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指了指身旁如翡翠一般的湖泊,說道:“從吞天鯨腹內離開這里的出口只有一個,便是在這個湖底。我住在湖邊大約有數十年,終于摸清了它的開啟規律。這個出口是由湖底的一個秘陣控制,每隔十年便要自動開啟一次,不過開啟的時間很短暫。不過,除了定時開啟的時間外,我們還可以通過自身的力量打開這道門。只是我雙眼已盲,獨自一個前往不方便。可巧你們都來了。”
老嫗指了指遠處的那對父子道:“只是這父子二人雖然最得我的信任,來這里也最早,可惜他們不是秘者,無法潛入湖底。因為這里的環境特殊,他們遲遲無法凝出秘旋,實在可惜。”
陳楓不由問道:“請問你會隨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嗎?”
“我就不出去了。我在這里也習慣了。出去了反而沒有依靠,將再次陷入秘界的打打殺殺中。倒不如在這里清閑自在。”
“可是你說過,方圓千里的人都會被送出去。你怎么能留下來?”
“我生活得久了,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會排斥我。”
“那請恕晚輩冒昧,您耗費心力讓我們離開,到底圖的是什么呢?按理說,您既然不離開這里,就裝作不知道出口在哪里,這樣有人陪伴豈不是更好?”
“呵呵,我還有些后人留在秘界之中。之所以幫助你們,不過是希望你們能夠幫我捎些東西給他們罷了。另外,你們大好時光若是荒廢在這里,卻可惜了,所以我要幫助你們。”
“那你就不怕你幫助的人帶著東西一去不回?”
“怕。所以我要找一個心性好的人,才能放心把東西交給他。老婆子我眼睛瞎了,但是心不瞎。一個人能否守信,我心里清楚。所以,一開始見到洛兒,我就由衷喜歡上了她,因為她的心性合我胃口。”
看到老嫗這般說,陳楓就不便再問什么。
準備停當之后,老嫗就帶著陳楓和洛洛潛入了水中。這湖水清澈,如水很涼,但是越往下潛,卻能發現溫度在稍稍升高。
陳楓不知道老嫗是什么修為,估計應該是秘師或者更高。
三個人下潛的速度很快,中間一點都不停歇。陳楓自不必說,他在水中可以呼吸。洛洛則有些吃力,不過在中途,老嫗也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手段,讓她能夠跟上二人的速度。
如此這般,三人足足下潛了半個多時辰,才來到了湖底。
湖里沒有任何魚類和藻類,只是一片死水。周圍一片黑暗,陳楓只好取出了一顆熒光石來照明。遍布在湖底的,全是半人到一人高的千奇百怪的石頭,
老嫗雖然眼盲,但是問了二人周圍的地形后,很容易就找準了方向。這更加重了陳楓的疑惑:難道老嫗在眼盲之前來過這里?
老嫗的目標是一塊十分平整的青色巨石,足有三人長、一人寬,不過卻是與那些奇形怪狀的石頭不同。
來到巨石前,老嫗雙手掐決,同樣口中念念有詞。下一刻,一團金光從她胸口的一面小鏡子射出,全部都射在了青石之上。青石遇到了金光,頓時上面有七色光芒流轉,隨后“嗖”的一聲就化為一道流光融入青石不見了蹤影。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流光滲入青石之后,一聲悶響,青石竟然緩緩移開,露出了一個綠幽幽的孔洞。在孔洞中間,鑲嵌了一扇通體朱紅的小門,門上隱隱有黑色的符文。陳楓可以感受到,這些符文每一次流動,都有精純的秘力滲入到周圍的水中,雖然比不上諸天星月珠傳輸給自己的秘力,但也算是很純凈。
幽深的湖底,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熒光石的光亮。幽光之下,門上的符文忽明忽暗,顯得異常神秘。
陳楓目光落在小門上之后,不由用秘識一探,秘海隨即一陣劇痛,所有的秘識都被彈出。
老嫗指著小門,雖然閉著嘴,卻有聲音傳來:“吞天鯨身為頂階秘獸,可以從大海中源源不斷汲取能量。自身已經沒有進食和排泄的說法,因此想從它自身的渠道出去,根本就沒有可能。所以,在很久以前,有一批被困在這里的大能之士經過不斷探測,終于找到了這個位置,直接破開了這個空間的界面,穿過吞天鯨的身體,在這里設置了這個秘陣。吞天鯨龐大無比,其腹內的這個空間更不能用它的身體來比量。所以,這里出現一個小小的缺口,并不會引起吞天鯨的注意。不過,隨著時間推移,這個缺口會很快愈合。這個秘陣的作用便是確保缺口一直存在,并且定時開啟。那些大能之士當初設置這個出口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便是能夠再次來到這里,帶領一批人運走這里的一些可供修煉的資源。畢竟,這里的很多資源,在秘界難以找到。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卻沒有任何人能夠偷偷地從這個門潛入這里。能來這里的,往往都是你們這些被吞天鯨嬉鬧時吞進來的人。現在,只要打開這扇門,你們便可以離開了。”
“阿婆,怎么打開呢?我覺得這門上的禁制仿佛很厲害。”洛洛沒有秘識外放的本事,反而不像剛剛吃了苦頭的陳楓那樣能夠清楚知道這扇小門的厲害。
“這扇門上的符文非常厲害,因此才能防止吞天鯨自動修復這個缺口。不過,我們要做的并非摧毀這個門,只需要將其打開就可以了。你們二人聽我指揮,一起往這扇門中灌注秘力就可以了。”
陳楓有些意外。他經歷過很多次探險,總覺得眼前這扇門若是只需秘力就能打開,委實過于簡單了。而且,若是真的需要灌注秘力。兩個初階秘士的秘力在一個秘師身邊沒有太多助益,除非有一個像陳楓這樣的怪胎。
陳楓猶豫的一剎那,洛洛早已動起手來。陳楓看到老嫗還在等待著自己,知道不能作太多思索,也只好和她們二人一樣,將手掌貼在小門之上,緩緩注入秘力。
有了秘力的匯入,小門上的符文閃爍的更加厲害,已經不需要熒光石的亮度。陳楓索性將熒光石收了起來,全身心地應付眼前的小門。
只是一瞥之間,他發現老嫗泛白的眼珠竟然有一絲灰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