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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寧攤了攤手，笑道:“在我看來，打從一開始，崔明羽就試圖營造出讓你內心陷入矛盾的氣氛，菲兒姐，既然東方爺爺選你作為談判代表，想必崔明羽絕不會輕視你，相反，還會相當重視，甚至讓劉景林打頭陣。”
頓了頓，楊寧又道:“所以崔明羽就派出一個所謂的助手，用這樣的方式打壓你內心的自信，因為在你看來，這洋妞即便擁有大量的商業理論，但這種純粹紙上談兵的理論根本經不起推敲，而且打從一開始，你就把思路轉移到別的地方，所以當對方漸漸展現出不遜色于你的商業天賦后，你先做的事情，竟然不是及時調整自己的狀態。”
聽到楊寧提到的思路轉移到其他地方，東方菲兒忍不住俏臉一紅，更是忍不住白了眼楊寧。
她當然知道，楊寧指的是自個跟那洋妞比誰的事業線更大更誘人，可很明顯楊寧指的并不是這個，要是讓楊寧知道這妞心里竟然是這樣想的，一定會在哭笑不得的同時，大喊一句冤枉呀!
“所以，那個洋妞在你心里的份量不斷增加，到最后，菲兒姐，你漸漸陷入到難以自拔的泥潭，而引領你走進泥潭的，是你內心的茫然。你的自信，不容許跟你年紀相仿的女人比你優秀太多，這是你的私心在作祟。”楊寧沉聲道:“所以，崔明羽的第一步計劃，竟然因為你的極為合作，而取得難以想象的戰果!我相信，在走進這屋子之前，崔明羽一定收集過大量關于你的資料，甚至對你日常的習慣作派，也做了相對嚴謹且帶有針對性的剖析。”
剖析？
第一步計劃？
楊寧這些話并沒有起到撥開云霧見月明的效果，相反，還讓原本就思維陷入混亂的東方菲兒更迷茫了，她無法理解明明這只是場簡簡單單的商務談判，為什么會產生如此富有戲劇化的變故，難道自己不適合跟人談買賣？
看到東方菲兒這模樣，楊寧忽然有種要抽自個臉的郁悶，這tm怎么談著談著，直接把這妞給談到思考人生了？
東方菲兒沒有否認楊寧這看似荒謬的猜測，反而理智的信任這個小男人，雖然東方菲兒并不是那類感情用事的女人，但不代表就不愿意將感情融入到事業，融入到生活。
東方菲兒嘟著嘴道:“乖弟弟，那你告訴姐姐，這崔明羽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就別繞圈子了，姐姐腦子都快稀里糊涂了。”
聽著東方菲兒吐氣如蘭的嗓音，楊寧也是熱血開始沸騰，好在這貨的克制力相當優秀，深吸一口氣后，就消除了內心的蠢蠢欲動。
當然，東方菲兒也不習慣這種撒嬌式的舉動，平日里好歹是魔女本性，忽然搞出小女人的姿態，難免有些別扭。
尤其，作為一個視男人為無物的魔女，她堅定不移的認為，所謂的撒嬌，純粹是那些還沒走出校園的少女的專利，但她拗不過那顆漸漸背叛她靈魂的內心，讓她欲罷不能的回憶并模仿那種早已在記憶中模糊的生澀動作。
東方菲兒并不否認楊寧的觀點，對于崔明羽是通過哪種方式收集到自己的日常習慣，她一點都不糾結，畢竟只要出得起價碼，無處不在的狗仔隊以及私家偵探，都會第一時間全副武裝跟蹤自己，甚至還可以從一些打過交道的商業伙伴口中，了解到一些所謂的事實真相。
至于東方家目前的境況，這種公開的秘密在東方菲兒看來，要比調查她更容易得手。
因為前不久，就有報社爆料東方家劍指港城，卻因為大量的拆貸，導致資金鏈斷層。同時，各種負面的信息，也讓東方家旗下的上市公司的股票市值不斷暴跌，所以東方家才會考慮賣地，想將套現得來的資金，填堵到各處將要崩塌的閘口。
東方菲兒佩服崔明羽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分析出自己的軟肋，而且還制定了在她看來無懈可擊的針對性措施，但真正讓東方菲兒在意的始終是那層看不透，捅不破的真相!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崔明羽的全盤計劃，她想用自己的反擊，重拾那些伴隨淚珠飄散的自信，她只想讓眼前這個男人忘記自己的失敗，忘記自己的軟弱!
楊寧故作思索，平靜道:“菲兒姐，其實對方的真實用意已經很明顯了，崔明羽就是要讓你親口承認自己的失敗，這種承認的方式可以是讓你恥辱屈服的同意口吻，也可以是讓你左右為難無法割舍的拒絕口吻，但不管最后你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從一開始崔明羽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所以，先前你的為難在崔明羽看來，無非只是臨死前的無意義掙扎。”
東方菲兒強忍住內心的驚愕，她壓根沒想過，這天下間還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這種內心遭人窺視的感覺，讓東方菲兒覺得自個就像個脫光了的娘們，在一群大老爺們熾熱的目光下無助的東躲西藏，任由對方言語調戲，卻也跟沒法子逃離那個隨時可能上演女性悲劇的地方。
東方菲兒言不由衷道:“乖弟弟，這或許只是你單方面的猜測，可能事情沒有這么復雜。”
如果東方菲兒語氣稍稍那么肯定一些，想必楊寧也不好繼續往下說了，但觀察到東方菲兒俏臉上那抹明顯的疑竇重重，楊寧立刻用雙手摁住東方菲兒略微顫抖的肩旁，沉聲道:“菲兒姐，這并不是我單方面的猜測，相信你也認同我的觀點，只是你不愿意面對，因為你害怕，害怕自己的思想遭到窺視。但我告訴你，你錯了，崔明羽并不是真正揣摩透了你的思想，她之所以能夠一擊即中，雖然與你之前沒有意識到的軟肋有關，但同樣也有著運氣成份。我爺爺曾告訴我，人心，終究隔著層肚皮，猜不透，也摸不著。”
楊寧開始回憶小時候與老爺子相處的幼年時光，但同處一室的東方菲兒，很顯然沒有這份幸運能夠與楊寧攜手同行。
感受著楊寧手掌傳來的溫度，以及男人肌肉式的力度，東方菲兒本就經不起挑逗的身體，漸漸陷入到脂粉性的松軟。
由于一男一女距離不足一個拳頭，楊寧說話時從口腔吐出的熱氣，無一例外全噴在東方菲兒精致的俏臉上，就連鼻腔呼出的熱氣，也悄悄鉆入東方菲兒柔順的發梢，此刻東方菲兒首先思考的問題，并不是掙脫楊寧有力臂膀的束縛，也不是躲避對方不斷傳遞過來的熱氣，更不是那間會議廳一連串讓自己目瞪口呆的陰謀，而是順從的享受著這只屬于她與他之間的曖昧時光。
捕捉到東方菲兒漸漸出現迷茫的眸子，楊寧暗暗叫糟，趕緊松開雙手，試探道:“菲兒姐，你聽明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