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只剩下最后一局的友誼切磋也終于接近尾聲。
慕容昌雙手一揮，道：“今天就此結束，明天繼續，如何？”
“這——”
竟灝不滿意。
“都已經五局結束了，最后一局留到明天，豈不是要讓許多人都晚上睡不著覺？”
慕容昌微笑道：“有懸念才好，否則又怎么能讓大家都興奮呢！”
“這個……”
竟灝還想再爭取一下，但在聽了身旁一個侍從的耳語后，他果斷改變了主意。
“好吧，客隨主便！皇帝陛下認為應該明天進行最后一場，那就請——明天再進行最后一場！本太子也確實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太子慢走。”
含笑說完，慕容昌率先離開了。
散場后，楚若惜沒有立刻回去。
她走到皇家觀禮臺前，對長寧公主道：“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說幾句私房話。”
長寧點點頭，一起走進掩映樹叢中的小亭子。
亭子里的侍女都被長寧退了下去。
安靜中，長寧低聲道：“楚郡主，你……找我……”
“青霄皇太子點名要你和親，你——愿意嫁嗎？”楚若惜開門見山地說道。
“誰會愿意嫁給一個差點殺了自己的男人，”長寧苦悶地說道，“我不介意被人當籌碼送來送去。可是——青霄皇太子實在是……太……”
“你也不想嫁給他，對嗎？”
長寧點點頭。
楚若惜道：“我明白了，我會幫你的。”
長寧聞言，急聲道：“不，你不明白。我確實不想嫁給青霄皇太子，但是——如果我嫁給他就能讓他不再糾纏你，那么，我愿意！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沒有你，我早就已經死了！”
“你沒必要為任何人的犧牲。”楚若惜嚴肅地說道，“如果青霄皇太子迎娶公主是為了兩國邦交，他就不會求娶你我，他會求娶八公主，畢竟，八公主才是老東西最喜歡的女兒，娶她，才是最有分量的和親。”
“可是八皇妹的性格……”
長寧下意識地摸了摸臉，疤痕已經消失，但是那份痛卻長久留在了心里。
“性格不重要，”楚若惜勸告道，“竟灝選擇你，因為他壓根就沒想和滄瀾締結合約，你雖然有心犧牲自己，但是你的犧牲注定只能浪費。”
“那我該怎么辦？我……我……我不是八公主，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我……”
“不，你有！”
楚若惜壓低聲音，貼著長寧的耳朵道：“如果我們能夠偷龍轉鳳，讓八公主和青霄皇太子既成事實，就算雙方都沒有這個意向，他們也必須結合。而到時候，或許還會再選一個郡主作為滕妾嫁過去，但是絕對不會再拉上你了。”
長寧聞言，心思也活絡起來。
八公主是最得寵的皇女，是絕對不可能做側的，當然，對青霄皇太子而言，娶她也確實能讓利益最大化。
加上皇帝膝下沒有嫡皇女，按照長幼有序的規矩，竟灝若是娶八公主為正，就不能再娶其他公主為側。長寧作為八公主的姐姐，自然就……
“我再想想……”
長寧低聲說著，顯然已經被說中，只是她素來柔弱，無法立刻下定決心。
楚若惜不急著讓她做決定，他看長寧已經被說動，當機將一張紙鶴放在她手中，道：“宮中森嚴，想和我聯系卻無法出宮的時候，把話寫在紙鶴上，然后我就會知道。”
“嗯。”
長寧接過紙鶴，心情有些起伏不定。
楚若惜看她心潮起伏，于是道：“我先回去，你慢慢考慮。”
和楚若惜告別后，長寧徑直回宮。
經過御花園的時候，一只手鞠不偏不倚地打在她的車輦上，手鞠非常華麗，是朝陽公主的東西。
長寧無奈，暫停車輦，捧著鞠球，對尋鞠而來的朝陽公主道：“八皇妹，你的東西——”
“是我的東西，但是已經歸你了。”朝陽公主驕傲地說道，“只要想到你馬上就要嫁去青霄，整日和牧羊人為伍，吃牛羊肉，睡氈布帳篷，我就頓時覺得要對你稍微好一點。”
“八皇妹，我——”
朝陽公主打斷道：“哭什么哭！你是嫁去做皇妃，沒準以后還是國母！哪里委屈了！”
“八皇妹，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如果八皇妹你想要，我就……我絕對不和你搶……”
長寧語無倫次地說著，她壓根就不想嫁給青霄皇太子。
“不想和我搶，但是不小心拿到手了！”朝陽公主刻薄地說道，“皇姐，知道為什么父皇收到青霄的國書以后只問楚若惜愿意不愿意，不問你答應不答應嗎？”
“為什么？”長寧問道。
“你在青霄境內那么長時間，怎么可能什么都沒有發生！青霄皇太子肯要你，是給你重新做人的機會！你這種情況，留在滄瀾境內，也就是喪妻的鰥夫將軍會考慮一下！”
“八皇妹，你太過分了！”
長寧氣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沒想到朝陽公主竟認為青霄皇太子肯要她，是她的福分！
聞言，朝陽公主露出了好像看白癡一樣的表情：“快點回去準備你的嫁妝吧！免得出嫁的時候太寒酸，讓青霄帝國低看了我慕容皇家。”
說完，朝陽公主揚長而去。
長寧氣得雙手發抖，手鞠落在地上都沒有感覺。
八皇妹，你欺人太甚！
因為慕容昌的要求，“友誼切磋”被分成了兩天舉行。然而第二天只有一場比賽，這讓楚若惜感到為難。
參加還是——不參加？！
帝非天看楚若惜神態憂郁，笑道：“他們不遠萬里的把天狼馬牽來耍威風，你卻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他們，如果我是竟灝，必定會傷心得肝腸寸斷。”
“他會傷心嗎？”楚若惜嘲諷地說道，隨手一招，捏住窗外的千紙鶴。
“這只紙鶴是——”
帝非天湊過腦袋想偷看，楚若惜道：“是我送給長寧的聯絡器，怎么，想看她寫給我的私房話？”
“長寧公主的嗎？那就算了。”帝非天訕訕地說著，轉身走出房間。
楚若惜展開紙鶴，一目十行的看完，露出了明麗的笑容。
“我改主意了！今天的最后一場比賽，我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