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么回事?”古羨君皺著眉頭看著床榻躺著的女孩,臉色有些陰沉。
已入仙道的蘇長安在她的面前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童一般,低頭頷首。
“我也不知道,只是說了她兩句,不知為何,曌兒便忽然昏迷了。”蘇長安如實回應道,只是關于他們談話的內容卻未有說明,這倒不是蘇長安不愿意說,蘇曌雖然仙體已破,但畢竟來自未來,不受這個時空的天道管束,天道無法監聽她的談話,而蘇長安身為真仙,是與天道同等的存在,天道同樣無法監視他。他與蘇曌的談話,無論涉及什么內容都是安全的。可若是將他與蘇曌的談話轉告給古羨君,那等于將他們的計劃大半暴露在天道的耳目之下,這樣的風險,蘇長安不敢去冒。
因此,他所言之話,在古羨君的耳也顯得有些模棱兩可。
“說了兩句?”這樣的話顯然并不能讓古羨君滿意,她狐疑的看著蘇長安試圖從這個男人的臉看出些什么,但這男人卻只是一味的躲避著她的目光,不曾與他對視。
“夫君!”古羨君不由得嬌呼道,要說些什么苛責之話,可這時,陸如月領著一位醫師從屋外走來。古羨君素來識得大體,自然不會在外人面前讓蘇長安難堪,當下便收了聲,沉默的站在一旁。
而蘇長安這時也趕忙招呼著那醫師為蘇曌查看情況。
其實在這之前蘇長安便為蘇曌探查過,只是以他的修為卻也無法看出個所以然來,蘇曌的身體沒有半分問題,可是蘇醒不過來。即使知道請來醫師恐怕也作用不大,但愛女心切,什么方法都終歸要嘗試一番。
那醫師年紀頗大,似乎是長安城里有名的郎,而對方對于蘇長安這傳說的人物也是頗為憧憬。在看清蘇長安的模樣時,一把年紀的郎作勢便要惶恐的跪下。
蘇長安哪有心思應付這樣的事情,他一把扶起老郎,說道:“先生莫要折煞小輩了,還請快些為小女診脈。”
那老郎聞言,隨即一愣,他看了看床榻已經十二三歲的女孩,又看了看模樣不過二十出頭的蘇長安,顯然一時無法消化掉這樣的消息。不過他畢竟也是見過些世面的人,也知這世一些修行大能,模樣起常人是要年輕許多,當下便收起了自己心底的疑惑,坐到了蘇曌的身邊,伸手握住女孩的脈搏,閉目細細感應。
蘇長安等人也在那時,一臉緊張的看著那老郎,臉的關切之色自是溢于言表。
老郎能被陸如月請來,自然也不是什么沽名釣譽的庸醫。但此刻他的眉頭卻一個勁的皺起,把脈良久,又查看了一番蘇曌的臉色,甚至還伸手感應了一番蘇曌的呼吸。
最后面色古怪的站起身子,緩緩來到蘇長安等人的身前。
蘇長安見他這般模樣,心不禁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但他還是抱著希望的朝著老郎詢問道:“先生,可看出小女究竟是何病根?”
“這...”老郎抬頭又頷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先生但說無妨,只要能治好曌兒,我是傾我北地之物,也決計不會虧待先生!”古羨君在那時出言說道,對于蘇曌她的感情極深,說是視如己出也毫不為過。
“是啊,莫說北地,我蜀地之物,先生亦可隨意取得。”陸如月的心思素來善良,同樣不愿意看見蘇曌這般模樣。
“諸位...”老郎見諸人這般急切的模樣,心惶恐,須知這三人,蘇長安不提,是陸如月與古羨君也是在尋常人眼高不可攀宛如神祇一般的存在,他一介布衣哪敢怠慢,當下便趕忙說道:“在下學藝不精,著實愧對諸位大人的期許。貴千金在下好生探查了一番,氣息平穩,脈象穩定,根本沒有看出任何癥結,可是昏迷不醒,在下著實無能為力。”
有道是希望越大,失望自然也越大。
即使自一開始諸人對于這樣的結局便有預料,可當這郎真的說出這番話時,幾人的臉色依然止不住的變得難看。
老郎見狀自然不敢逗留,趕忙辭別,行色匆匆的離開。
只留三人面面相覷的看著對方。
“我去請秦白衣吧。”蘇長安沉默良久之后,還是站起了身子。
事已至此,恐怕也只有秦白衣或有辦法將蘇曌從沉睡喚醒。
言罷他沉默著站起身子,去往屋外。
這方世界,某一處玄妙的所在。
那里沒有天與地的分別,亦沒有時間的流失,那一處所在似乎獨立于這個世界,卻又屬于這方世界。
這樣的混沌之,一白一黑兩道生得一模一樣的人影對立而站。
“怎么樣?帝君的傷勢恢復得如何?”白色人影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問道。
“縱橫無數世界,這點小傷不過須臾便可恢復,何足掛齒。”那黑色人影回應道。
“還需數日光景,我便可以完全適應我新降生的軀體,屆時,這方世界定將回歸于混沌。”黑色人影這般說著,嘴角勾勒出一抹陰冷至極笑意。
“嗯。”白影點了點頭,“也好,我正好趁這幾日去尋回我最后一絲神性,補全自身。”
“哦?”黑影眉頭一挑,看向白影,有些詫異的問道:“閣下的天道未有補全嗎?按照計劃...”
“哼!不過是一些凡人自以為是,耍了些伎倆罷了。”白影打斷了黑影的話,嘴里悶哼道。
“看樣子,又是那一位的杰作了。”黑影頓時來了興趣。“我毀滅過無數世界,但唯獨這方世界的生靈最為有趣。”
“那又如何?說到底也不過是一些自私自利的蛆蟲罷了。這樣的生靈留著何用,不若一并毀滅,待到萬物混沌,再重開世界!”
白影冷言說道,似乎對于黑影口的那些生靈極為厭惡。
“呵呵。閣下放心,那一日,定然不會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