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巖突然覺著，其實自盡沒什么不好，最起碼比起，被一個這種弱小丑惡的存在殺掉，也是一種奇恥大辱。
不過算了，他已經顧不了那么多，只要能夠贖罪就行了，之后死掉，變成靈魂體，何必在乎那么多關于人的事。
“虎師兄，這你就不懂了，有的時候，折磨人，不僅只是身體上的疼痛而已，用盡各種方法和花樣，來創造出新的玩法，被折磨的人，會感到心很累，同樣產生另類的一種痛苦，我當然知道，虎師兄身板硬朗，只是為了幫助虎師兄更加痛苦，才會用這種看似可笑的方法。”
陳羽耐心解釋道，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什么，只是想挽回點面子而已。
“算了，指望你，我真是腦子進水了，別折磨了，撿起那把大刀來，直接往我脖子來，越看我就越煩，越想死，給我個痛快吧。”
虎巖左手壓在右手上，盡量克制心中想要將陳二腦袋擰掉的沖動，他罪孽深重，不能再繼續殺人了。
“哎呀，虎巖，怎么說話呢，好像我有多丑，多可怕，看了我之后，多想立刻去死一樣，虎巖你趕緊給我解釋清楚，不然，老子不干了，你自己想辦法死吧。”
陳羽這個暴脾氣，虎巖有求于他，居然還敢這么出口成臟，他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根本不搭理這種臭脾氣。
“我靠！你小子來勁了是不是，好，很好，太好了，本來我是不想再殺人了，可是你小子真是欠死，無所謂了，我相信老天爺也想讓你死，我今天就替天行道，為天下除了你這個禍害。”
虎巖氣得腦袋冒煙，非要將陳羽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慢著！”
陳羽一聲驚吼，鎮住了即將出殺手的虎巖，趕緊換作一副討好的笑容，“虎巖師兄，我是跟你開玩笑呢，你干嘛這么認真呢，我怎么可能會說你呢，只是開玩笑而已，絕對沒有別的意思，虎巖師兄你消消氣。”
“開玩笑？你拿誰開玩笑了，還有重要的，我笑了嗎？我笑了嗎？我他娘的還真笑了。”
虎巖一臉苦笑，可能是他氣糊涂了，后知后覺，才沒有感受到是玩笑話，不能怪別人，他也沒有資格怪別人，他本來就是個糊涂蟲，大傻子，看不出來是理所當然的事。
“虎師兄，我之所以拖延時間，是為了讓你想清楚，畢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人只有一條命，死了就什么都沒了，虎師兄，咱們畢竟朋友一場，希望你能夠明白。”
陳羽抹掉頭上的汗珠，強行說了一波煽情的話，讓自己看上去顯得特別的高大上。
“你，沒看出來，你小子竟然如此的重情重義，之前是我虎巖太小人了，一直揣測你，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興許天下間根本就沒有壞人，都是我自己的妄想，才導致無數的悲劇發生，我就是世間唯一的罪惡啊！”
虎巖悲哀說道，力量太大并不是好事，尤其配上一顆傻到離譜的腦子，強大的力量就會變成吞噬一切魔鬼。
“虎巖師兄你知道就行了，我不怪你，畢竟天下沒你說的那么善良，就算想找跟虎巖師兄一樣，殺過幾千人，甚至幾萬人的惡人都存在，虎師兄別妄自菲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這樣我就好受多了。”虎巖痛苦表情稍微緩和一些。
“那么虎師兄，你已經想通了吧，人就一條命，沒了，就全沒了。”
“不好意思，我沒想通，不管別人是為何行兇，但是我確實殺害了快一萬的無辜者，我有罪，罪無可恕，甚至我自己半天都沒為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來稍微洗清一下自己罪惡感，真是相當可笑的一件事，我兇殘到連自己都害怕了。”虎巖搖了搖頭。
“這我就放心了。”陳羽脫口而出。
“你放什么，把話說清楚點，你怎么就放心了？”虎巖語氣不善追問。
“哦，虎師兄你別誤會，我只是替那些被你傷害的無辜者感到安心，雖然他們枉死，但最起碼，虎師兄知道錯了，也想為曾經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甚至連命都不要了，那些被殺害的無辜者，如果知道的話，應該會稍微原諒一下虎師兄的。”
陳羽趕緊解釋，嚇得他背脊發涼，出了一身冷汗，不小心就將真心話說出來了。
“是嗎？如果是這樣就好了……”虎巖長舒一口氣，感覺身上的壓力稍微小了一些。“好了，陳二，別費話了，趁我現在還有勇氣，趕緊拿起大刀，對準我的脖子，再等下去，我怕自己會害怕，不敢去死了。”
“這不是更好嗎虎師兄，活著有什么不好的，死了有什么好的，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就行了。”
“不！你怎么會懂我的心，可是堂堂虎族三師兄，身上流淌著上古圣獸白虎的血脈，我的驕傲告訴我，我絕對不能逃避，那種逃避責罰的樣子，我光是想清楚就覺著惡心，既然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但是不一定要死，可是我不一樣，我殺了太多的人，理所當然要傳出最為慘痛的代價。”虎巖怒吼道。
“我明白了，如果這是虎師兄的選擇，我明白該怎么做了。”
陳羽撿起地上的長把大刀，刀鋒閃爍著光芒，不愧虎巖拿出來的神兵，光是看著就讓人膽寒。
“此刀雖然不濟，但確實鋒利，想要砍斷我的脖子應該不難。”虎巖點點頭說道。
“虎師兄……算了，該勸的話我已經說干凈了，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既然虎師兄一意孤行，小弟只好成全虎師兄了。”
“再勸也沒用，我去意已決，就算是白虎老祖親自出現，也勸不動我，活著是好，但是像我這樣背負如此沉重罪孽活著，還不如讓我死一百次，夠了，我已經活了三十多年，已經夠長了。”
虎巖回顧著自己的一生，有哭有笑，有得有失，有奮斗，也有成功，從一個廚房管事，逆襲成虎族三師兄，可謂相當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