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有什么事。”高珣此時不敢小看甄儼,警惕心十分的強烈。在不知道甄儼具體目的之前,他不會把事情給說死。“怎么,后天晚上仲然兄有事?”
“是這樣的。后天晚上,是我祖母七十大壽的日子。如果那天君侯有空的話,還請君侯能來甄氏府邸喝一杯水酒。”見高珣此時好依舊不肯放下警惕,甄儼笑著解析道。
“貴祖母七十大壽?既然如此,那珣即使在沒有時間,也會參加。”高珣立即應許道。既然是大壽,那說明毋極縣那些士族也會派人過去。那他也正好見見這些人。
“那儼就等高君侯大駕光臨了。”
“一定。”
甄儼與高珣分別后,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甄氏老宅。在問明他母親張氏所在后,立即來到甄張氏的房前。整理了一下儀容,敲響了門房,道:“母親,孩兒回來了。”
“進來吧!”
“諾。”
甄儼進房,向正在案幾前仔細查看賬簿的甄張氏行了一禮。甄張氏自打接受他丈夫的遺命,掌管甄氏家族以來。在言行舉止,以及禮儀上管的很嚴。即使是沒有外人在場,也依舊免不了。這主要還是因為舉止不當,或者禮儀失據,被有心抓住把柄。
何況,還有甄選在一邊虎視眈眈,在加上她的婆母背后對甄選的偏心。更讓甄張氏一直小心翼翼。
甄儼向伺候在甄張氏身邊的侍女揮揮手,示意她們離開。
待房門又一次關上后,甄張氏放下手中的布帛賬簿,抬頭看了眼甄儼道:“儼兒,戰馬已經給高縣令送過去了?”
對于甄儼給高珣買戰馬,她是知道的。也沒有反對。對于甄儼交好高珣,她是樂見其成。當然,如果能夠因此而漸漸把高珣綁到他們的身邊,那就更好。
至于今日給高珣送戰馬只是附帶,甄儼真正的目的是去高珣那打探消息。對于她那小叔去見高珣的事,他心中也十分的警覺。如果讓他小叔與高珣攪和道了一起,那她甄氏家主的位置可就懸了。
“已經送到了高君侯的手中。同時他也把買戰馬剩下的錢,也一并給了孩兒。”甄儼點頭道:“不過,母親。出現了點意外。那高君侯沒有接受孩兒送給他的那五百匹戰馬。”
“怎么?這高縣令胃口太大。看不上這五百匹戰馬?還是說他已經與你那好叔父同流合污了?”甄張氏俏臉頓時一寒。雖然她是一介女流。但是,長時間的在甄氏家主位置上的磨練,讓她不怒而威。
高珣不接受他們甄氏長房送去的五百匹戰馬。如果是因為高珣太貪,這對她家大業大的甄氏來說。這點東西不過是九牛一毛。大不了從甄氏圈養的馬場中,在拿一批給高珣就是。
但如果是高珣已經與甄選同流合污,選擇與他長房一脈劃清界限。那他甄氏長房就必須要做應對之策了。畢竟那時甄氏家族就是內憂外患,她就有被掀翻的可能。而且機率很大。
“都不是。”
“哦?那儼兒,你覺得高珣為何不接收我等送出的善意?”甄張氏有意考考甄儼。畢竟她一介女流不可能一直占著甄氏家主的位置。不然,她的母親與小叔也不會想盡辦法來得到。只要甄儼能堪大用,那她就會選擇漸漸放權。
“以孩兒這段時間對高君侯的觀察,這人是一個典型的看鍋下飯的主。他既不會選擇站在我等這邊,也不會站在叔父那邊去。”
“為何?”
“因為高君侯他只有讓甄氏一直處于爭斗中,才能最符合他的利益。不用擔心我甄氏成為他施政毋極縣的制肘。”
甄張氏很是認可的點頭道:“自光武帝中興大漢以來,豪族、士族與官府之間,對地方話語權的掌控爭奪,就一直沒有停止過。高縣令有如此心思也在為娘的預料之中。”
“不過,他高縣令也太小看我甄氏了吧。即使是甄氏此時有你那叔父在扯后腿。但是,真要惹怒了我甄氏,隨便向下面言語一聲,也定會讓他在毋極縣令這個職位上焦頭爛額。”
“母親,高君侯與歷屆毋極縣令不同。如果真向母親所說,出動我甄氏的勢力針對他。那孩兒可以肯定,高君侯一定會對我甄氏施展雷霆手段。”甄儼立即搖搖頭。
“他敢!”甄張氏頓時嬌喝一聲。
“母親,你覺得我甄氏與汝南袁氏相比如何?”甄儼沒有理會甄張氏的憤怒,反而是直接反問道。
“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而我甄氏,自打甄氏先祖亡故之后,一代不如一代。甚至到了如今,已經沒有一個甄氏子弟能為官一方。即使是你的父親,在他亡故時,也不過是一個幾百石的上蔡令。”
甄張氏不知道甄儼為何要突然提起袁氏,不過,她也是實事求是的道:“我甄氏雖說財富不比大漢任何一家的士族、豪強差。但是,在地位與聲望上,遠遠不及袁氏。”
“既然在高君侯沒有被封為列侯前,他在汝南戰場上,就有膽量敢對袁氏家族見死不救,看他們活生生的被蛾賊殺個精光。那此時他已經是貴為海鹽侯,還有他什么不敢做的?”
甄張氏臉色頓時白了一下。高珣在戰場上的事跡,早就已經高珣的戰功赫赫,被傳揚的天下皆知。同時,高珣在揚州的起家史,也被他們這些士族查了個一清二楚。自然知道高珣這人不僅手段過人,謀略深不見底。而且,這人還膽大包天。如果把高珣惹惱了,是不是要對她甄氏動用手段。
不過,甄張氏又立即反應過來。今日不同往日。高珣那時一無所有,自然無所顧忌。即使是失敗了,大不了重頭再來。但是,現在高珣已經貴為海鹽侯,身份顯貴,那他還有膽量這么橫沖直撞?
于是道:“此一時彼一時。以前高縣令一介寒門,他不無所畏懼,單就在揚州,就會被那邊的士族、豪強給吞的骨頭都不剩下。即使是如此,他還不是被那邊的士族逼得沒有辦法,最后才被客居在揚州蔡議郎給拉了一把。”
“現在,他已經被朝廷冊封為海鹽侯。一個開國封土的諸侯,他愛惜他的羽毛還來不及,怎么會在地上恣意妄為?難道他就不怕朝廷的禮教?”
“何況,袁氏那時正好處于蛾賊最勢大的時候,即使高縣令見死不救,也有借口來搪塞天下人悠悠之口。現在蛾賊已平,高縣令如果敢對我甄氏下手,那他在拿什么來搪塞?”
“母親,可不要忘了,新近在太行山中崛起的張燕黃巾余孽部。張燕在這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把他的兵馬發展到上萬人,并又不斷專門搶劫,打殺常山國的士族,豪強。甚至連我甄氏的商隊也沒有逃脫他的毒手。一旦張燕窺視我甄氏的財富,來到了毋極縣,那后果就不堪設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