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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周圍的嘲諷譏笑之聲充耳不聞,布凡竟還擺出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沖四周團團作了一揖:“小弟就是來開開眼界,還請各位師兄師姐手下留情。”
此舉令眾人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紛紛向他點頭示好,那意思很明白:放心吧,哥(姐)一定會善待你滴!
發生在看臺下的這一幕,頓時讓樊曉蘭眉頭一皺:“這孩子怎的如此沒有骨氣?打不過不要緊,未戰先怯失了氣勢,可是修士大忌!”
樊曉蘭的自言自語,被坐在旁邊的云心諾聽到,不由感到憂心忡忡,向布凡投去了一個幽怨的眼神。
云心諾的面容雖被神識掩蓋,但這道飽含關心的目光落在布凡身上,還是被他敏銳地捕捉到了。
抬頭朝主看臺上咧嘴一笑,看似不經意地目光一掃,實則在云心諾臉上停留了剎那。
樊曉蘭輕哼一聲:“虧你還笑得出來!罷了,老身總歸護得你周全便是。”
而云心諾在心有靈犀下,卻立刻感到心弦一松,因為只有她讀懂了布凡眼神中的意思:安啦!
“他剛才只是在對我一個人笑!我就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不然怎會送我修煉心法,又護我一族平安?不過,他那絲恨意是什么?難道是……嘻嘻,他吃醋啦!”
感受到云心諾的雀躍之意,樊曉蘭詫異地扭頭看著她:“心諾,你怎么了?什么事這么高興?”
“沒、沒事……就是看他大戰在即,還笑得如此開心,感到有趣。”
也對,凝氣八層修士間的斗法,稍有不慎便會出現傷殘的情況。
甚至有弟子斗紅了眼收不住手,如果當值的筑基裁判來不及救援,隕落也不是沒有可能。
因此準備參加大比的修士,無不是神情肅穆地站在那里,全身上下法力翻騰,對周邊潛在的對手充滿了敵意。
不但參賽的弟子們如臨大敵,連本日的當值裁判,修為也從原來的筑基初期,換成了筑基后期。
蒼嵐宗也是不得不如此慎重,因為凝氣八層的弟子一旦失手,筑基初期修士還真不一定能及時施救。
每個凝氣八層修士,都是各自宗門的寶貝疙瘩,也是蒼嵐宗的后備力量,自然不容有失。
只有年齡最小的布凡,嘻嘻哈哈渾沒放在心上,完全是一副腦殘到極致的模樣。
孔平身在半空大袖一揮,兩百個十色光團灑遍四方,眾弟子紛紛抬手,大多是攝取距離最近的一個。
布凡輕輕捏住面前一個綠色光團,隨即化身為好奇寶寶。
兩只大眼睛閃閃發光,拿在手里翻來覆去把玩不停,最后竟還在上面“吧唧”親了一下。
此等無聊的舉動,讓所有看到的人,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覺得這個呆萌單純的小娃娃,當真是可愛得要命。
還有一個人,也覺得布凡差點要了她的親命:“壞死啦!我身著綠衣,他便故意拿了一個綠色光團,這是如同在親我一樣!”
孔平見光團都已分配完畢,重重咳了一聲:“規矩你們都知道,前二十號的弟子登臺吧。我再重申一遍,斗法中不得故意傷殘對手,否則將受到嚴厲懲處!”
萬眾矚目當中,布凡蹦蹦跳跳地往一號擂臺跑去,好像不是去斗法,而是趕著去買糖。
踱到擂臺邊露出招牌式的迷人笑容,把手里的光團交給了裁判:“前輩,我是一號!”
無論是誰,第一眼看到布凡,都會被他的外表所蒙蔽,這名中年修士自然也不例外。
接過布凡遞來的光團,裁判面帶和藹的微笑:“你玩玩就好了不要勉強,如果發現不敵要第一時間認輸,我會立刻中止斗法。”
布凡恭恭敬敬地抱拳躬身一拜:“多謝前輩。”
如此可愛又懂禮數的孩子,別說裁判喜歡,就連他的對手,那名“有幸”抽到了十一號的弟子,也徹底放松下來。
兩人交出光團登上擂臺,裁判掐指打出一道法訣,光幕升起隔絕了外界,避免斗法雙方施放的法術,飛出擂臺之外。
裁判看著“嘻嘻”笑個不停的布凡,覺得這壓根不是一場斗法,而是一場玩鬧。
不禁笑盈盈地看著兩人:“你們斗法歸斗法,切記不可傷人!”
最后幾個字,竟是聲色俱厲地沖布凡的對手,那名二十歲出頭的青年吼出來的。
可見在裁判心里,認定了這孩子不過是來湊熱鬧,隨意扔出幾個小火球,玩夠了就會回家睡覺。
青年修士抱拳一拜:“弟子謹記,定當不會傷他。”
裁判點了點頭,示意兩人拉開十丈距離,然后升上半空:“通名開始吧。”
“通名?不必了!”
