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行緩緩而行,走進一處庭院。
這一路行來,的確碰到了不少稀奇玩意,數萬年仍然維持著藥效的丹藥,在光陰的沖刷下依舊生機盎然的藥草,以及滋生出了靈性的法器。
然而,這些都不是他需要的。
到了他這個境界,也明白了外物不可憑的道理,自我境界的提高方才是正途。
何況,他基本上不需要這些丹藥,藥草又很難移植,再加上那些法器的威能尚不及他的一次出手,起來,也只能拿給輩們當做禮物。
故而,一路行來,衛天行也搜集了一些玩意。
因為沒有芥子環之類的空間法器,所以,他搜集的多是體積容易攜帶的東西,其中,丹藥比較多,法器之類的若非極具特色面積又否則都不會帶上。
衛天行也撞見過問心陣。
當然,他很快就從陣中闖了出來,對他這樣的先天高手來,問心陣太過粗疏,對于磨練心境幫助不大。不過,這倒是一個路子,若是威力強大一些,對他就會有所幫助了。
所以,一路行來,衛天行都在尋找類似打磨心境的符陣,希望能尋到一個能夠對先天境界起作用的。
不過,兩刻鐘之前,他失去了這種悠閑。
他在衛南身上留有自己的一絲氣息,然而,兩刻鐘前,這絲氣息被一個邪惡的存在吞噬了,那個邪惡的氣息并未停留多久便散去,與此同時,他也失去了對衛南的感應,自家這個輩多半兇多吉少。
當然,衛天行并不知道那邪惡存在是自家后輩所招出來的。
他只會認為在這傳承之地,亦有著能夠威脅到他這樣的先天高手的存在。故而,悠閑的心情消失了,一路行來,內外天地溝通,真氣運轉十足。
就在這時候,他撞見了顧召。
那是在一條甬道內,兩側都是高墻,墻頭符光閃耀,各有一座完全激活的法陣。
當時,顧召正從甬道那邊行來,手里拿著一把符劍,用一張張符紙疊成的符劍,上面,一個個符文閃著光澤逸了出來,在空中,組成了一個非常復雜和繁密的符文,忽閃忽滅。
顧召臉上漾著微笑,應該是對自己的收獲感到滿足吧?
衛天行臉上浮現出一縷微笑。
進入傳承之地后,這還是他遇見的第一個熟人,起來,他早就對這少年的秘密有興趣,只不過,因為東方墨的存在,因為顧忌慕桑,一直沒有行動。
現在,時機剛剛好。
無須顧忌慕桑,也沒有東方墨在一旁趁火打劫,正是探尋這廝秘密的時候,這廝若是識相,也就給他留一條全尸,讓其神魂得以保存。
在這傳承之地,不被天云界天道法則拘束,不定有機會化為兇靈,日后,也不見得沒有進入九幽黃泉真空之鄉的機會。
當然,對方要是不識相,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即便不是符師,不會符法,搜魂裂魄之類的手段自己也不是施展不出。
沒有虛偽的寒暄,也沒有絲毫的交流,對這輩,無需用上手段。
只需開門見山、直來直往!
一卷經書的虛影從衛天行腦后升起,真氣激蕩,天地靈氣如天花亂墜,向著衛天行齊聚而來。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尊降世的神靈。
一跨步,便是十余丈的距離,一個呼吸之間,衛天行便出現在顧召跟前。
擒下再!
大人物對人物便是如此行事,沒有那么多的廢話,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人物沒資格讓大人物多費唇舌。
衛天行舉起手,當頭向顧召抓去。
空中,一個無形的大手突然閃現,向著顧召當頭落下,煌煌之勢,勢不可擋。
無形的罡氣像繩索一般將顧召束縛,瞬間,便將他提到了空中,這期間,顧召也有掙扎,然而,真氣在經脈之內仿佛凝滯一般,無法使用。
然而,顧召臉上卻不見絲毫驚惶,有的只是冷靜。
衛天行特別討厭顧召此時的表情,要知道,一路行來,不管遇到何種危險,這家伙臉上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且每次都能闖過險關,毫發無損。
要知道,有些狀況下就連他和東方墨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緊張的情緒泄露出來。
自己都做不到,這個螻蟻,何德何能?
衛天行更愿意相信這家伙是天然的面癱,然而,他曾經見過這家伙向慕桑微笑,并非什么面癱。
或許,這家伙如此鎮定,便是因為身上的那個秘密吧?
他堅信那個秘密能夠把自己從危機中解救出來,既然如此,自己倒要看看那個秘密是何等的存在!
所以,他下手并不容情。
先天真氣將顧召提在空中之后,頓時,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讓顧召無法呼吸。
當然,對煉氣境武者來,一時間不能呼吸也算不了什么,沒有外呼吸,還可以內呼吸循環,支持一時半刻完全沒得問題。
衛天行的手段自然不止于此。
先天真氣無孔不入,擠壓著顧召的身體,然后,從打開的穴竅滲透進去,那種滋味,就像水銀灌體一般,讓人痛苦不堪。
然而,顧召臉上竟然掛著微笑。
“還不使出底牌嗎?”
衛天行冷哼一聲。
既然你喜歡笑,那么,就讓這笑容永遠掛在你臉上吧……
衛天行的右手食指微微一彈,一縷清風從手指間上掠起,隨后,顧召嘴角的臉頰便陷了進去,就像有一把利刃的鋒刃在切割一般。
衛天行臉上露出殘忍的微笑。
遠處,傳承之塔的一角,有長嘯聲傳來。
那是金猴在瘋狂咆哮,看樣子,像是尋到了它想要尋見的東西。
這嘯聲有得意、有張狂、有霸道、有不可一世、也有些許的感嘆和痛苦……
嘯聲入耳,衛天行面色一沉。
不遠處,慕桑抬起了頭,向著嘯聲傳來的方向張望,神情同樣凝重。
顧召依舊微笑著,恍若未聞。
就在衛天行分神之際,顧召抬起手,遮住嘴巴,打了一個哈欠。
隨即,他從空中緩緩降落。
束縛著他的那些先天真氣化為了金色的神性因子,雀躍著,蕩漾著,融入他的身體。
金光四射,宛若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