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小說»»文/司空云鷹本章字數:3544：
蔡申聽到高珣這略顯粗重的語氣，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他表現的太心急了。即便他心中恨不得立即弄死梁信等士族子弟，可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看來自己還是藏不住事，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需要更多的磨練才行。
同時，蔡申也暗中告誡自己，他作為下吏，或明或暗的去要求上司怎么做事，已經犯了忌諱。這事必須引以為戒。特別是在高珣手下做事，更是如此。從高珣剛來到毋極縣，就不惜得罪毋極縣全體士族，也要把毋極縣那些不聽話的掾吏辭退的情況來看，高珣對權利有很強的把控欲，容不得任何人挑釁。
如今，看高珣語氣，蔡申明顯感覺到對他產生了不滿。一旦高珣把他也給辭退了，那他豈不是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幸好，他在毋極縣的市井中這么多年，早就學會了厚顏無恥，對一些失去臉面的事，早就習以為常。
于是，他也不顧眾人錯愕，恭敬的來到高珣面前，就像做錯事的孩童，滿臉真誠與惶恐的向高珣，跪了下去，很是謙卑的道：“下吏莽撞了，只因太想在君面前表現自己了，以至于做事過了界。無禮之處，還請高君大人有大量，能原諒下吏的不是。”
蔡申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梁信這些士族子弟對蔡申性格早就了解的人，除了露出鄙夷的神色外，也個個都恥笑出聲。顯然是，連他們也沒有想到，蔡申不要臉到這種境界。連大人也喊上了。
而高珣與戲忠兩人，彼此之間相互對視一眼，雙眼慢慢睜大，嘴也漸漸張開。他們兩人被蔡申這舉動突然打的措手不及。特別是戲忠，心中很是一陣埋怨。這宗政到底舉薦了個什么人啊。說什么蔡申孝悌無倆，忠義無雙。這蔡申簡直就是不要臉。
而高珣漸漸回過神來，心中也是一陣陣無語。他就把語氣加重一點，就讓蔡申此人就如此不顧骨氣的噗通下跪，而且還喊上了大人。他可是知道，在大漢時期的‘大人’，可是專門用來兒子喊父親的稱呼。他還不及弱冠的年紀，難道就收個三十來歲的‘兒子’？這傳揚出去，讓人情何以堪？
當然，也讓高珣進一步看清楚蔡申這人。這人完全就是一個厚顏無恥的小人。小人得志便猖狂，說的就是蔡申這樣的人。看來以后需要好好的敲打一番蔡申，讓他深深的畏懼自己。不然，到最后，這人會給他捅出多大的簍子來。弄不好還有可能他會折在這人手中。
如果要是換做往常，像蔡申這樣的人，高珣早就把他給踢的遠遠的了。不過，他經過這幾個月來的磨練，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只要是人，即便是一個傻子，都有其可用之處。
這蔡申的為人，雖然人品不怎么樣，但是，他的能力，高珣還是很看重的。他僅僅給了蔡申兩日時間，就把他手下的三百來人制服的服服貼貼。何況，蔡申在毋極縣三教九流之中的勢力，也讓高珣側目，他剛來毋極縣，雖然有申屠禮正在為他組建情報，但是，無論如何，在打探消息這事上，遠遠比不上蔡申這地頭蛇。
于是，高珣摸了摸嘴，忍住嘴角的抽搐。向前一步扶起蔡申，道：“蔡君太言重了。只要君好好的為毋極縣百姓出力，本官就不會虧待君。”
“多謝高君。”蔡申滿臉喜意向高珣抱拳為禮。同時，又偷偷的瞟了眼高珣。從對他的稱呼上來看，高珣還沒有對他完全信任。必須努力才行。
“高。。。。。G縣君，草民還有點事，急需去處理，就不打擾你們了。告辭！”梁信不合時宜的插了話進來。本來間高珣帶著士卒進院，讓梁信緊張不以。他們算計高珣的事，已經事發，高珣并還親自帶兵來抓他。可是，蔡申這不要臉的行動，突然無意間幫了他們的忙，讓高珣的注意力放在了蔡申的身上。既然如此，不趁著高珣的注意力分散的時候離開，那還更待何時？
“梁君又何需走的這么匆忙，本官剛來毋極縣上任，對這的情形完全是兩眼一抹黑。君在這正好，本官有點事，還需閣下配合一二。”高珣身形一閃，擋在梁信想要離去的路上。也好像完全忘記了他進院落時，梁信等人一起商量對他下絆子的事。兩人之見反而像久別重逢的好友一般。
梁信看著高珣帶著笑容的臉，恨不得立即上前，給高珣一拳。什么兩眼一抹黑？你高珣不是把田豐，宗政，甄儼，以及這無恥的蔡申都招到身邊了嗎？有他們在，還需他這個人？不想要他走就明說。
不過，此時的形勢，高珣比他強。高珣身后那拿著長毛，長戟，又井然有序的士卒，即便他在院落中的人數與高珣帶來的人旗鼓相當。可高珣這些士卒，都是經過戰場久經考驗的精兵。真要相戰起來，他這些人完全只有被碾壓的份。
