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牛千鈞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實說道：“這……實不相瞞，少堂主。黑鷹堂從古至今，創辦了有百年有余了，可卻只在雪蓮堂主，以及開宗立派林祖師在位時，才是鐵板一塊團結一致的。其他時候，盡都是一片散沙，各自為戰，很難融洽團結到一塊去的。”
“是啊，當初雪蓮堂主離位后，黑鷹堂就不再是鐵板一塊，開始逐漸分成兩個派系！”一旁的老人附和著說道。
楊辰眨了眨眼睛，沒想到自己師傅當年還真挺厲害，看其模樣，似乎管的黑鷹堂服服帖帖，讓這個組織對其也是十分信服，且無話可說的。
“這兩個派系，又是怎么回事？”楊辰問了起來。
牛千鈞嘆了口氣：“這第一個派系，自然就是忠誠雪蓮堂主的。堂主當初帶領黑鷹堂，使得黑鷹堂有了真正的目標和方向，擁戴者無數，即便堂主離去，她曾經定下的規矩，她的教誨，依舊熏陶著我們。”
“似我們這第一個派系，會擁護且遵守堂主離位前，由堂主定下的每一個規矩。比如說禍不及家人。”
那老人咬牙道：“我趙三最信服的，就是堂主，我覺得我當初只有在追隨堂主時，活的才算是頂天立地，活的才算是有了目標，有了方向。而現在呢？我說難聽就特么是個儈子手，活的漫無目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點目的都沒！”
的確，黑鷹堂的人在外界被人傳的是十惡不赦，惡貫滿盈。
可黑鷹堂的人誰愿意承認自己是惡貫滿盈的？
然而可拿錢殺人，那就是黑鷹堂本來就要干的活兒，這是丟不掉的。這個規矩丟了，黑鷹堂就不算黑鷹堂了，有很多時候就是如此，你想活的好，又想要臉面，哪里那么容易？
而張雪蓮就做到了這些，她讓黑鷹堂的人知道，什么叫做殺，亦是道。
她一樣讓黑鷹堂的人知道，和平的根本，取決于戰爭！她們戰爭的根本，是為了未來的光明！
那個時候的黑鷹堂，輕易不動手殺人，即便動手殺人，也是有信仰的殺人。
可現在呢？濫殺無辜，只為錢財，不顧一切！
“如此說來，抓走慕朝歌的，是第二個派系了？”楊辰皺了皺眉，仔細的問了起來。
牛千鈞重重的嘆氣：“正是如此，這第二個派系，是厭惡被束縛于規矩的那批人，堂主在位時，他們一個比一個老實，堂主離開了，他們一個個全竄出來了。就像是沒了貓的老鼠，真是可惡之極！”
“少堂主，這也是我們現在為難的地方，如果是第二個派系抓走了慕姑娘，就算是我們，也沒處說理的。”趙三哀嘆著。
“什么，你們也沒處說理？”楊辰凝眉不展：“這是什么意思？”
牛千鈞笑容苦澀：“這第二個派系自從出現后，就與我們第一個派系不和，而且他們素來行事是不講道理的，什么規矩于他們眼中形同虛設，可謂是真正的濫殺無辜。我們在不知道少堂主你的身份時要動你，是必然要經過諸多考慮的。可他們，不考慮，無所不用其極，能用一切手段！如果今日抓慕朝歌你不來，明日他們甚至會抓你身邊更多的親人。”
這讓楊辰表情愈發難堪：“不講道理，這么說，就算你們去交涉，也無濟于事？”
“多半是如此。”牛千鈞搖頭：“他們向來不聽我們的。”
“這讓我如何救慕姑娘？”楊辰眼睛一瞪，有些難辦起來。
他以為自己這擔任個少堂主，那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得自家人。總算事兒是容易擺平了，結果誰知道，這還沒那么簡單的。
看著楊辰表情嚴重，牛千鈞咬牙思緒了片刻：“少堂主，這個慕姑娘于您而言，很重要的？”
“我必須要救她，如果不重要，我何必冒險來此。”楊辰苦嘆道。
“如果我們不幫您呢？”牛千鈞下意識的道。
“那我會自己一個人去。”楊辰語氣冰冷，聲音中飽含肯定。
牛千鈞和旁邊的趙三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彼此，都從楊辰的眼神中感覺到了毅然決然。他們很清楚，若他們不插手，楊辰肯定還會去救。
自古難過美人關，看來還真是這么一回事啊。
難道就讓楊辰去犯險？那怎么可能，他們是好不容易，再找到了楊辰這個少堂主的。二人思緒許久方才說道：“那就沒辦法了，少堂主，您之出現，實乃天意。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您的身份號令似我們這般第一派系的所有人，找那第二派系的人談判！”
“號令？談判？”楊辰摸了摸下巴：“這倒是不失是一個辦法的。”
牛千鈞和這趙三都是老成精的人，輕易不出法子，出法子就是最好的法子了。至少楊辰仔細那么一想，還真想不出來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少堂主，這第一派系，都是擁護老堂主的人，少堂主您作為老堂主唯一的弟子，那就是理應作為我們黑鷹堂堂主的，您之一句話，一呼百應，到時候我們第一派系的人，全部都追隨于您！”
牛千鈞一拱手：“我們第一派系的人，之所以被那第二派系的人欺壓，就是因為始終沒辦法凝成一股繩，群龍無首。現在少堂主您來了，那就是我們的福星，就是我們的希望啊。”
眼看牛千鈞說的真切，楊辰扭了扭脖子，還真沒想過，這過來認個親，特么的把自己認成黑鷹堂的堂主了。
黑鷹堂什么地？
朝廷第一大鏟除對象。
結果呢，他如今卻是朝廷第一大鏟除對象的少堂主？
楊辰揉了揉眉毛，倒也不會真的因為牛千鈞幾句話就鬧的熱血沸騰，他很冷靜的思考了半晌后方才說道：“牛老，現在說這些無濟于事，談判時間還有三日。一呼百應，得呼的起來才行，至于怎么做，您在黑鷹堂熟悉，您畫個道道吧。”
“好！”牛千鈞似乎就等楊辰這話，當即一拍桌子，出謀劃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