站在布凡十丈開外,正欲抱拳通名的青年,聞言愕然一呆。
“不必通名?他……”
念頭還沒轉完,只見對面的布凡右手一抬,一個嬰兒頭顱大小的黃色火球,已挾著風雷之聲直奔面門而來。
由于布凡實在討人喜歡,所以看到他登場,除了在另外九座擂臺上,同時開始斗法的十八名弟子,幾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一號擂臺上。
當然,那些仍在死死盯著云心諾,“咕咚咕咚”吞咽口水的色狼們除外。
布凡的火球一出手,頓時讓眾人倒抽一口涼氣:瞬發?怎么可能!
雖然凝氣八層修士,能把各系法則初步融入施法里,不必再像低階修士,還要將法咒詠誦出口。
但仍需在心中默念,用以溝通天地才能施放法術,最多隨著對法則的領悟加深,把這個過程盡可能縮短。
而布凡呢?前一刻他還在開口說話,下一刻火球已到了對手眼前。
竟似完全沒有念動咒語,便直接獲得了法則認同!
逍遙派的兩位帶隊長老,一直在關注著布凡,生怕他在斗法中發生什么意外,所以都緊張得不行。
見布凡抬手就發出了火球,當即大喜過望:“好聰明的孩子!他定是早已溝通了法則,只待裁判宣布開始,便立刻發起攻擊,竟連互通姓名也等不及了!”
不怪他們會如此思量,因為要瞬發出火球,唯有掌握了火系法則,或悟透了火球術才能做到。
可對凝氣修士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提前醞釀好了法術,便是唯一的解釋。
而凝聚天地間的火元素,形成了火球又不釋放,修士會受到法術反噬。
時間越長傷害越大,此理修真界人盡皆知。
估計布凡是已經壓制不住,才會迫不及待地施放出來。
因為若等通名完畢,說不定他連自己的爪子都烤糊了。
不僅兩位筑基修士,震驚過后稍加思索,所有人都明白過來,全場頓時笑翻了一片。
云心諾掩住小嘴美目彎成了月牙,樊曉蘭也不禁啞然失笑:“這孩子真是……”
不出所料,“嘭”的一聲炸響,站在布凡對面的青年,立刻變成了一只燒雞。
渾身上下焦黑一片猶在冒著青煙,還保持著抱拳的姿勢,瞠目結舌地看著布凡,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十丈距離,火球術瞬息即至,別說他沒有半點防備,就算能夠反應過來,也根本來不及應對!
好在火球術是最初級的法術,因此青年雖然樣子狼狽不堪,卻沒有傷筋動骨。
不過衣服被燒成了灰燼沾在身上,只要一動便會化為飛灰。
盡管仍有一戰之力,但任他臉皮再厚,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光著屁股跟個小孩較真吧!
正當燒雞與裁判陷入了呆滯狀態,布凡已噌地躥了上來。
兩只小手連連擺動,急得眼淚汪汪地大喊大叫:“師兄——!我不是故意的啊師兄!你沒事吧師兄……”
眼見布凡頃刻間就要趕到,從他臉上流露出的焦急神態,可知是打算撲進師兄懷里,痛哭流涕地表示懺悔,還有他的愧疚之情。
可是……感覺郁悶到極致的青年,敢讓這孩子近身嗎?
別說布凡要沖過來抱他,光是跑動中帶起的輕風,便能將青年身上的灰燼吹散,讓此君變成一只涮洗干凈的大白豬。
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福至心靈下,燒雞慌忙高聲大喊:“我認輸!”
裁判也立刻反應過來,抬手一揮,在布凡面前設下了一堵氣墻,阻止他繼續向前。
“咳、咳……那個,對方已經認輸,你不得再動手了。”
布凡小嘴一癟,滿臉無辜地抬頭看著裁判:“我沒想動手啊,只想過去道歉。”
裁判落到地面,額頭滑下三條黑線:“好吧,這場斗法你贏了,進入下一輪,你先回去吧。”
一邊撓著后腦勺,一邊往擂臺下走,布凡嘴里還在嘟嘟囔囔:“怎么就贏了呢?這就贏了?怎么會這樣?”
眼前的危機終于消除,不必以裸奔的姿態,成為修真界的笑柄,燒雞竟絲毫沒有為落敗感到沮喪。
反倒長長吁出一口氣,心念一動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長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套在身上。
隨即一片灰燼瑟瑟掉落,以示剛才的情況有多么危急。
對于修士而言,面子有時比性命更重要,斗法落敗身亡猶不可怕,若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看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