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寂靜之后,銀婆婆開口了。
“你不用這樣看我。我現在不能把你怎么樣了。一切都是回光返照而已,否則,我恐怕連石棺都出不來。”銀婆婆邊咳嗽邊說。
看到陳楓一直保持著警惕,銀婆婆繼續說:“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小伙子,你的身上一定有什么厲害的秘器吧?不,秘器也達不到這種程度,應該是秘寶了,而且品階一定很高。不然,是不可能在吞噬秘術下倒吸回秘力的。這一次,我竟然看走眼了。若是早知道你身上有高階秘寶,我也不用出此下策了。可惜,已經晚了……“
銀婆婆嘆息了一聲繼續說:“放心,我不會覬覦你的秘寶。我已經油盡燈枯,就是拿整個秘界最厲害的秘寶給我,也救不了我的命。不過,你是不是很怨恨我一開始沒有支持讓你修煉《冷之密卷》呢?我現在還是覺得自己的看法是正確的,弱者是不值得憐憫的。他的實力在你之上,就有奴役你的能力;現在你的秘寶厲害,你的能力便在他之上,他栽在你的手里就毫無怨言。”
銀婆婆的話是說給陳楓聽的,可是同樣也被生命垂危的冷峰聽在了耳里。
“哈哈,我剛才還覺得我錯了。其實,我并沒有錯,而是你運氣太好的原因罷了。”冷峰仿佛是瘋了一般,掙扎著自言自語,卻終于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那多謝你成全了。”陳楓對冷峰說完,冷峰不甘地撒開手,終于咽氣了。從他的手里掉落了《冷之密卷》。《冷之秘卷》改變了他這個人,卻沒有改變他最終的命運。在他的懷里,還有盛有赤磷蜈蚣的匣子,微微露出一角。
“小伙子,我有個囑托,希望你能幫我辦到。”銀婆婆臉上的紅光越來越艷,回光返照已經到了頂點了。
“什么事情,你說說看。”陳楓點頭說。
“你若是修為大漲,就幫我殺了我師兄,他叫金世才。我的師門在遙遠的另一岸。”
“大陸?”
“對,與紅楓島隔海相望的地方,赤霞山脈的青云山,名為青云門。我師兄金世才正是一門之主。”銀婆婆臉上的紅潮開始褪去,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趕緊加快了語速。
看到陳楓默然不語,銀婆婆只好繼續掙扎著解釋。之前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幾乎不愿意搭理陳楓,如今卻抓住每一息的時間希望多說話給陳楓聽。人生的巨大反差就是這樣令人唏噓。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難做到。你也不必急于一時。我送你兩件東西,一個就是這本《冷之密卷》。這本密卷是我偶然得到的,不過卻傳承自中古時期,在如今的秘界也算是十分罕見。至于里面記載的秘術的威力,你也看到了。這里面的秘術有些是基礎性的,有些則是攻擊和防御性的,你可以隨意修習。不過最好還是循序漸進。二是這張面具。”
說著,銀婆婆掏出了一張半透明的皮革狀物品,“這張面具是我年輕時得到的,不知道是以什么材料制成,戴在臉上后,可以隨心所欲地改變自己的外貌。當年我把它戴在臉上,連我師父都認不出來。這面具本來是我打算送給師兄接掌師門的賀禮,可惜現在用不上了。我的要求不好實現,你看著辦吧……還有,將石棺下面的秘陣毀掉,你就可以走出這個山洞以及山坳。你去青云山吧,按照慣例,五個月之后正好是他們招收弟子的日子。我走了,你保重……”
銀婆婆最后又強調了一番,開始不斷地喘息,最后勉強盤膝坐在地上,漸漸閉目睡去,最后終于沒有了聲息,死掉了。
陳楓看著身前的兩個尸首,準確地說卻是死掉了三個人。這三個人,陳楓與馮淵最親近,與冷峰本可以成為好友,卻最終交惡。至于銀婆婆,陳楓對她的感覺很復雜,既覺得她有太現實的一面,又覺得她很可憐。
陳楓休息了一下,慢慢地掀開了衣襟。在那里,諸天星月珠安然地被包在那里,一如既往地十分普通。陳楓又打開了包有碎掉青石的布,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驚。
原本碎掉的青石,竟然已經凝在一塊,很快就要復合的樣子。上面只是還殘留著隱隱約約的裂紋。難道諸天星月珠能夠讓青石復合?陳楓覺得唯有這個解釋才能讓自己接受,畢竟,青石確實碎了,卻是和諸天星月珠一直放在一起。
想到這里,陳楓干脆將青石和諸天星月珠包在了一起,期待著青石上面的裂紋能夠盡數消失。這枚青石在陳楓很小的時候就帶在身上,還救過陳楓一命,陳楓對它的感情很深。
陳楓又看了看冷峰的身上,除了一些探寶用的小工具之外,還有幾塊亮晶晶的石頭,大小不一,顏色也各不相同。但是這些石頭無一例外都透著一股秘力。這些石頭應該就是冷峰以前提過的秘石,可以給秘者補充秘力,是秘界通行的交易物品。
陳楓數了數,秘石足足有十五塊之多,便盡數將它們包好揣在了懷里。至于面具和《冷之密卷》,他自然也小心地放在身上。
之前,陳楓曾聽冷峰和馮淵說起,無論是在秘界還是在江湖中,獨立行走的秘者或江湖中人很容易遭受到殺戮。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劫掠財物。單單是冷峰這樣一個普通門的外門弟子,身上便有價值不菲的物品;至于銀婆婆,更有《冷之密卷》這樣的重寶和面具之類的異物。在弱肉強食的秘界和江湖,這樣暴富過程雖然兇險,但不可避免還是會有人鋌而走險。
在冷峰身上,陳楓還找到了一枚十分鋒利的匕首。靠著這把匕首,陳楓忙了很久,終于挖出了兩個坑,將馮淵和冷峰的尸體都放在了里面埋了起來。兩個出身類似、際遇不同、身份不同但是結果卻類似的人就這樣離開了陳楓的生活,且與這個世界就此告別。
嘆息連連也無濟于事。忙完這些,陳楓累得一頭大汗,便盤膝而坐,再一次地感受起諸天星月珠來。
如此靜坐很久,感覺到全身精力充沛,陳楓才開始打量起眼前的石棺,考慮和毀掉石棺下的法陣脫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