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強者，從不遮掩自己的無能。
宿命者·卡恩就是這樣一個真正的強者。
他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做不到的事情卻很少。
但從他今天的表現來看，做不到的事情，他會承認做不到。
至于他是否會鉆研如何從做不到變為能做到，這我就不清楚了。
不過從哭泣之眼·赫爾德那張看起來毫無表情的臉上，我大概已經預料到了答案。
宿命者·卡恩很有可能就是那種‘即便做不到，只要我想，就會拼搏努力，即便我能做到，只要我不想，誰也奈何不了我’這種人。
而不想做的表現，多半就是他端坐石椅上，冷著一張臉，目視前方。
重回府邸，赫爾德緩緩走到桌邊，拿起紅酒，優雅且輕緩的給自己斟了一杯，隨后又把目光轉向我，待確定我不喝酒后，她這才放下酒瓶，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著。
“想要解決問題，還有一個辦法。”
赫爾德悠悠道：“就是做我的實驗體。”
“我說過，能夠解開哪怕一道封印，我都可以答應做你的實驗體，但很遺憾，你連一道封印也沒能解開。”
“卡恩實力雖強，并不擅長魔法，真正對魔法更有建樹的，是我，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實驗體的話，我可以窮盡所有技術，為你解開封印。”
“不”我毫不猶豫，抬手拒絕道：“就算你說的再是冠冕堂皇，我也不會答應了，至少在看到希望之前，我是不會答應你實驗體的請求的。”
看得出，赫爾德對我這樣的特殊實驗體很心動，甚至有著想要強行將我留下的意思，但她也清楚，曾經受過我幫助的天驕·普雷，以及與我交好的征服者·卡西利亞斯，大概不會同意她這么做。
或許卡西利亞斯會選擇無視她的所作所為，但普雷一定不會。
天驕，可不僅僅只是天空霸主的意思那么簡單，還代表著他的性格。
在赫爾德遺憾的目光中，我離開了府邸，回到了旅館。
正在大廳里趴著的火焰龍息·塞侖的心情似乎很好。
“今天怎么這么高興啊”我笑著問道。
“看到人類吃癟，所以高興。”
塞侖咧著大嘴，快樂道。
“你這家伙不對勁兒”指著塞侖，我嘖嘖道：“內心也太陰暗了吧。”
塞侖對我的話嗤之以鼻：“陰暗？什么叫陰暗？人類那一套才叫陰暗呢！”
“龍人族戰士受到重創之時，這群家伙是什么反應？”
“他們無視了龍人族戰士的損失，只因為人類己方沒有受到重創而歡呼雀躍，緊接著，我們龍人族的軍隊全軍覆沒了，他們又作何反應？依舊只管自己開心。”
“哼，如今他們付出了代價，無數冒險家戰死沙場，為什么我不能歡舞慶賀？”
......這話雖然聽著很陰暗，卻好有道理的樣子。
對啊，龍人族戰士損失慘重的時候，人類不也是這般樣子嘛。
算了，他高興就好。
想到此處，我攤攤手，權當做沒提起過這事兒。
隨后，坐在沙發上，抻了個懶腰，問塞侖道：“你覺得下一批派來支援的龍族戰士會是龍族里哪部分的？”
塞侖眼睛都沒睜開，哼哼道：“反正不會是翼龍族，你就別妄想從我族陣亡成員身上打秋風了。”
“又不是真的死亡”我道：“只是從死去的遺骸上面收集心臟罷了，應該不會給龍族帶來麻煩吧。”
“會帶來麻煩！”塞侖睜開眼睛，強調道：“如果讓魔界這群唯利是圖的家伙知道我族的心臟能夠釀造美酒，他們一定會毫無節操的獵殺我族，甚至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喂喂，雖然人類中的確有這樣惡劣的，但現在畢竟是戰爭時期，想要穩定的將侵略者驅逐出去，必須得眾志成城才有機會吧，這個時候出現的任何嫌隙，都有可能會衍變為無法調節的矛盾，從而徹底毀了魔界也說不定。”
“我倒是并不認為魔界會因此毀滅”我對塞侖的聳人聽聞之言，并不在意：“雖然魔界看起來是人類的魔界，但你要知道，真正掌控魔界的，是使徒，我想，一旦出現可能會摧毀魔界的苗頭，赫爾德第一時間就會把這股苗頭碾滅。”
“你倒是對赫爾德很有信心嘛”塞侖道。
“不是我對赫爾德有信心，而是赫爾德似乎真的對魔界有著超乎尋常的執著，想想她是如何對待使徒的吧，我可不認為她只是為了她自己，畢竟她可是有著生命之水的女人，如果真的是只為了她自己的話，大可以把生命之水喝光，這樣，她就可以永生不滅，稱為永恒了，不是嗎？”
“可是她并沒有這樣做，而是以生命之水作為誘餌，設計暗算使徒，所以我斷定，她所作所為，并非只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魔界。”
“而為了魔界，連使徒都敢算計的女人，難道還不能得出，她是為了魔界，可以奉獻自己一生的人的結論嗎？”
“這一切不過是你的猜想罷了”塞侖反駁道：“我也承認，魔界在赫爾德心中，有著十足的分量，可我依然不認為，當發現人力不可違以后，赫爾德還會堅守魔界，直至戰死為止。”
“好了，就不要再爭執赫爾德對魔界的感情問題，以及魔界是否會被摧毀的問題，先談談眼下吧，你獲取了多少情報？”
“不算多”塞侖道：“但也不算少，至少目前，出現的三種類型怪物的情報，我已經盡數獲悉。”
“很好”我道：“至少在下一批龍族援助軍趕來之前，怪物的情報應該不會有什么變化，這樣，我現在打開傳送門，把你送回和風大陸，你帶上寫好的報告，先交給我義父，叮囑他連夜復印幾份，分別交到幾位使徒和斯皮茲手里。”
“現在就交？”塞侖有點不情愿：“是不是太急了啊？這才三種入侵者啊，而且還都是雜兵，就算不送遞情報，憑矮人軍團的實力，也能輕松碾壓......貓型怪物和人形怪物啊，至于巨人類怪物，也對矮人軍團造不成什么實質性傷害吧。”
“我這是有備無患”我道：“先叫家里那邊知道，這些怪物的戰斗風格，好叫家那邊的冒險家提前有個準備。”
說到這里，我輕輕一嘆，道：“你說的不錯，五大公會中任意一個的實力，都能碾壓這群雜兵，但我并不打算讓精銳對抗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