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陽光明媚風平浪靜,他們也沒去謀生計,敢情是在盼仙人!
我靠,這也太扯了吧,爺來找封元一只是臨時起意。
自己都不知道會經過此處,你們咋知道的哩?
上前用雙手攙起該名,明顯是村長或族長的老頭,布凡堆起春風般和曦的笑容。
“無須多禮,老丈怎曉得我要來?”
老者激動得白須亂抖,一把握住布凡的大手。
些許對仙人的敬畏之意,早被騙子偽善的表象驅盡。
“往常都是這時候,草民已經等候三天了。”
“是啊是啊,我們還以為跟早些年一樣,仙人又會舍棄南丫島。”
“仙人呀,小林剛滿八歲,您幫我看看他有沒有仙根?”
透過三言兩語,布凡獲取到足夠信息。
擺手制止了其余人再插嘴,眉頭微皺踱到一旁。
原來他們不是等我,而是在等海盟修士路過。
南丫島,應是位于其最外圍的不毛之地。
這里的民眾想出頭,除了修仙外別無他途,因此才望眼欲穿期待福從天降。
可即算逍遙派僅統轄千里,也是兩年才收一次徒。
海盟疆域則漫無邊際,經年不來邊陲又有什么稀奇?
有心抽身事外,但面對老鄉殷切的目光,布凡實在于心難安。
然而用神識掃過,九名適齡少年無一身懷靈脈,并且僅兩人具備修真體質。
就算把他們帶進仙門,亦是終生打雜的命,還不如于雙親膝前盡孝。
唉……好奇心害死貓喲,古人誠不欺我!
那次接靖安西的城主令牌,差點讓凡爺身死道消。
這次人家打魚還是曬網關你屁事,歇歇腳走人不就一了百了?
左想右想無法可想,布凡只得把心一橫把牙一咬。
“老丈,請恕我無能為力,幫不上大家。”
此言一出,白胡子老頭幾近絕望,仿佛蒼老了幾十歲。
鄉民則全圍了過來,尤以之前那名少婦不死心。
“仙人,麻煩您再看看,小林說他能聽到海神召喚。”
我勒個去……想脫貧想瘋了吧!這下界若有神仙,那我二叔算啥鳥!
嗯?且慢且慢,冷澤川修為破虛,實乃貨真價實人仙一枚。
看不穿隱靈脈情有可原,應能看穿水靈根吧,難道是他在作祟?
福至心靈,布凡壓住眾人喧嘩,蹲下身把小林拉到跟前。
“告訴哥哥,海神跟你說了什么?”
男孩卻不加思索,無比堅定地搖了搖頭,以致布凡眼底的笑意更濃。
“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不能說!”
聞言布凡笑了,俯到此子耳邊悄聲念叨一句,居然令其勃然色變!
因他說的是:你那位海神是不是姓冷?
得到想要的準確答案,布凡瞇笑著長身而起,牽著小林走到少婦身邊。
“是我看走眼了,這孩子前途無量。”
“真的嗎?多謝仙人!”
“謝我做什么,要謝就謝他爹,他爹呢?”
少婦摟過兒子淡然一笑:“出海了。”
雖在強作歡顏,布凡怎看不出她已垂淚欲滴?
很明顯是為了不讓喪父之痛傷及孩子,真是可憐天下慈母心。
“小林乖,好生陪伴母親,兩年后自有人來接你。”
“仙人不帶他走嗎?”
“我帶他走了,你怎么辦?”
“奴家……”
“放心吧,到時來人定會安排好你的生活。”
這場變故因何而起?緣于布凡心中起疑,便立刻喚醒了做春夢的敖霸。
“大黑,此子是否身具水靈根?”
某龍揉揉惺忪睡眼:“唔……沒錯,你如何察覺的。”
“這你別管,仙域授徒最小幾歲?”
“十歲。”
“如果修習地階心法,單靈根者有無希望破虛?”
“不是有,肯定能。”
某人連發三箭全部中的,“嘿嘿”一笑猛拍敖霸大腿。
“海神……我呸!”
“操!丫的癲了吧,老敖幾曾講過……”
“沒說你。”
“那是誰?”
“你猜。”
“二叔?”
話都講到這份上,敖霸還不懂味豈非白活了萬余載?
畢竟只有破虛修士能發現隱靈根,兼且布凡問的是上界幾歲收徒。
而來自仙域的此等大能,蒼嵐界怎還有第二人!
更何況這貨自稱海神,可知其擅長水系功法……且問你蓬萊仙境在哪?
綜上所述,布凡斷定是冷澤川在裝神弄鬼!
先于小林潛意識里種下執念,只待他年滿十歲便接去調教。
堂堂位面監察使,何其富足布凡已深有體會。
因為他的隔代師尊青冥真人,便曾主政隋陽界。
天階心法雖不能外傳,搞部地階心法還是小事一樁,況且冰魄神宮里就有。
只需踏入化神境,壽元即可達一千五百載。
之后每跨越一個小臺階,還能向天再借三百年。
故此小林熬到冷澤川卸任,不存在任何問題。
回歸上界薦入仙宮也好,引進冰宮也罷,這場師徒緣分橫豎結定了!
至于下界靈氣稀薄,這事難得住破虛大能么?
哪怕僅掌握丁點本源火系法則,亦可煉化修士體內丹毒。
只因成就仙位后,最重要是感悟天道,修為積累已在其次。
所以高達五品的丹藥,皆以療傷和延壽為主。
也是基于這個原由,仙域前輩才無人拔苗助長。
畢竟晚輩高歌猛進后又徒然減慢,任誰都不免道心受損。
但在下界,小林有冷澤川罩著,就能把各種丹藥當零食吃!
如非已洞悉二叔用意,布凡怎會讓此子叫他“哥哥”?
當然了,假定冷澤川果真收小林為徒。
叔叔的徒弟,也就是賢侄婿的弟弟,二者輩分該當如此。
發生這段小插曲,布凡總算對南丫島有了個交待。
淳樸的鄉親再次全體跪倒,叩謝上仙大恩。
某人心情極為不錯,揉揉孩子腦袋正待上路,忽被一只小手拉住。
“大哥哥,你認識海神嗎?”
“當然。”
“你見過海神嗎?”
“當然。”
“你跟海神說過話嗎?”
“當……別問了,再過幾年你就會明白。”
知曉不久將要離開娘親、離開故土,小林此前的喜悅不翼而飛。
竟抱著布凡的脖子不肯撒手,眼淚鼻涕糊了他一頭一臉。
直到哭著哭著哥哥突然站起來,猶如吊桶樣掛在上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