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滄州城,一座白光凝漫的陣法忽然間大亮,強烈的空間氣息傳出,緊接著,一男一女從中走出來,他們正是轉輾**萬里而來的云凡與霍雁芙二人。
云凡目光凝視著眼前熟悉的場景,腦海中飄過過往的一幕幕,兩三年前,他還是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但現如今,他的名字早已伴隨著無數大小宗門勢力的人員,傳遍了整座北蒼大陸。
“走吧!夷州城沒有傳送陣,我們得靠自己趕路,算上橫穿大海的時間,最快也要一天”,霍雁芙口中催促一聲,此時此刻,她心中只想盡快趕回去,著實沒有心情關注這熱鬧繁華的滄州城。
“嗯!”,云凡點點頭,身影掠上高空,化為一條直線暴射而走,絲毫沒有理會城內處處林立的宗門幫會。
半日之后
夷州城碼頭,一艘油桐色大船偃旗息鼓,數十根粗大的繩子懸在岸邊四周,船上的水手們無精打采,不少人相互聚眾賭博。
“咦!”,某一刻,兩道遁光從城內方向聯袂激射而來,行至碼頭上空之際,其中一名青年男子面帶一絲異色。
“怎么了?”,身旁的女子面色一動道。
“沒什么,就是遇到一個熟人,想必能打探到一些消息”,云凡嘴角微微一揚,身影一個閃動,消失在原地。
海螺號,船大帆高,常年往返夷州與東月島,運輸販賣眾多的海產品,其隸屬于夷州的大勢力之一西城樓,船上往往有修為不俗的強者坐鎮。
此時,下方一間頗為寬敞的雅室內,一名盤著發髻的老者站在窗前,時不時的唉聲嘆氣,面色顯得甚為的無奈。
“劉老,許久未見,可還安好?”。
某一刻,空蕩蕩的雅室內部,突兀的響起一道懶洋洋的青年男子聲音。
“誰!是誰”,劉老面色一變,氣息蜂涌而出,牢牢護住周身丈許,一對眼珠子宛如鷹眼,緩緩掃視四周,尋找著任何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
下一秒,雅室一處角落,空氣微微波動,旋即現出一男一女的身形,只見青年男子面容清秀,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女子粉白黛綠,容顏姣好。
“是你!”,劉老先是嚇了一跳,待他看清面前的青年容貌之后,目光一滯。
“云…小友…不,云兄”,劉老面色一驚一乍,原先他認識的云凡,修為不過靈動境大成,但眼下其氣息深沉如無底洞,以他的修為,竟然沒有辦法感知。
至于另外一名女子,他雖然不認識,但細細感應之下,卻發現對方是陰煞境的修為,不禁面色一變。
“云某因故來到夷州,不想能遇到海螺號,想到劉老也在船上,順便拜訪一番”,云凡語氣淡淡的道,儼然有著身為上位者的姿態。
“不敢不敢,托云兄的福,老夫這把老骨頭還算中用”,劉老客客氣氣的道,眼下對方二人來意尚不明朗,他顯得小心謹慎許多。
“海螺號常年往返東月島,利潤頗為豐厚,我今日來此,卻見此船似乎長期停泊在此,卻是不知為何?”,云凡敲了敲手指,意有所指的道。
“這個…”,劉老察言觀色,想起什么后,小聲的道:“云兄可知雙月島的亂局?”。
“哦,我曾經在雙月島待過一段時日,但離開已久,不知眼下現狀如何?”,云凡面上來了一絲興趣,神情不慌不忙的道。
劉老目光一動,他活了將近兩百歲,到了此刻,那還不明白對方的意圖,當即沉聲道:“半年前,長期閉關的火云宗宗主赤佬邪出關,當眾宣布其要征服東月島,引得雙月島上下一片嘩然”。
“在此之后,雙月島局勢風云突變,火云宗緊鑼密鼓的準備戰事,其中余霍二家首當其沖,不久之后,戰事逐漸擴展,東月島主島外圍所有的海域,盡數被火云宗攻占,余霍二家只能退守主島高大的山脈,憑借堅固的防御工事抵御”。
“但就在雙方即將擺開陣勢決戰之際,傳承神殿開啟的消息傳來,為了爭奪這份天大的機緣,火云宗暫緩進攻的腳步,赤佬邪更是帶著數名精銳人員前往傳承神殿所在的位置,由此余霍二家獲得一些喘息時間,但好景不長,隨著傳承神殿之事的結束,赤佬邪一行人火速趕回雙月島,應對日益緊張的戰事”。
“那現在的情況如何?”,聽到這里,霍雁芙急聲打斷對方,面上的焦急神態盡顯。
“現在…”,劉老打量了此女一眼,心中暗道對方極有可能是雙月島上的關鍵人物,想來他的修為低微,不能得罪如此人物,便又道:“據最近兩日得到的消息,赤佬邪于昨日返回的西月島,并且在第一時間就動用全宗之力,朝著東月島進發,意圖一舉擊潰余霍二家的聯手”。
