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
長寧平靜地拔出匕首,點著自己的脖子:“父皇,你是要逼死我嗎!”
“不要妄想用死威脅我!你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價值!”慕容昌冷酷地說道。
“那我就死在你面前!”長寧大聲說道,匕首抬高,準備刺入體內!
楚若惜見狀,急忙一個彈指打飛長寧的匕首,罵道:“為什么輕賤自己!”
“因為我……我……我……對你……”
長寧的眼眶里全是眼淚,她苦悶地看著楚若惜。
楚若惜被她看得心里發酸,輕聲道:“慕容昌就是個烏龜王八蛋!不值得你流眼淚!”
長寧聞言,抿了下嘴唇。
楚若惜將她拉到一邊,準備繼續和慕容昌談判,還沒開口,聞到空氣中一陣腥血味!
她轉過頭,不禁失聲驚叫:“不——”
長寧痛苦地靠在楚若惜的身上,氣喘吁吁。
“……若惜……若惜……”
“長寧!長寧!”
連連呼喊不能喚回長寧的意識,她的身體越發沉重,讓楚若惜感覺胸腔有火焰要爆出來。
她轉過頭,看著兇手:“為什么!”
兇手不以為意地說道:“我這是幫你下決心!”
“住口!我不需要你幫我!”
楚若惜大怒,她從來不知道討厭的感覺居然這么燒心。
“但是我需要!”
青年男人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要你殺出重圍!我要你回冰冥國為我妹妹報仇!”
“你妹妹?!”
楚若惜一聲冷笑,她終于想起對方是于八,于敏的八哥。
“你妹妹早就死了!殺她的人就是我!你讓我怎么幫你報仇!自殺嗎?!”
嘲諷的笑聲帶著自暴自棄的怨恨,楚若惜扶著長寧將要冷卻的尸體恣意狂笑,笑聲飽含凄涼。
于八驚呆了。
他發狂一樣沖過去,回答他的是楚若惜的隨手一擊。
身體落在地上,胸口破出一個大洞,尸體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楚若惜根本沒有注意到于八的死,痛苦抓住了她,殺人也變成了自我防護。
她抬起頭,因為痛苦而呈現閃亮金色的眼睛好像太陽一樣耀眼,自來到這個世界經歷的所有死亡和傷痛都走馬燈一樣飄過!
數不盡的鮮血數不盡的死亡,無數記得不記得名字的尸體重重落地,鮮血淹沒了視野。
身旁,火焰無聲的燃燒,三千青絲迅速染成血紅,整個廣場都彌漫著只能用來自天國這種虛幻的詞語形容的奇香。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無法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她是……她是神……神帝轉世還是……”
人們怔怔地說著,目瞪口呆。
此刻的楚若惜是那么的輝煌那么的美麗,光芒奪目得和傳說中的鳳凰一模一樣!
以她為中心,紅蓮烈火如藤蔓般瘋狂蔓延,越來越高的溫度燒得所有人的視野都搖搖欲墜,被她緊抱在懷中的長寧更早被火焰燃燒殆盡,凝結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這到底……到底是……”
人們驚恐極了,直覺告訴他們,必須馬上走!但眼前的壯美是那么的絕世無雙,美得他們連眨眼都不愿意,又怎么忍心舍棄!
火焰騰騰中,楚若惜站起身。
連頭發也變成火焰的鮮麗顏色的她,手托以長寧的尸骨熔成的珠子,一步一火蓮的緩步前進。
所有的人都兩眼發直,喉嚨被火烤得發干,腳步被火烤得發硬,如柱子一樣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楚若惜走進人群,衣袖或是頭發碰到的地方,全是紅蓮業火。
她旁若無人地走到林小釵的尸骨前,看了眼因為沒人收尸而凌亂的遺容,又看了眼躲在人群中的朝陽公主。
“林小釵,這就是你不惜性命也要保護的那個人,她連給你一張草席蓋蓋臉也不愿意!”
朝陽公主聞言,色厲內荏地說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我沒有將她分尸示眾已經是寬容!”
“她是亂臣,那你就是賊子!”
厲聲中,楚若惜衣袖一揮,絕對的高溫將林小釵的尸體也化為剔透的琉璃骨珠,兩顆珠子靜靜地躺在楚若惜的手心,表面燃燒著無色的火焰。
“林小釵,你女兒配不上你的犧牲,我會讓她罪有應得。”
輕聲說著,楚若惜身后的火焰翅膀再度暴漲,并從最初的純粹紅色變成金紅顏色,羽片清晰宛如實體。
“……這是……”
朝陽公主驚呆了,她淺薄的腦子從不知道世間還有這么輝煌的東西。
她是朝陽公主,可是這一刻,楚若惜才是真正的旭日朝陽,無人敢直視的絕世鳳凰。
慕容昌也呆住了,但他馬上回過神,反手一刀砍斷朝陽的左腿,朝陽痛不欲生地倒在血泊中,慘叫不止。
慕容昌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一臉諂媚的對楚若惜道:“若惜,我讓她罪有應得,你也該平息憤怒,接受我的歉意了。”
“……只是這樣?!”
楚若惜嘴角一抹冷笑,眼前這些人都是無恥之徒,沒有半點良知的垃圾。
“那你要父皇怎么做才開心!朕全都依你,全部依你!”慕容昌拍著胸脯承諾道,他還不知道楚若惜身上的這些變化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楚若惜必須收為己用,讓她的力量成為慕容家千秋萬代的有力保護!
面對男人的許諾,楚若惜只是冷漠一笑。
“你說全部依我,那你可以立刻放他們離開嗎?”
“可以!”
慕容昌滿口承諾著,命令廣場上的人立刻散開,散出一條道。
楚若惜指著道路,對雪千葉道:“帶他們走吧!”
“那你呢!”
“……我……我要留在這里……”
楚若惜冷淡地說著,似乎靈魂已經離開身體。
雪千葉看不下去了,他大聲道:“不要!不要被憤怒占據了理智!這些火焰都是你的力量!是你的半魂!只要你沉下心就能輕易控制!”
“放心,我會控制我的情緒的,”楚若惜微笑道,“快走吧,找到帝非天,幫我問他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如果我不再是我,甚至不再是人類,他還會愛我嗎?”
說完,楚若惜衣袖展動,騰起驚天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