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彈窗正文
逍遙宗宗主一聲虎嘯鎮住全場,紛亂的哭聲戛然而止。[卓越全本]uuk.la
楊威嚎著嚎著突遭無妄之災,爛泥樣癱坐在地仰視云帆。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招牌都讓人給砸了,哭一嗓子也不行?
更何況前任掌門李平陽,還是丫的啟蒙師尊!
一個大男人,淚眼婆娑望著你,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狠狠往地上吐口濃痰,云帆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要是能把死人哭活,老子便由著你哭!”
“你又不肯現在報仇,不哭還能怎么辦?”
緣何云帆能夠保持鎮定?因為師兄已經事先打過招呼。
并且也是照搬布凡的原話,用來訓斥楊威和眾人。
記得師兄是這么說的:做好充分思想準備,別到了地頭管不住下屬,自己倒先哭崩。
師弟:情況到底多嚴重?
師兄:比蒼嵐宗更嚴重。
師弟:那如何約束他們?
師兄的回答,便是云帆接下來的回答——化悲痛為力量!
奇宗宗主申宏泰布下誅仙大陣,坑殺了海盟兩萬人。
非但數量比逍遙派多一倍,且均為筑基境修士。
布凡說情況比那還嚴重,可知是指同門不僅暴尸荒野,而且死無全尸!
臆想著這幅場景,啟程前云帆就已經哭過。
因此真到身臨其境時,反而未被刺激到失態。
誠然,寄居蒼嵐宗數十年間,云帆并非孤苦伶仃,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既有南宮正云關懷、又有聞清雪照顧,更深度融入布凡的小圈子里。
心靈的傷口浸泡在濃濃溫情中,自然已經愈合大半。
聽云帆斬釘截鐵這樣一說,楊威猛地從地上躍起。
對,逝者已矣,化悲痛為力量,重振逍遙宗才是正經!
“明白了,請宗主下令。”
“從這里開始,把所有遺骨收集起來,在逍遙峰與自在峰之間,建一座恥辱墳!”
“恥……屬下糊涂,還請宗主明示。”
“用以時時刻刻提醒我們,切莫忘了今日之恥!”
“是!”
楊威抱拳躬身一拜,轉過頭就變了顏色,再不復面對云帆時的恭敬。
“傻愣著干什么!宗主的話沒聽見?還是要我來請?”
逍遙宗老人久居軍旅,令行禁止已成本能,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才慢了半拍。
遭二號人物狐假虎威一通呵斥,金丹修士立馬轟然應是。
各帶一批筑基修士、凝氣修士分頭行動。
然而,化悲痛為力量……知易行難。
清理這些四肢不全、連頭顱都不翼而飛的殘骸。
金丹修士盡皆兩眼通紅、筑基修士潸然淚下、凝氣修士則愈發不堪。
走一路哭一路,很多人都是跪在地上用雙手刨土。
更有甚者,已刨得十指鮮血淋漓猶未自知。
咬牙切齒咒天罵地,發誓定要叫羅剎門血債血償!
仇恨的種子一經播下,即如野草般開始瘋長。
而仇恨最能激發人的潛能,否則逍遙派故舊焉可悉數筑基?
不過這些人怎知他們還算幸運,畢竟死者肉身已經腐爛。
可當日布凡來時,目睹的一幕才叫摧肝裂肺,差沒把他徹底擊垮!
云帆在楊威陪同下,從逍遙峰山腳緩步行至山腰。
立于師兄賜予的洞府前,還是忍不住滴下了一串眼睛水。
畢竟此處見證了他的成長,更曾留下無數美好回憶。
想起堂堂金丹修士,居然陪自己在這烤雞吃,小伙感到一陣揪心的疼。
恰在此際,識海中響起一聲輕笑。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師兄再送你一座更好的。”
“師兄,我……”
“明白明白,你是宗主,豪宅要砌在山頂上。”
“我不是這意思!”
“莫非你想住山腳?”
“你……靠!”
對這個潑皮二師兄,云帆還真是備感無語加無奈。
在此等場合逗樂打趣,有意思嗎,啊?我只問你有意思沒有!
哪曉得布凡是基于成功拐回來,一支黑衫軍而淡化了哀愁。
另外亦故作灑脫安撫琴瑤,因為小師妹已近乎哭斷腸。
“天快黑了,叫他們動作麻溜,入夜煞氣更重。”
“催催催!你就知道催!要快自己下來動手!”
當下云帆心情惡劣到頂,竟然破天荒地怒懟師兄。
用廚子的刀來捅廚子,算不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喲呵……翅膀硬了敢頂嘴?倘若錯過吉時,看你怎么跟師傅交待。”
“我交待個、師傅?你指哪個師傅?”
“在逍遙派這地界,你有幾個師傅?”
“你是說……”
“我已將師尊的霸體迎回,讓他老人家得以落葉歸根。”
聽聲音是于不遠處響起,云帆渾身劇震霍然扭頭。
但見布凡正披麻戴孝,手捧白綾包裹的尸骸,從逍遙峰上走了下來。
左邊是頂著兔眼的琴瑤,云心諾則有意落后半個身位。
畢竟女兒是女兒,媳婦是媳婦,兩人同樣一襲孝服。
樊青松等跟著后方,沿途遍灑白色紙錢,雖然無人慟哭,可明顯都是剛擦干眼淚。
大決戰**階段,蒼嵐宗不論地面還是空中防線,均已穩如泰山。
布凡更通過出其不意,瞬殺了四名海盟元老,元嬰戰場更是占據上風。
至鄒開誠殞命輪回劍下,此役勝負已毫無懸念,可他卻主動提議休兵罷戰!
這個結果云帆表示完全無法接受:難道師傅的大仇不報了?
此刻方才知曉,原來布凡暫放冥殿一馬,是有更深層次的考量。
一則分化聯軍陣營,這云帆能看到,不然也當不上金丹境千夫長。
二則便為討還李平陽的遺體,而直至眼下他才清楚,布凡忍辱負重是為什么!
想到這云帆只覺胸口發堵,猛撲上去連連叩首。
天曉得是拜師傅還是拜師兄,但誰會在乎呢?有這份心意就好。
布凡面帶微笑頭:“起來,跟我走。”
見小伙仍趴在地下抽泣不止,頓時眉頭一皺:“成心添堵是吧!”
云帆這才嗚咽著起身,接過云心諾手里的麻衣披上。
又在腦門扎好白綢,站到了布凡右邊。
然后李平陽便由二弟子抱著,三弟子和四弟子扶靈,一同前往埋骨地。
雖然越走人越多,卻已經不聞哭聲。
大家只手端用白布裹好的骸骨,默默跟在了送葬隊伍末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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