“什么!”,霍雁芙眸光一驚,未料到火云宗的動作竟如此之快,眼下因為距離相隔遙遠的緣故,她原先的遠距離傳訊符已用盡,無法得知東月島的最新消息。
“余族長與霍族長都不是易予之輩,現在出發的話,應該還來得及”,云凡周身氣息驟然間一冷,整間雅室頓時如墜冰窟,就連空氣都被凍結住。
“陰煞…陰煞之力”,劉老面色一陣駭然,心中更是震得無以復加,未料到兩年前一名靈動境的小子,如今竟然成長為陰煞境修士。
轟轟!兩股龐大的冰寒氣息爆發,室內狂風大作,一聲轟鳴之后,雅室內部又恢復到空空蕩蕩的場景,留下原地仍處在驚愕狀態中的劉老。
東月島
宛如脊椎骨的狹長山脈深處,一片尋常人視線無法穿透的云霧籠罩之地,淡淡的陣法氣息波動。
這里是余家所在的遼闊山谷,相比起往日的寧靜安詳,今日的氣氛卻是分外的凝重。
云海之中,不時有著一隊隊踩著飛禽的余家弟子全副盔甲的來回巡邏,觀他們面上濃重的肅殺之氣,可見這種狀態已經有相當長的時日。
廣闊的天空之中,一座座陣法氣息波動,偶有凌冽的光芒閃爍,明顯是某種強大的殺陣,可以殺人于無形之中。
谷內四周的高樓,分布著一道道堅實的人影,這些人都是余家的精銳弟子,正一絲不茍的盯著前方,一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馬上結陣迎敵。
余家正廳,余長天坐于主位之上,單手撐著額頭,神情帶著一絲明顯的疲倦之色。
在其下方,余曼雪、夏嵐與余落塵等數名余家的年輕一輩神情凝重的站著,任誰都知道,眼下已經到了余家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叔父,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余曼雪螓首低沉,美眸醞釀著一絲絲云霧,容顏上滿是悲痛之色。
聞言,余長天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面現一絲掙扎與不甘之色,良久之后,他才發出一道沉重的嘆息聲:“傳承神殿之事一結束,赤佬邪馬不停蹄的趕回雙月島,由此看來,他們是吃了定心丸,不滅余霍二家不罷休,時局發展至今日,我身為余家族長,必須有所決斷,曼雪、夏嵐、落塵,你們是余家未來的希望,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逃生的辦法,快走吧!”。
“我們走了,叔父呢?”,余曼雪嬌軀一顫,晶瑩的淚珠劃過美麗的雙頰,讓人無比的心痛。
“叔父要與余家共存亡!”,余長天深吸一口氣,緊緊的握著拳頭,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又道:“更為重要的是,若是我們一起走的吧,誰都逃不了,叔父要為你們爭取時間”。
“不!”,余曼雪搖了搖頭,帶著哭腔道:“曼雪不會丟下叔父一個人的,要走我們一起走,不然就一起死”。
“傻丫頭,你們都死了,誰來為叔父報仇,為余家報仇?”,余長天聲音鏗鏘有力,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已經決定了,你們必須馬上離開,一刻都不能停留,去到北蒼大陸之后,切記要隱姓埋名,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萬萬不可暴露自己”。
“丫頭,走吧”,一旁的青姨站出一步,輕輕搖了搖頭,神色帶著一絲無助。
戰局剛剛開始的時候,憑借余霍二家的聯手,尚能與強者眾多的火云宗周旋,但伴隨著赤佬邪的出關,尤其是他功法大成的消息傳出,局勢鄒然間發生巨變,雙月島大大小小的勢力莫不是選擇臣服火云宗,亦或者是敢怒而不敢言。
更為不利的是,余霍二家內部早有異心的人員趁機撕破臉皮,高調反叛,更是沉重的打擊兩家的整體實力與精神意志。
昨日赤佬邪歸來以后,其人登高一呼,帶領火云宗高層傾巢而出,氣勢洶洶的撲向東月島主島。
就在先前,除了余霍二家所在地,外圍大小城池均已全部失陷,火云宗一統雙月島已是大勢所趨。
“想逃!余長天你就做夢吧”。
卻在此時,谷內某一處位置,傳來一道陰寒肆意的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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