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新奇玩意兒,一下就吸引了焦五的目光,他把手里的麥穗丟到一邊去,湊過去看到焦小花的草鞋。
“媳婦兒這叫什么?”然后扭頭沖著屋子里喊。
被媳婦兒這個稱呼給膈應了下,羅妘詩人在不得不低頭的還是忍了。
“這是草鞋,除了麥稈可以編之外,其他有韌性的草都可以。”麻利的把焦小花另一只腳的草鞋編出來之后,羅妘詩就開始給自己編。
她早就受不了腳板心踩在凹凸不平尖銳石子遍布的地上了。可惜沒得換,也沒人記得給她做雙靴子。
草鞋,可不是嘛。用草做的鞋,他也想試試。焦五抱了捆麥稈,進屋去好羅妘詩一塊兒,學著編草鞋了。
“媳婦兒你可真聰明!”焦五看了一會兒羅妘詩打草繩的手法,毫不吝嗇的夸贊。
謝謝,把前面的稱呼換一換她更喜歡。羅妘詩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繼續就著微弱的光,編草繩,幸好不是個細活兒,不然這么暗她還真做不了。
不一會兒,焦五修長的手指又伸過來戳了戳羅妘詩胳膊。那力道羅妘詩幾乎要以為焦五是想在她手臂上戳出個洞來。
“你看看,俺編的怎么樣?”焦五獻寶似得把一雙草鞋擺在她面前。
雖然看不清楚草鞋具體的模樣,但是看大小。似乎是給她做的?看看自己手里連一只都沒編好,羅妘詩默默的把手放下,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連手工都比不過個男人。
“這幾日忙,俺都沒發現媳婦兒你鞋壞了。俺明兒就給你做一雙,用鹿皮,可軟和了。”焦五把一雙草鞋推到羅妘詩的面前后,一雙大手翻飛,草繩編的飛快,不一會兒一雙又一雙的草鞋成品就擺在了地上。
在焦家他的手最靈巧,別看小花是個姑娘,其實家里的衣衫鞋襪都是他做的。
“謝謝你。”羅妘詩小聲的道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其實并沒有想過要給焦家兄弟做草鞋的,初衷只是想給她自己做一雙。可是焦五學會后,第一次就給她做了雙草鞋。
“你是俺媳婦兒,俺不給你做給誰做。”焦五咧嘴笑,露出一口大黃牙。
“……”羅妘詩繼續搓草繩,等焦小花外面浪夠了,回來后她要挨著焦小花休息了。
羅妘詩也不知道焦家兄弟是什么時候睡的,反正她依偎著呼嚕聲震天的焦小花困得不行的時候,焦家兄弟還在外面干活兒。早上醒來的時候,茅草屋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而且她面前擺放著的一雙獸皮靴子,一雙草鞋。做得很粗糙,編的很緊實。
焦小花已經很習慣的先遞給羅妘詩一竹筒清水,看著她先吃了藥。然后再遞給她一塊肉,沒有用手拿著,而是用干凈的樹葉包著。
“謝謝,他們人呢?”羅妘詩漱了口,吃了藥又吃了烤肉,把胃填滿后,問向焦小花。
地里的蕎麥都收了,焦小花也沒有一大早就拉著她下地干活。說明已經閑下來了,那焦家兄弟們呢?
“搬家,這屋子不住了,俺們回去。”焦小花把羅妘詩身上蓋得的獸皮卷一卷,塞進大大的籮筐里。又讓羅妘詩去把那些土豆都收起來。
今年冬天來的早,昨后半夜就起風了。估摸著過幾天就要下雪,這茅草屋盛不住風雪,他們都回過冬的山洞。
這里竟然不是焦家的屋子?羅妘詩一驚,焦家還有別的住處嗎?在哪里,是什么地方?
“俺們山洞可好了,是俺三哥去搶回來的。特別大,又暖和……”焦小花高興的說著,她喜歡回山洞去住,山里的人都住在那片兒的山洞里。回去后,還能串串門子,她都大半年沒見過叔伯了。
羅妘詩聽到這里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到地上去。說的什么?山洞!焦家兄弟是野人嗎?怎么還住山洞里?
她的東西不多,頭一批肉干已經送去山洞了。第二批包括羅妘詩在內雜物也要一并搬回去。
從前羅妘詩都是坐在焦小花的背簍里,這次改坐焦二的背簍里了。伸著脖子四處張望,盡管已經到了深秋,這里的密林并沒有凋零的意思,依舊郁郁蔥蔥的,把人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
反正羅妘詩除了看太陽以外,是辨不了任何方向的。
焦二的腳程也很快,和焦小花一起飛快的在密林里穿梭,有的時候太快了害怕被沿途的樹枝打到,羅妘詩還要躲在背簍里用獸皮蓋住自己才行。
“媳婦兒,你要是累了你就睡會兒,還有一段路哩。”焦二扭頭沖著四處張望的羅妘詩說道。
沒事兒,她正好看看,這里除了松柏之外,有沒有什么可用的樹木。
隨著焦二的前行,漸漸的周圍的樹木愈發的嚴密了起來,地上的低矮灌木也愈來愈多。
按照這里亞寒帶的氣候,他們應該是一直往南走了。山林里濕氣很重,羅妘詩坐著不動只一小會兒,頭發絲兒上就掛滿了水珠子。
不知道是不是羅妘詩的錯覺的,周圍好像都起了白霧。焦二和焦小花蒙頭趕路,羅妘詩也不好多問。不多時,白霧就過去,前面是一塊寬闊的平野。
地上有耕種的痕跡,不過很不明顯。也有些像是焦家那樣隨意撒種子種植的模式。這塊平野土質黃黑,肥力足夠。要是能在開春時節種上紅薯土豆,一年收的糧食,最夠焦家吃上十個冬天。
“到了吧,二哥。”焦小花微微喘著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