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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李慶元摸索系統中過去,耳邊聽到高跟鞋的聲音時,李慶元才睜開眼。他抬眼就看到了氣喘吁吁的薛景嫵老師,單手提著兩個白色方便袋,里面裝著快餐盒。
“吶,趁熱吃吧!”薛景嫵把快餐盒放在他的床頭桌上,說道。
“謝謝老師!”李慶元說完,毫不客氣的把袋子拿了過來。
剛一把快餐盒打開,一股濃郁的香味就撲面而來,讓李慶元不禁食指大動。他咽咽口水,快速的拆開筷子,埋頭狂吃。
他吃的很香,就連一旁站著的薛景嫵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這實在怪不得李慶元,他畢竟躺在床上一天,滴水未進,肚子都餓癟了。況且,薛景嫵買的飯菜也太好了,不僅有香噴噴的米飯,還有濃郁香甜的秘制紅燒肉以及金黃的炸魚塊,更兼葷素搭配。
他多久沒吃過這么豐盛的飯菜了?一年之中,恐怕也只有回家過年的時候,才有這個機會吧。
薛景嫵并不知道這些,她只是看著李慶元吃飯感覺挺有趣,自己光在一旁看著都很有胃口。實際上,在李慶元在她的課堂上暈倒過后,她就對找了一些學生,了解李慶元的事情。
李慶元的家庭情況、學習情況、社交以及人際關系方面,也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對李慶元的勤奮和獨立,是很贊賞的,但又對他不知道照顧自己,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很是不滿。
“怎么樣?好吃吧?”薛景嫵抱著手臂問道。
“嗯嗯唔……好吃,多謝老師!”李慶元口齒不清的說道。
“謝就不必了,咱們也是不是該算算賬了?”薛景嫵似笑非笑。
“什么?”李慶元茫然的抬頭看著她,嘴巴還是滿滿的飯菜。
“住院費,醫藥費……還有給你買飯菜的錢,”薛景嫵看著他,挑挑眉道:“怎么,這些難道還要我幫你掏么?”
李慶元尷尬的把嘴里的飯菜吞進肚子里,說道:“哪能呢,都是我自己的消費,當然是我自己負擔。不過……”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薛景嫵道:“薛老師,您看能不能過幾天在還給你,我現在沒那么多錢。您放心,等我這幾天掙錢了,一定會還給你,絕對不食言!”
薛景嫵聽了,心里是又好笑又心酸,她開口道:“其實也沒多少,就幾百塊錢,我……”
說到這里,她忽然說不下去了,心里堵的慌,她怕自己接下來的話,會刺激到眼前這個少年,會傷到他的自尊心。于是她話題一轉道:“這樣吧,這些錢你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眉頭立馬皺起來。
“慶元兄,慶元兄,快,快,有你的電話!!”
是周冠軍的聲音,等他把話說完,身影才出現在門口。只見他扶著門,氣喘吁吁,右手還抓著一個黑色的手機。
“冠軍,慢點說,是不是有人找我?”李慶元放下飯菜,問道。
因為沒手機,李慶元打工的時候,留下的都是周冠軍的號碼。他有想過省吃儉用,存些錢買一個,但一想到家里的情況,他還是忍住了。咬牙借用周冠軍的手機,賺到的錢還分一半,寄給初中的弟弟。
周冠軍好不容易捋順了氣息,剛一抬頭,就瞧見了薛景嫵,頓時心中一驚,話都說不出來了。
“薛、薛老師,您還在吶?”他訕笑道。此時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他完全沒想的薛景嫵還會在病房里,所以感覺非常意外。
“恩,周同學,你找李慶元有急事么?”薛景嫵沒有過多的注意他的失態,問道。
“嗯,哦對了,”周冠軍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來到李慶元的床邊道:“慶元兄,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工作啊?有一個男人打電話找你,說你遲到了。”
“啊!”李慶元聽完,猛然驚叫一聲,慌忙掀開被子,飛速的穿好衣服和鞋襪。他竟然忘了,今天是禮拜一,晚上他還有一份家教工作的。那方人家,男家長尤其刻薄,有很重的時間觀念,遲到的話,可是拿不到錢的。
“李慶元,沒經過醫生的同意,你不能出去!”薛景嫵看他這副驚慌的模樣,不知怎么感覺很難受,立馬站在他的面前想要阻止他。
“老師,我的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精力充沛的很,您就別擔心了!”李慶元低頭系好鞋帶,道:“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請您多多費心,和冠軍一起幫我辦理一下手續吧,拜托了!”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李……”薛景嫵氣的牙癢癢,這混小子把她這做老師的都使喚順手了么?
“薛老師,您就別管他了,沒用的!”一旁的周冠軍低聲道:“咱們還是去幫他辦理手續吧!”
薛景嫵看著李慶元消失的地方,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周冠軍跟在她的身后。
“陳先生,很抱歉我來晚了!”
夜色中,一家獨立房屋門前,門房上的橘黃色燈光,把附近的草地照的朦朧一片。李慶元站在門口,滿臉歉意的對著房門后面,露著半個身子的中年男人解釋。
“您聽我解釋,我今天……”
“什么都不用說了!”一道刺耳的聲音從中年男人嘴里發出,只見他滿臉厭惡的看著李慶元道:“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遲到了,我兒子的時間那么珍貴,不是用來讓你浪費的。李慶元,你被解雇了!”
“陳先生,您聽我解釋啊,我遲到是有原因的……”
“原因,原因,做什么事情沒有原因?遲到就是遲到,別找其他的借口。”陳先生陰沉的看著李慶元道:“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年輕人,毛手毛腳的,還不誠實。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那是你的事情,遲到了就是遲到了,自己出了問題,后果就要你自己承擔。”
“你走吧,我們家請不起你這尊大佛,還是另找別家吧。”
“陳先生,那工資……”
“工資?小李你還有臉給我要工資?”那陳先生忽然大聲咆哮道:“你要是把遲到的習慣傳染給我的兒子,我是要找你賠償的。現在出問題的是你,耽誤了我兒子的學習,還有臉要工資,趕緊走!”
“可是,陳先生……”
“沒有可是,再不走我就報警了!”陳先生冷哼一聲,說完重重的把門關上。隨后,房門外的燈也熄滅了,四周陷入一片寂靜。
只余下李慶元落寂的身影,融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