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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明亮，大地廣闊。這霧氣所籠罩下，似乎改變了時空。但石昊心里明白，盡管此地表現的有多么真實，可他現在，必然還在那與馭獸宗交戰之地，葬魂之谷內。
他與白靈互相看了眼，互相靠近，來不及敘舊，而是警惕的看著四周。
這是一片，似乎很是空曠的天地。
但這天地，卻并不大。甚至可見天地之盡頭。
目之所及，天圓……而地方！
“倒是頗為契合天地大道呢……”
石昊沉吟道，看了眼旁邊的白靈。
說實話，到此時，他仍對白靈的進步之神速，而驚異不已。他自己仗著多的說不清的機緣，才終有今日地步。而白靈，幾年不見，不顯山不露水，竟也有了與返虛地仙抗衡的實力，這簡直不可思議。
可他卻不知，白靈對石昊的進步，更加不可思議。
“我出生在太古，一出世，便被封，到這一世才解封，底蘊深厚，才能如此。這傻大個兒到底是怎么修煉的……”
白靈心中，對這個問題頗為苦惱。
兩人間倒是有默契，誰都沒有主動提一年前在大南城外爭吵之事。
而在這沉默當中，二人走到了這天圓地方的小世界盡頭之處。
那里，似乎是一片永恒的黑暗。
但在那黑暗之中，卻有一團火，燃燒著。是這永恒的黑暗中，唯一光明之所。
在石昊、白靈二人目中，這團火似乎在一刻不停的變幻著它的模樣。時而如龍、時而似虎、時而類鳳，千變萬幻，氣息無常，令人難以猜度。
可在這無常氣息的同時，詭異的卻是，有似有一種包容一切的博大。這兩種本應截然對立的矛盾存在，在這團火焰上，卻仿佛有了統一。
石昊笑了，這團火倒是和他有點兒相似呢。至少在氣質上，竟有些類似之處。他曾經，也有過堂皇正大，與詭異瘋狂兩種氣勢截然對立的時候。
只是如今，隨著一次次機緣之下，他一次次蛻變，直至推開了返源之門的一角。現而今，這種截然對立的氣息，已經好了許多。
他已經知道，這團火，極有可能就是天人殘留的那點兒血了。縱然是殘血，卻也不可小覷。這可是曾經一度將東皇太一逼得狼狽不堪，吞噬萬妖，由天化道的天人殘血，他又豈敢小視！
只是……令他奇怪的是，這天人殘血沒將他驅逐，是因為察覺了他身上的源。可又為何……將白靈也帶了進來呢？
難不成真是因為殘血有靈，知道她和石昊關系好？
開什么玩笑，石昊對此是一萬個不相信。
他當然不知道，白靈并非簡單的赤睛風翼虎。她生于太古之時，她的父親，就算在天庭中，都可算地位崇高。卻因為看到了天庭將有大難，妖族地位即將不保，為了自身血脈延續，女兒平安，便咬牙在其一出生，就和其母一起以大神通將女兒強行封存于歲月長河中，直到這一世，隨著封印自動消散，白靈才終于出世。
而天人殘血，顯然也是察覺到了白靈身上，有著令它下意識感興趣的氣息，才沒有將之放逐。
“這當是天人之血了，盡管是殘血，恐怕也非你我可以輕易圖謀的。”白靈皺著眉，她在這團火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生死危機，一時忌憚不已：“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
石昊也沉吟，他在思索利弊。
這天人殘血，明顯已經有了自身意志。不過這意志，只是剛剛萌芽而已，只有最簡單的本能，且是全新的，與先前天人毫無干系。否則的話，他在見到這團血之前，多半就要魂飛魄散了。
當然……也有可能被那該死的白光意志救下。
但……即便這是全新的，尚且在萌芽中的意志，也決不能小覷了它。誠如白靈所言，此血對他而言，的確有生死危機。若貿然為之，堪稱九死一生！
但天人神秘莫測，對他的血，就連一向見多識廣的陸壓，也沒有了辦法，不能提出任何建議了。時間緊迫，他能感覺到，這團血對他……有貪婪。
所覬覦的……正是他的源！
而現在，只是它尚且靈智不足，看不出石昊深淺，下意識的遲疑而已。但一旦時間久了，難保這看似溫順的天人殘血，會不會陡然露出猙獰的獠牙！
而若是貿然吸收，雖然有源之助力。然而他卻很清楚，如同人也可能被食物噎死般，過猶不及的道理，他并非不懂。
而貿然嘗試吸收此血，甚至就算再加上白靈，也是堪稱九死一生的！
這個選擇，對于任何人而言，都很艱難。但對于此時的石昊來說，反而簡單。
他先前算計那天人之陣，算計那兩個地仙修士。才終于搏到了而今的局面。如今到了臨門一槍的緊要關頭，進一步便可讓他未來的返源之路，更加順利，但卻反而慫了？
萬般思緒，只是一念之間。想到這里，他豁然開朗，眼中露出決然之色。
就如同他在那祖龍傳承之地，在那神秘而兇險的峽谷之邊，乃至于決定與馭獸宗立下此戰之約的眼神，同樣的決然，同樣的毫無猶豫。
他的右手，猛地探出，就在白靈驚駭的目光中，決然的一把攥住了那團火！
天人殘血，雖然新的意志只是新生，如嬰兒般純凈。但這“嬰兒”此時的力量對比起石昊來，卻又太強大了。石昊的舉動，令它本能的不安，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
在攥住的一瞬間，石昊全身的衣服便被極致的高溫，直接烤成了虛無。甚至連身上的皮毛，都在一截截的脫落。一頭濃密的長發，更是瞬間燃燒的一干二凈！
石昊呵呵笑著，笑聲凄厲而詭異，在他此時全身如火人的場景下，這笑聲足以讓任何聞之者毛骨悚然。片刻后，沙啞、干澀的嗓音響起了：“你若真有本事，把我燒死了，我還得佩服你呢……”
石昊此言，卻還真不是什么被燒的糊涂之下說出的夢囈之言，而是句大實話。若是這天人殘血當真有本事在白光意志的干涉下，徹底滅殺他的話，他還真要說聲佩服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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