詩喝了幾口苦澀的茶水，輕笑著搖頭。
“那本就是大娘的，我們借了衣服沒還賠給大娘的。我剛剛在門口聞到藥味，家里是不是有人病了？”若是有人病了，那二兩銀子的去處就顯而易見了。
老大娘愁苦著臉，沖著羅妘詩想笑又笑不出來。她一把年紀了，養兒育女這么多年，臨到了老了卻要遭這樣的罪，她心里苦啊。可是沒人說，不知道為什么，第一回看到這姑娘她就忍不住的說了些家里的情況，如今家中更是無米下鍋，她愈發的想不顧臉面在這位姑娘面前哭訴。
“姑娘，老婆子有個不情之請。如果將來我和我兒子去了，秋兒能不能托付給姑娘？他還是孩子，不應該受到拖累，盼著他能好好長大，算是老婆子不要這張老臉了，懇求姑娘。”老大娘說著說著就抹起了眼淚，要給羅妘詩下跪磕頭。
怎么好端端就要托孤了呢，羅妘詩一驚，連忙的扶住老大娘。可別朝著她跪，養個孩子沒什么，之前村子里連仇人的孩子都養呢。但是總要弄清楚老大娘家這是有了什么困難，變成這般模樣了？
“大娘你快起來，你和我說說究竟是怎么了？你兒子，是不是病了？”
老大娘抹著淚的點頭，哽咽的說明了情況。
本來家里雖然窮，秋兒的娘跑了。但是還有她這個老婆子還有她兒子，只要勤勞點兒干活，也沒什么，苦是苦了點兒，但日子還能過下去。
結果她兒子去服徭役，這不干活兒的時候一不留神從高臺上摔了下來。內臟受傷了不說，還把腿給摔折了。
這活兒也不能干了，人也活不了，還欠著官差的銀錢。她連抓藥的錢都是欠著的，兒子不想活了，債臺高鑄，她也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