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落入敵手,之前的豪氣蕩然無存。巨蚊“嗡嗡”地道:“你往我們體內注入了什么?”
陳楓指著大海,直接彈出了一絲液態火焰。這絲青色火焰接觸到海水立即燃燒起來,竟然將海水燒出了一個斗大的空白。詭異的是,火焰在那里遲遲不滅,那片海水中就像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氣泡似的,久久沒有海水匯入。
巨蚊和女子卻看得清清楚楚,那里不是沒有海水匯入,而是匯入的海水再次被火焰燒干了,如此往復。最可怕的是,燒干的海水連一點熱氣都沒有冒出來,可見那青色火焰是多么恐怖。
“你往我們體內注入了這樣的火焰?”看到陳楓點了點頭,女子的臉色立即蒼白起來。這樣的火焰,哪怕是一絲,也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
“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守在船上,等我到了大陸,自然會將火焰收回。否則,一旦這些火焰燃燒起來,你們的下場就和這海水一個樣子。在我手下,這些火焰其實很聽話,不過若是你們想要強行將它驅除體外的話,它可能就不答應了。”陳楓說完,單手一攥,青色火焰立即飛了回來,融入了他的體內。這亮出這一手,正是為了告訴二人,自己完全控制得了這些火焰。
“哦,忘了和你們說了。你們一旦運行秘力,這些火焰也會自動燃燒。若是不信,你們可以試試。”陳楓覺得自己的笑容有些小小的陰險,他料定巨蚊和女子不敢試。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女子和巨蚊老老實實在護衛的押解之下進入了一個狹小的船艙。陳楓則在張羽的擁戴之下,勉為其難成為了這艘船的主事人。
得知兇手被抓住,無論是水手還是搬運工,都踏實下來。
此時,風雨停歇,已是凌晨,緊張忙碌了一夜的船上人都紛紛進入了夢想。
整艘船上,只有三個人不睡。
船艙內黑沉沉的一片,女子和巨蚊面對著體內的液態火焰一籌莫展。若非親眼看到火焰的威力,他們根本無法想象體內像是一滴水一般的東西可以在瞬間奪走他們的生命。
“難道就這樣跟著船去大陸?”女子咬牙切齒地說。
“自然不行。我們出師不利,已經會受到責罰,若是去了大陸,回來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那該死的家伙是不是在騙我們?火焰怎么可能長時間存在于我們體內?”
“我雖然也看不透他手中的火焰。不過,我估計我們體內的火焰是真的。哪怕我們現在逃回去,也無法將它驅除出來。”
“主人也不行嗎?”
巨蚊做不出搖頭的動作,只能扇著翅膀表示這很難。
“那我們該怎么辦?”
“放心,我已經放出子蚊,主人很快就會給我們下達指示的。”
“你什么時候練出的子母蚊?”
“就在最近兩天。”
女子冷笑了一聲:“我發現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變了。”
“我沒變,是你變了。”
“我怎么變了?”女子勃然變色。
巨蚊嘆息了一聲:“自從我變成這副樣子,你就和我疏遠了……不過,這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你的性格。過去,你很少生氣的。洛洛,你聽我的,你和主人之間是沒有機會的。等我恢復人身,我就帶你遠走高飛,好不好?”
叫洛洛的女子受到指摘,這一次卻意外地沒有發作,反而半天不作聲。終于,她昂起頭說:“儺水,別說了。我要變強,可只有主人能夠讓我變強,我不會放棄的。”
叫儺水的巨蚊一聲嘆息。
二人自然不會知道,他們的交談,早已通過他們身邊看不到的明魂傳到了陳楓的耳內。
“他們的主人到底是誰呢?我有點好奇。”
凌晨,雨后的大海上空氣格外清新。
已經知道對手即將到來,陳楓心里反而踏實了許多。在這茫茫大海上,想要前往大陸無疑需要這樣一條船。那么,面對著敵人,自己能選擇的只有戰勝他們這一條路。
經歷了鮮血的洗禮,無論是水手還是搬運工,都變得十分賣力,護衛們也一改之前的倨傲,開始認真參與對貨船的管理。
眼下已經是四月,正是季春世界,已經有了些夏日清風的味道,此時的風向正適合貨船航行。同貨船一起緩緩移動著,還有無邊的天際。
陳楓將明魂留在儺水和洛洛那里,獨自一個人站在船頭。船出海才數日,還要二十多天才能夠到達大陸,因此這里是根本不可能看到大陸的影子的。
海水卷起一層層浪花,就像歡快的孩童相互追趕著,盡情地在浩瀚的海面上撒歡。陳楓的心情也為之歡暢起來。他看到,極遠處的天是那樣低,水是那樣藍,與天幾乎無法分辨。
人生哪怕是有再多的不如意,在這一刻都變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整個白天,貨船相安無事。傍晚,張羽來報告說因為最近的風向有利,貨船大約能夠提前數日到達大陸。在他們眼中,這一次能否順利抵達,一切都依賴于陳楓這個少年。因此,陳楓哪怕年紀小,可因為他昨晚的表現,他也贏得了大家的信服。
陳楓了解了一些船上的情況,叮囑張羽晚上安排好水手和搬運工,哪怕聽到再大的動靜都不要出來。
張羽聽了之后不由一愣,很快明白晚上可能還有什么事情發生。不過,秘者之間的爭斗不是他們可以左右的,他點了點頭,心中卻在謀算著萬一陳楓真的敗了,自己該怎樣逃脫。
夜半,陳楓通過明魂,看到一整天里沉默不語的儺水和洛洛又說話了。
“主人來了。”儺水首先感受到了。
洛洛的精神為之一振,眼睛放出了神采。
看到洛洛的表情,儺水身為巨蚊的眼睛卻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
陳楓將儺水和洛洛關在艙中,卻沒有派人把守,而且有了他的安排,晚上也沒有任何人出來,因此,二人的主人很順利地找到這里,走進艙中。
這是一個全身都蒙在黑布中的人。
二人躬身向黑衣人行禮,身子微顫,很明顯心懷忐忑。
黑衣人倒是沒有責問他們,而是直接和洛洛說:“你去找那人,就說只要他交出眼珠,我可以收他為弟子,好好培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