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秘府與其余各處不同的是,防護的秘陣并沒有打開,洞門直接大敞著,反倒是在一側支了一個大煙囪,不斷有煙火冒出。里面還不時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
“大師,我們來了。”錢磊和豐城齊聲恭敬地說。
里面沒有任何聲息。
“大師,錢磊、豐城來拜!”
里面還是沒有任何聲息,只有“叮叮當當”的聲音間斷傳來。
二人對著陳楓尷尬一笑:“大師的脾氣有些古怪。”
又過了一會,里面終于有了回應,這是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進來吧。”
秘府最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火爐。火爐極為普通,正冒著熊熊的烈火。四周擺滿了各式錘子、鉗子、夾子、砧子和其他工具。
令陳楓驚異的是,火爐邊的大師并不是他想象中臂膀強壯或者是高深莫測的樣子,而是一位年逾花甲的瘦弱老人。他用枯瘦的胳膊奮力地舉著一把大得像個驚嘆號的烏黑鐵錘緩慢地敲打著。能夠看出來,他舉起手中的錘頭很艱難,腳步虛浮,臉上不住落下豆大的汗水,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似的。可老人偏偏不倒,依然保持了固有的頻率敲打著。
鐵錘之下,是一塊陳楓永遠也猜不出它未來將是什么形狀的鐵塊。
老人沒有說話,錢磊和豐城便在一旁肅然站立。哪怕是一貫魯莽的錢通也不吭一聲。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老人終于停下錘子,瞥了陳楓一眼,輕咦了一聲,轉而問那二人。
“帶來了。”說著,錢磊從懷里取出了一塊赤紅色的鐵塊。這鐵塊要比陳楓的那一塊小得多,所以能藏在他的懷里。
烈陽鐵!陳楓立即認出了這塊東西到底是什么。
“分量還可以,也算你們有心。按照之前所說,這塊烈陽鐵,我分別取三分之一加入你們的秘器,剩余的則留給我做報酬。”
“自然。”
“那好。你們就在一旁等著,一會需要你們注入秘力。”老人說完,從秘府里面取出了一刀一劍。
這一刀一劍只是初具外形,看不出有何特殊之處。
老人取出了一柄黝黑的鉗子,硬生生地從烈陽鐵上扯下了兩塊。陳楓這才注意到,老人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陳楓自己也曾經試過烈陽鐵,根本不是自己能掰動的。這形象和剛才完全不同。
接下來,老人便將這兩塊烈陽鐵分別附在刀劍之上,塞進了爐子。隨后,他取出了兩塊白色的炭放入火爐中。火爐中的溫度立即熱了起來。
老人指了指火爐上的三個孔洞說:“你們三個往里面灌輸秘力就行了,速度不用太快,相當于施展火彈秘術那樣就可以。”
“明白。”錢磊、豐城和陳楓各據一個孔洞,開始往里面輸入秘力。
說來也怪,這火爐看起來極為普通,但是陳楓的秘力剛剛離體,便會立即被吸走。
三個人按照要求,小心地控制著秘力的輸出。老人則是用一個巨大的火鉗不要旋轉著刀劍。
一刻鐘之后,豐城第一個支撐不住了,拿出了秘石在手中開始吸納。又過了一會,錢磊同樣是拿出了秘石,同時看向陳楓:“陳楓還能堅持嗎?”
陳楓也不愿太駭人聽聞,畢竟哪怕是火彈秘術耗費的秘力很小,若是連續施展這么久,一般的秘士秘力也是跟不上的。縱然他自己體內秘力充沛,他還是拿出了秘石。
這樣,三個人不斷換著手中的秘石,漸漸地臉色有些蒼白,而且額頭有汗水流出。當然,陳楓的模樣是裝出來的。
終于,老人一聲“可以了”,讓三人如釋重負,趕緊坐到恢復秘力。
刀劍秘器出爐了!烈陽鐵已經完全融入了秘器之中。
老人拿起最小號的一個錘子不斷敲打起來。漸漸地,錘子越來越快,最后化成一道殘影,陳楓再也看不到錘子的模樣。最令人稱其的是,錘子的落點幾乎每一次都不相同。若是沒有幾十年的浸淫,是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的。
當錘子最終落下的時候,老人微微有些疲倦,面無表情地說:“好了。”
陳楓再看那刀劍,依然沒有什么光芒出現,還是很普通的樣子,甚至比之鏢師、打手手中的武器也略有不如。
“成了嗎?”錢磊猶豫了一下,問道。
“回去找你們的師父刻入秘陣就可以了。至于刻什么秘陣,看你們的喜好了。”
“看起來不像秘器。”錢通忍不住說。
老人哼了一聲道:“把秘器弄得金光閃閃的,難道是怕對手看不出自己的秘器厲害嗎?秘器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炫耀的。”說完,老人隨手抄起那把刀,刀背對著地上的一塊青石輕輕一磕,青石應聲而碎。刀背上則是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隨后,老人又拿出了一大堆硬物去試驗刀劍的鋒度。一試之下,眾人又是吃驚,刀劍幾乎到了鋒利無比、無堅不摧的程度,不管是多么結實、多么堅硬的東西,都會被刀鋒和劍鋒留下個窟窿。
最后,老人鄭重地從一個盒子里拿出幾片極其微小的銀色金屬。這金屬片看起來十分華貴,閃著淡淡的光澤,老人用刀劍在上面劃了幾下。這次,銀色的金屬片沒有像之前的物品那樣,受到很大的損傷,只不過留下了一道劃痕。當然,刀劍自始至終,不管與任何物體接觸,都是毫發無損。
老人解釋說:“這幾片金屬叫做月銀,乃是煉制秘寶都會用到的材料,十分堅韌。我打造的這對刀劍秘器,就算對上一般的秘寶,也不會被打得變形。對上中品秘器和下品秘器,可以直接去硬砍。”
錢通張大嘴巴,驚呆了。錢磊和豐城則是大喜,連聲道謝。
“你給我烈陽石,我幫你們做這件秘器,買賣公平,不用稱謝。”
錢磊和豐城又來謝陳楓:“不知道風兄要什么作報酬。”
陳楓想請老人幫助修復那壞成兩半的赤色小盾,可又怕這小盾暴露出自己與秘府遺址那些事情的牽連,當即放棄了,轉而說:“我只是想知道二位在秘器中摻入那烈陽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