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陳老，進去之后可能會比較痛苦，一旦忍不住一定要說出來。”
看著大鐵鍋里的藥水開始冒白氣，葉空凝重地對陳老說道。
藥煮大活人，這是金篆玉函醫術篇上記載的一門重方。
重方也就是大方，意思就是下猛藥。
雖然醫道術語中常有久病用大方的說法。
但是這個大方可不是那么好用的。
一旦用不好，病治不好，命也要沒。
葉空到現在還記得，在記載藥煮大活人的重方下，特別標注的一句話：
不到鬼門關，絕不用此方。
由此可見，這藥煮大活人是何等的危險了。
通俗來講，就是要到死馬當活馬醫的時候，才可以使用藥煮大活人。
陳治山的傷上加毒，已經是病入膏肓。
若是再不救治，只怕也是時日無多了。
因此葉空才會使用藥煮大活人這樣的重方。
此時在山洞之內，葉空架起了大鐵鍋。
燒紅了煤炭，加了大量的長白山冰泉之水以及幾十種中藥。
隔著幾米都能感覺到煤炭上傳來的熱浪。
劉放看得有些心驚肉跳，好幾次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陳治山一生走南闖北，什么陳陣沒有見過？吭一聲就算我孬種。”
陳治山霸氣凜然地笑道。
雖然陳治山一開始也被葉空這樣的治病方法給嚇了一跳。
但是他相信，瘋道長教出來的弟子自然不會走尋常路。
他更相信葉空這個正牌師弟不會加害自己。
因此他并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不不不，陳老一定要量力而行，若是強撐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葉空凝重地強調道。
這藥煮大活人，一不小心若真的把人給煮熟了，那可就真悲劇了。
“當然，能盡量堅持久一點那就多堅持一下。這個度陳老自己把握就好。”
葉空想了想，又是補了一句。
然而，劉放在一片聽著，再次忍不住了。
“葉兄弟，你這叫什么話？強撐不好，但是又需要盡量多堅持。這個度誰能衡量得了啊？”
劉放并不想拆葉空的臺。
但是陳治山對第六警備區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而且葉空給的標準界限又實在是太模糊。
堅持，說白了也就是強撐。
強撐不好，又要多堅持。
這全是屁話。
“我相信陳老能拿捏這個標準的。”
葉空看著陳老說道。
其實葉空此時心里也有些苦澀。
金篆玉函上確實是這樣規定的。
強撐過頭人會被煮熟。
堅持不夠，藥效揮不出來，治病的效果又要大打折扣。
因此到底應該怎么拿捏這個度，就全靠陳老自己了。
見到葉空如此的表情，陳老頓時也明白了藥煮大活人的兇險。
甚至陳老還能從葉空的眼神里察覺到一絲絲的不自信。
這是陳老和葉空接觸以來，第一次現葉空的不自信。
雖然只是一點點，但是卻瞞不過陳老的眼睛。
“葉空，來吧！大膽施為，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人生苦短，誰能不死？”
陳老正色地對葉空說道。
隨即陳老轉頭看向劉放，說道：
“劉放，你雖然不是我的親傳弟子，但是我卻一直都把你當做弟子一般來教導。記住我的話，不管我會不會出現意外，也不管在任何情況下，第六警備區永遠都只能和葉空成為朋友，甚至是聽命于他。”
陳治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相當的嚴厲。
劉放沒有想到陳老居然會如此的看重葉空。
特別是那一句：第六警備區聽命于葉空的交代。
這讓劉放心里驚濤駭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靜。
看來葉空的身份不只是瘋道長的徒弟那么簡單啊！
劉放心中猜測道。
但是面對陳治山的交代，劉放哪里敢有半點的遲疑？
“陳老，我記下了。”
劉放強忍著心里的震驚，說道。
“好了，都放輕松一點，我還是有三四成的把握的。”
見到現場的氣氛有些生死離別的凝重。
葉空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
實際上，葉空最少都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否則的話葉空也不會如此冒險的。
“咳咳……你還不如不說。”
劉放忍不住給了葉空一個白眼。
隨即在陳治山的大笑聲中，葉空和劉放把他抬進了大鐵鍋。
