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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無論是哈羅德、金思琪、尤菲、莫里斯,還是羅德尼的妹妹,卡特·伊娃,他們都在為那天的事情感到介懷。
或許此刻,他們正在埋怨我。
也有可能,他們正在憎恨我。
但一切都無妨,我不是雷鋒,不會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資源當做禮物送給別人。
無論什么資助,都是要有代價的,而我所需要的,只是他們的忠誠。
或許現在一文不值,但在將來,卻一定會有用的。
這期間,我去了趟老帕奇新開的武器鋪子,確實門庭若市,來來往往都是買裝貨買武器,或是打造裝備打造武器的冒險家。
除了生意興隆這一點,第二個與眾不同的地方,是老帕奇已經不再站在柜臺上露面了,而是始終呆在鍛造室里,接單子打鐵。
柜臺里撐門面的,是他的老婆,翠西。
如今,翠西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臥病在床,或是顫顫巍巍、面色慘白的病患,而是紅光滿面,從周身散發出一股矮人族特有女性魅力的********看他們忙的一塌糊涂,我本想著就這樣悄悄離開,卻不想,還是被眼尖的翠西發現了身影,她遠遠喚住了我,并驅散了擁擠的客流,并宣布此刻開始打樣,想要打造武器裝備的明天再來。
關上店門,翠西先是跟我道了聲謝,接著就跑去鍛造室,招呼老帕奇了。
沒多大會兒,就聽老帕奇奸商一般的奸笑:“嘿嘿嘿嘿小毅,你來啦?”
剛轉頭,剛要說話,就被他的模樣給驚了一下:他的樣子和外表照比在艾瑞城時候,倒是沒啥變化,但重點在于他的頭發,那一頭漢奸般的中分短發,為毛少了一塊?
呃,不,不對,不是只少一塊
我將視角轉移,落在了他的耳側,一驚:臥槽,后半邊頭發呢?
老帕奇似乎也發覺我的眼神有點不對,下意識身后摸了摸頭發,接著將它一把扯下,露出了錚明瓦亮的淡綠色禿頭,繼而,就是一聲慘呼:“啊啊啊啊啊!我的頭發!為啥會成這副樣子啊!”
老帕奇是鍛造方面的高手,但對人體科學方面,他卻一無所知。
甚至,他都不知道,頭發在遇到高溫的時候會萎縮,遇到些許火苗就會被點燃,并以極快的速度化成灰。
或許他打造武器裝備的時候太過認真,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的頭發已經燃了。
不過還好,他戴的是假發,損失不大,只要再補一頂就好了。
當然,我是這樣想的。
但當我看到老帕奇近乎絕望的眼神時,我疑惑了,僅是一頭假發,竟能對他造成如此可怕的打擊?
起初,我以為這只是老帕奇的戀舊癖,不過后來,在聽完老帕奇悲傷的自言自語后,我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老帕奇自小就沒多少頭發,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頭發不增反減,進而一減再減,減了又減,直到六歲那年,他禿了,卻沒有變強。
用他的陳述方式來說:當別的孩子,頂著一頭柔軟的短發,快樂的行走于田野山間的時候,他的腦袋,就像是一顆生土豆,光禿禿的,還散發著淡綠的光。
為此,老帕奇曾想過自暴自棄,就這樣天天悶在屋子里,安靜地做一枚土豆好了。
然而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一生所愛——擁有一頭黑長秀發的翠西。
那時候,翠西還是個剛滿五歲的小姑娘,她純潔、美麗、動人,而且善良,但最吸引老帕奇的,還是她那一頭黑長秀發。
翠西沒有像其他矮人孩子或是地精孩子那樣,排斥土豆腦袋老帕奇,而是主動地接近他,并很快和他成為了朋友。
但老帕奇可是土豆腦袋,天生沒毛的,跟翠西并肩走在一起,就好像是女神和她的土豆那般滑稽。
于是,老帕奇更加自暴自棄了。
不過之后,翠西做了一件事,不僅感動的老帕奇涕淚橫流,更是認準了翠西就是他一輩子的女人——翠西把自己的黑長發,剪掉了一半,編織成一頭假發,戴在了老帕奇的頭上。
雖然由于是第一次做假發,無論是型號還是樣式,都難看的可以,但老帕奇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
那之后,老帕奇再沒有換過假發,一直頂著那頭并不合身、也不美觀的漢奸頭,直到今天。
講述完這個故事之后,老帕奇就抱著翠西的腰開始痛哭懺悔。
這是我頭一次見老帕奇如此懺悔自己的罪責,他竟然把燒了假發這件事當成是一生難以卸去的罪孽。
不過仔細想一想,如果主人公換做是我的話,或許,我也會和他一樣吧。
翠西好像并不擅長在語言上安慰別人,她只是不停的用手撫摸老帕奇的臉和背,當然,還有頭頂。
老帕奇哭過之后,又開始焦慮起來:“怎么辦,該怎么辦?這可是翠西給我的定情物,就這樣燒壞了”
他瞅著我,一臉的無助。
“泥垢了!”我的額間早已生出一堆井字符號:“傷心個什么勁兒啊,你老婆不是好好的活著呢嗎,實在想要,你再讓她給你做一頭假發不就得了!”
“可是,可是這頭假發飽含著我無數的美好回憶”
“美好回憶是用來緬懷的,你可以把這頭假發珍藏起來,沒必要天天戴著,而且,你知不知道,你不戴假發的樣子比戴假發的樣子要帥一百多倍。”
“真的?”老帕奇轉向翠西,問。
翠西深情道:“無論你是否戴假發,在我心里,你都永遠是最帥的。”
“哦,翠西”
“哦,帕奇”
“哦去你媽個蛋!”我在心里怒罵,不再管這倆秀恩愛的家伙,轉身,直接離開。
這之后,又過了兩天,米璐璐問我,我究竟對她叔叔做了什么,叔叔他竟然摘掉了假發?
我思考了良久,深沉的告訴她:“愛,這他娘的就是愛情的力量!”
“愛情的力量?”米璐璐眼神恍惚,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