梁信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恐慌，道：“G縣君，信能力有限，實在是幫不了君多少的忙。而且，信也確實是有事，需要緊急處理。畢竟這事，是家父與中山國相他們親自交代的，容不得信有半點的耽擱。所以，還請縣君見諒。”
其他的士族子弟，也知道此時他們正處于不利形勢。見高珣有強留他們的架勢，個個也都心慌了起來。剛才他們的意氣風發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于是，也紛紛向高珣找借口離開。
哼！以為搬出了馮瑞與梁丘，就想讓你們離開，這也太便宜了你們。何況，如今，你們現在有把柄在我的手中，即使是馮瑞到了，我也照樣不給面子。高珣心中冷哼一聲，臉上笑容依舊不減，道：“即使馮國相與梁縣丞兩人的事再緊急，也不如本官的事來的迫切。何況，這還關系到毋極縣好幾萬難民的大事。”
“這么說，G縣君是不打算放我等離開了？”梁信見把馮瑞與他父親搬出來，高珣依舊不放人，語氣頓時的冷了下來。領著一眾士族子弟，向高珣靠近幾步，臉色陰沉道：“如果信非要離開，難道你還能殺我等不成？”
梁信在賭，賭高珣不敢真的對他們刀兵相向。畢竟此時的他們，即便有他們倒粥的證據在高珣的手中，但是，就這點事，還不至于讓他們獲死。大不了最后，他們從家族中拿出一些糧食來補償就是。
高珣的手漸漸的向上舉起，慢慢的握緊拳頭，猛的向下一揮。
得到信號的一眾士卒，立即邁著整齊的步伐，越過高珣等人，成扇形向梁信等人圍了過去。同時，他們手中的長矛，長戟也立即握緊端起，把閃爍著寒光的矛頭，戟刃對向了梁信等人。
看著眼前已經全神戒備的士卒，梁信一眾人等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們相信，只要他們趕輕舉妄動，眼前的士卒就會立即向他們發動攻擊。本已經向前的步伐，立即停了下來。同時，為了不引起一觸即發的流血沖突，梁信又讓那些跟著他們進來的家族私兵，把手中的兵器放下。
既然打不過高珣等人，那就干脆光棍一些，沒有必須無辜冤死。他們已經把希望寄托在他們的父輩身上。他們相信，只要他們的父輩得到他們被高珣抓了消息，一定會來救他們的。
“這就對了嘛！”高珣見那些士族私兵不斷放下兵器后，立即輕輕的擊了一了手掌，沉聲道：“蔡賊曹！”
“屬下在！”蔡申疾步來到高珣身邊。
“把這些人壓在獄中好好的看管起來。”高珣向梁信等一眾士族子弟指了指，又道：“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好好的從他們口中挖一下，他們除了冒充難民的伎倆，看還有什么陰謀。”
“諾！”蔡申毫不猶豫的應諾。刑訊逼供是他的拿手好戲，他以前在當游俠時，可沒少干這樣的事。雖然高珣給的時間急促了一些。但是，如果他能通過一個晚上的時間，能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的話，那高珣一定會對他另眼相看的。
在高珣手下士卒的看護下，在一眾士族子弟的不斷嚷嚷中。蔡申押著好幾百人，趕往毋極縣城的監獄。在一眾士族子弟被押送出院落后，在外面圍在院落四周難民，立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這些這幾日來欺凌他們的‘難民’，終于得到了報應。
高珣與戲忠兩人最后走出了院落，看著漸漸遠去的人群，特別是深深的看了蔡申的背影，高珣道：“志才，你怎么看這蔡申？能用？”
“此人品性不佳，為達目的，不顧禮義廉恥，看來也是一個用盡手段的人。云軒，你要用此人，需謹慎。”
高珣點點頭，心中很是認同戲忠的話。最后，高珣看著蔡申遠去的背影，怔怔的出神一會后，向戲忠道：“志才，珣還想給你加加擔子。”
“什么擔子？”
“由你牽頭，在組建一支情報隊伍。專門用來監控民生，以及那些士族的動靜。”
“不是有申屠禮在做嗎？”戲忠詫異的問道。
“現在戰事頻繁，申屠一下是忙不過來的。珣想讓他只專門負責軍事上的情報就行了。”高珣這樣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把情報體系一分為二。既能分權，也能具有針對性。現在，在毋極縣，高珣在地方上的所有消息，在很大部分上，都要從蔡申那得到。在沒有確定蔡申的忠誠度前，高珣是不敢把希望賭寄托在蔡申身上。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他自己在組建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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