鐵鍋里的藥水現在最少都有六七十度。
一陣陣的水蒸氣伴隨著藥香開始在山洞里彌漫。
六七十度，這個溫度已經是不低了。
劉放的手在觸碰到藥水的時候，都覺得有些火辣辣的。
心里剛剛放心不少的劉放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陳老，一定要注意自己身體的變化，一旦不行就馬上告訴我。”
而葉空此時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十分鄭重地說道。
“放心吧！我也不想死。不過我這身體癱瘓太久了，下半身早已麻木，這水溫我一點也感覺不到。”
陳治山如實說道。
雖然水溫不低，但是陳治山的下半身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要用內力去抵抗，放開身心，等藥效進入你的身體，激活了脈絡，應該就會有感覺了。”
葉空說道。
但是葉空的眼睛卻死死地釘在陳治山的臉。
時刻注意著他的神態變化。
一時間，現場便是安靜了下來。
陳治山閉上眼睛，仔細地感應著自己的身體變化。
而葉空卻嚴密注意著陳治山的表情變化。
劉放什么都不懂，他能做的便是盡量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聲。
真正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隨著時間的推移。
也隨著鐵鍋里的水溫越來越高，整個山洞之內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大鐵鍋里的藥水也漸漸出現沸騰的跡象。
根據水的形態來判斷。
此時鐵鍋里藥水最少都不低于九十度。
水的沸點是一百度。
而燒傷的最低標準四十度的恒溫水連續燙十五分鐘。
如此就能達到輕度燒傷皮膚的標準。
五十度的水，完全可以實現重度燒傷了。
可是此時鐵鍋里的水已經不下于九十度。
劉放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變得越來越快。
到了此時，陳治山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忽然有著一種輕微的灼燒感。
這種灼傷感是從他的雙腳慢慢傳遞上來的。
“葉兄弟，不能再繼續了，陳老的皮膚都燒紅了。”
劉放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焦急地開口。
九十度水啊！
就算劉放是修士，他也沒有勇氣進入九十度的熱水中。
而且還是不使用內力抵抗的情況下。
“不行，再等等。”
葉空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地盯著陳治山的臉龐說道。
葉空剛剛從陳治山皺眉的舉動中，隱隱猜到陳治山的雙腿應該是有感覺了。
堅持到現在才有感覺。
這說明陳治山的情況比葉空預想得還要嚴重得多。
根據葉空的心里預期，陳治山應該會在八十度水的時候有感覺。
九十度水的時候，就可以撈出來了。
但是直到九十度水的時候，陳治山才皺眉。
那說明最少都需要等到一百度水的時候才能揮出藥效的最大功效。
一百度水，葉空此時心里也有些拿捏不住了。
“不能再等了，水就要開了，你真的要把陳老煮……煮壞嗎？”
見到藥水開始一些小氣泡，劉放頓時無比焦急起來。
劉放的緊張也是有原因的。
水的溫度擺在這里。
而陳老此時臉色都開始憋得通紅。
由此可見他也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再等等，再等等。”
葉空急聲說道。
此時與其說是葉空在安慰劉放，不如說是他在安撫自己的內心。
葉空心里也恨不得現在就把陳老撈出來。
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再等等。
就差一點點了，不能功虧一簣。
“咕嚕嚕！”
忽然，鐵鍋里的藥水終于是大面積地冒泡。
一個個的水泡在鐵鍋里跳躍。
而此時的陳治山牙齒咬得嘎嘣作響。
他終于忍受到了極點了。
“水開了，不能再等……”
劉放爆吼一聲，撲向陳治山。
而葉空卻先一步到了陳治山的身旁。
葉空一掌拍在鐵鍋之上，喝道：
“起。”
ps：感謝昨天“陳棟”的打賞。抱歉大家。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