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召眨了眨眼睛,一副不知道衛南在說什么的表情,很是無辜的樣子。
他的確是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
“別他媽的裝蒜!”
萬四維猛地站起身,一掌拍在案幾上,上面擺放著的果盤碗碟騰地飛了起來,躍起三尺左右,瞬間沙化,變成粉末飄揚而下。
天地靈氣波動極大,在他周遭如風一般忽聚忽散。
他狠狠地瞪著顧小召,伸出手,食指指著顧小召,一上一下地點著。
“那半張藏寶圖就在你那里,識相的,就交出來,免得老子動手……”
慕小桑盯著衛南,冷笑不語。
坐在她身后一副下人模樣的簡大娘稍稍抬頭,眼睛微微瞇起。
衛南忙站起身,笑著打圓場。
“萬師,稍安勿躁!”
隨后,他笑著望向沉默著的顧小召,表情非常誠懇,語氣溫和地說道。
“顧老弟,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正應該開誠布公,藏寶圖缺一不可,僅憑半張藏寶圖我們也找不到那傳承之地,倒不如在此地分道揚鑣!”
顧小召站起身。
他終于這些家伙說的是什么了,一定是周世玉交給自己的那半張藏寶圖。
也就是說,這群家伙尋找的應該是自己在石碑世界所見的方寸宗傳承之地,那座在滅宗之前被白發老人不知扔到了何處的七層寶塔。
這么看來,應該是落在了橫斷山脈。
“你們說的是這個?”
顧小召從懷里掏出了半張羊皮符紙,擺放在面前的案幾上,他身子往后傾斜,雙手環抱在胸,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表情輕聲說道。
“這是我偶爾得到的玩意,也不知道有何用途,這么說來,是半張藏寶圖……”
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衛南,繼續說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你們卻知道,篤定是在我這里,衛二公子,這又是什么說法?”
衛南這下尷尬了,臉上雖然依舊掛著笑,笑容卻僵硬得很,一點也不自然。
他望了萬四維一眼。
萬四維面色陰沉,顧小召的說話讓他又想起了那個夜晚,那個讓深感奇恥大辱的夜晚。
他沒有說話,而是揮手往半空中漂浮著的半張藏寶圖一招,將那半張藏寶圖引到了帳篷中間,然后,伸手一指,之間藏寶圖上的符文被靈力激發,閃爍青色的光芒。
一道道山梁、一條條河流、荒原、丘陵、草地……
無數虛影從符紙上飄了出來,出現在眾人面前,不一會,便形成了一副山川圖。
山是真的山,水是真的水,只不過是縮小了無數倍罷了。
其中,一條紅色的線條在山川圖內蜿蜒而行,仔細一看,能瞧見紅線起點處的地理環境和他們現在所在之地相差仿佛,區別不大。
當這張山川圖的虛影完全在帳篷中鋪開之后,顧小召擺放在案幾上的另外半張羊皮符紙突然間飄了起來,就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飄到了空中。
顧小召淡淡瞧著,沒有出手阻止。
不一會,兩張羊皮符紙合二為一。
頓時,又一些符文閃耀,山川圖上的山巒河谷突然間增加了不少,紅線向前延伸,來到了一個青翠的山谷,在山谷內蜿蜒盤旋,最后,沒入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萬四維盯著漂浮在帳篷中的山川河谷,念頭驅著靈力在山川河谷上穿行。
他在記路線圖。
另一邊,簡大娘也在默默地記著,對符師們來說,路線圖雖然復雜,念頭一轉就能記下,再也不會忘記。
衛南沒有去強記路線圖,而是微笑著搖著扇子,表情泰然,世家公子的風范十足。
慕小桑知道簡大娘會出手,因此,視線也沒有落在山川圖上,而是有些好奇地瞄了顧小召一眼。
自己這個小師弟,秘密不少啊!
顧小召瞄了一眼山川圖,神念在上面像蜻蜓點水一般沾了一下便離開。簡大娘和萬四維兩個正牌符師都沒有察覺,顧小召便已經把路線圖記下了。
不一會,漂浮在空中的山川河流一點點消散,化為虛影投入了羊皮符紙。
羊皮符紙落下,卻是完整的一張,不再分為兩半截。
“顧老弟,這藏寶圖?”
衛南望著顧小召,笑瞇瞇地問道。
顧小召扭頭望向慕小桑,沉聲問道。
“大師姐?”
此行,大師姐慕小桑是帶頭人,身為小師弟,雖然羊皮符紙是自己的私有品,卻也不能自把自為,自然要先問問老大的意思。
大家是團體,自然要遵守團體的規矩,如此,團體方才會保護個人。
什么事情都自行其是,豈不是一盤散沙。
慕小桑展顏一笑。
“小師弟,這是你的東西,你自己決定吧……無論作何決定,大師姐都挺你!”
顧小召點點頭,說了聲多謝大師姐。
隨后,他扭頭望向衛南,笑著說道。
“就像衛兄說的那樣,大伙兒同在一條船上,自然要同舟共濟。這藏寶圖也就交給衛兄保管,我等需要查看路線的時候,再找衛兄便是……”
“好!”
衛南鼓掌大笑,朗聲說道。
“顧老弟,好氣魄,不愧是能越境挑戰的天才人物,日后,天廟之中,飛仙臺上,必有老弟一席之地……”
顧小召笑了笑,沒有說話。
衛南笑了笑,伸手一招,把羊皮符紙招了回來,放入腰間的百寶囊。
“飛仙臺?”
萬四維瞄了顧小召一眼,冷笑了兩聲。
“就怕是早夭的命!”
他往后一靠,雙腳翹起,搭在案幾上,陰陽怪氣地說道。
對方明顯是在挑釁自己,不過,顧小召沒有回應萬四維的挑釁。
回不回應都是那樣,這樣的口舌之爭毫無意義。
有機會的時候,那家伙一定會下黑手,同樣,自己也會那樣做。
共坐一條船?
同舟共濟?
笑話!
說是各懷鬼胎還差不多。
隨后,衛南輕拍手掌,高雄也就掀開布簾,瞧了帳篷內一眼,放下布簾。
隨后,兩個身披符甲的侍女進入帳篷,這兩個侍女都長得貌美如花,身材高挑,卻又不是花瓶,十七八歲的樣子,已經是煉氣境的修為。
兩個侍女很快將帳篷收拾干凈,隨即出去。
不一會,又端著一些酒菜和新鮮瓜果進入帳篷,擺放在個人的案幾上。
正事談完,酒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