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走了很久,才來到爆炸的所在。那處海灘,早已一片狼藉。沙灘上的沙子都被炸飛了,留下一個六七丈寬,二三丈深的大坑,有海水慢慢滲進來。
禿頭惡漢早已沒了蹤影,估計早已被炸成了碎片,混在了泥沙中。
在大坑二十多丈之外,那位受傷的女子躺在那里昏迷不醒。她的頭發和眉毛早已被頭發烤焦了,很多地方還流著血。她的身上覆蓋了一層沙子,加上一臉灰土,只能看出依稀的模樣,既不算艷麗,也不算丑陋,屬于比較平常的相貌。不過長時間的修煉,讓她的臉上多出了一些常人所不具備的高貴氣質。在她的右手,握著一個金色的小盾,上面千瘡百孔,已經報廢。正是這件秘器,救了女子一名。
陳楓上前彈了彈鼻息,感覺她的氣息微弱。陳楓的手指還沒拿開,女子卻睜開了眼睛。
陳楓急忙解釋:“前輩,在下沒有惡意,只是路過。”
女子喘了一會,終于發出微弱的聲音:“你靠近些,我有話說。”
陳楓小心戒備,慢慢地靠近。禿頭惡漢早已不在,估計是已經被女子炸成了灰。在重傷狀態下從強敵手下逃脫,而且重傷對方,可見這女子心機不凡。陳楓不知其善惡,不能不戒備。
女子有些著急,用眼神示意陳楓再走近一些。
陳楓看到女子的樣子確實不是裝的,她也沒有能力傷到自己,便放心地蹲了下來。
女子的嘴一張一合,半天才發出聲音:“你剛才沒有泄露我的行蹤……我很感激……也信任你……現在……我快死了……你幫我做一件事……我不會讓你白做……”
陳楓嘆了口氣,這種臨死前的囑托最麻煩了。不過,這事既然被自己攤上了,也就躲不了了:“你說吧。”
“請你去大陸青霞山……去找我的丈夫……他叫陸定一……你把這個交給他……作為信物。”女子說著,艱難地扯下腰間的一塊琥珀色的龍鳳玉佩遞向陳楓。
陳楓沒有接,反而搖了搖頭。
女子以為陳楓畏難,忙道:“放心……你不會白跑一趟……他會給你很多報酬……甚至可以收你作……弟子。”
陳楓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玉佩作信物不行。殺你的人也可以取下你的玉佩,我證明不了自己與你的死沒有干系,還有可能作為殺人兇手被你丈夫殺死。”
女子的臉色蒼白,她剛才只想把陳楓誆到青霞山讓丈夫知道自己的死訊,根本就沒有考慮陳楓的生死,卻沒想到陳楓的思維這么縝密。
“我身上有很多秘石……還有秘器……統統歸你。”女子指了指自己的儲物袋,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取下它。
陳楓繼續搖頭:“我不需要去大陸,只需要等你死了,這些就全歸我了。”
女子才發覺眼前的少年意志堅定,為人處世也十分老辣,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哄騙的,頓時著急了,兩滴清淚不由流了出來。
“若是你說不出一個有效的方案,我是不會去的。你不用想著如何糊弄我,我若是不信,哪怕是答應了你,也可以不去。若是你沒有話說,我就離開了。”
“我的女兒有危險……你讓他戒備赤霞山……求你……求你……”女子說話愈發斷斷續續。嚴重受傷的她只想著救女兒,腦袋卻已經不是很清醒。
“你們夫妻倆有什么隱秘的事情,我是說別人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你說給我聽聽,我好借此來取信于你丈夫。”
陳楓一說,女子豁然開朗,忙道:“有……有……我丈夫的大腿上有塊青色胎記……我女兒的大腿上也有……”
陳楓終于點了點頭:“這倒是可以,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放心吧,我會把信送到的。”
女子心中稍稍安慰,一旦放松,再也支撐不住傷勢,終于閉上了眼睛,死掉了。
陳楓想了想,留下了她的玉佩,把她和她的儲物袋、燒壞的小盾一起都埋在了樹叢深處的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陳楓還在女子的身體外覆蓋上了一層玄冰,哪怕天氣炎熱,這些玄冰十年八年也不會融化掉。陳楓沒有樹墳頭,而是在上面撒上了許多枯葉,覆蓋好,只是取了幾塊石頭作為記號。這樣一來,任是誰也看不出這里面還埋了一個人。
天微亮的時候,陳楓看到了即將開往大陸的航船。這是一艘貨船,看它吃水的情況,還是空的。在岸上堆滿了大量的箱子,這些都是要運往大陸的貨物。
陳楓找到了貨船管事模樣的人,說明自己要隨船前往大陸。
“我們是貨船,不載客。”
“我給錢。”陳楓拿出了一塊銀子。
管事看了看銀子,還是搖了搖頭,很堅定地說:“沒辦法,這是我們老板立的規矩。我拿了你的銀子,飯碗就砸了。”
陳楓沒有辦法,圍著貨船繞了一圈,知道若是用強的話,還是能夠坐上船的,不過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秘者身份。昨晚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誰知道還會有什么事情發生。
貨船暫時還不會開走,陳楓走到了海邊的一個粥鋪,打算坐在這里想想辦法。
在這里喝粥的還有一堆衣衫襤褸的粗壯漢子。陳楓略略聽了他們聊天就知道這些人是以出賣力氣為生的散工。他們聚在這里,便是等著主顧找來。
陸續有幾個小船需要一兩個勞動力,一旦雇主走上來,眾多代售的勞動力便會走上前來,爭相兜售自己。個別人還自恃身強體壯,不住地往前擠。那些雇主倒是很樂于看到這一幕,畢竟,能擠到最里面的都是最壯實的,也往往是雇主最需要的人選。于是,處于圈子最里面的那些人,被挑中的機會也就是最大的。
不一會,陳楓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眼睛不由一亮,趕忙用********換了容貌。來人正是那艘大貨船的管事。
“招收十個船上的搬運工!往返大陸一趟總共一個月,每天一百個銅子,管飯。”管事掃視了四周一眼,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