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雙手劈開生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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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慶回到他的船艙,卻發現,楊嬌娘已經不在這里。
楊宛正孤身一人,呆呆的對著桌上的酒菜發呆。
便是李元慶進門來,楊宛一時也沒有察覺,不知在神思些什么。
外面的海風偶爾嘶吼著拍打著窗檐,縹緲的燭光下,楊宛的背影,一時說不出的柔弱、可憐,讓人忍不住就想把她擁入懷中、好好去呵護她。
但李元慶并沒有著急,眼睛微微瞇起來,靠在門口,靜靜的打量著楊宛的倩影。
他當然明白楊嬌娘的意思。
事實上,在某些方面,楊嬌娘對他李元慶的了解,怕是比李元慶自己還要更甚些……
王微青春有活力、像一朵嬌艷的玫瑰不假,但,從后世中走來,李元慶已經見多了這樣的女人。
而楊宛雖然嬌弱,不善于表達,但她這種氣質,尤其是這種柔軟的無助,卻是早已經在不經意間、觸動了李元慶的心弦……
在歷史上,王微和楊宛,雖不像是陳圓圓、柳如是、董小宛這般,芳名流傳百世,但她們卻也皆是時代的佼佼者。
只不過,她們所處的時代稍稍靠前一些,沒有碰到歷史的節點,也沒有觸發到什么重大的歷史事件,加之她們又早早被茅元儀收入房中,也沒有什么殉夫、殉國的壯志豪情,便被后來的騷情文人,排到了后面。
但她們的個人素質,卻是絕對毋庸置疑的。
就比如眼前的楊宛,如果單論姿色,怕是比后世那些知名的一線女星,還要強上不少。
尤其是她這柔弱、卻又充滿了淡淡知性的氣質,絕非后世的女星們可比。
李元慶依稀記得,在歷史上,王微是個明白人,在與茅元儀的感情破裂之后,她又傍上了朝廷的一位有些上了年紀的大佬。
后來,她與這位大佬再破裂,便隱入了民間。
在這方面,雖然沒有了下文,但僅是通過今日與王微的接觸,李元慶便已經明了,王微絕不會為難了自己。
恐怕,她已經在這位大佬的身上,撈夠了可以維系她下半生的本錢。
也許,她又找了個普通人,隱藏在某處,過起了平凡安靜的日子。
從很大程度上來講,這已經是她們這一行,最好的歸宿了。
大佬、才子們雖是風流,但,沒有誰是傻子、會娶她們當做正妻的!
按照大明此時的風氣,納她們這種名妓為妾,那是潮流,是風流,但,誰要是敢明目張膽的娶妓女為妻,那可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成為整個階層的公敵了。
老話說:“識時務者為俊杰。”
某種程度上,李元慶倒是有些欣賞王微的性子的。
行,就過。不行,就拉倒。
不會糾纏在一顆樹上吊死,要死要活。
這在很大程度上,其實是社會的進步。因為這樣的女性已經有了部分獨立的能力。
只不過,碰到了他李元慶,王微后面,自然不用再遇到這么多波折了。
但前提卻是,李元慶卻必須要把她先調教好了。
但楊宛這邊,就要比王微悲慘多了。
在茅元儀郁悶病死之后,她根本無法融入茅家,迫不得已,只得又回到了她最熟悉的秦淮河上。
只可惜,在那時,她顯然沒有了當年的傲氣和選擇。
就這樣,惶惶又過了幾年。恰逢京師那位知名的外戚大爺,來江南選美女。
那時的楊宛,年齡應該在三十左右了,卻是同正值風華正茂的陳圓圓等年輕美女一起,被選到了京師。
這第一大恩主,當然是皇帝了。
由此也可知,楊宛的容顏究竟是到了什么程度……在三十歲左右的時候,還可以同陳圓圓這等十幾、二十左右的蓋世佳人一起,并不落下風。
只可惜,進京之后,楊宛的路子,顯然就沒有陳圓圓來的順了。
在這個時候,她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遂逃離了那位外戚大爺的府邸,隱入了民間。
只可惜,她雖然絕代風華,但其卻始終是一朵嬌花,并不曾完全真正的融入到這世俗的爛泥之中,更沒有王微的心機和手段。
沒幾天,流民軍入城,她便如同萬萬千千的京師百姓一樣,就如同被秋風卷起的落葉,最后,在暴亂中香消玉殞……
此時,酒意上涌,李元慶雖然對楊宛充滿了情欲,但這般遠的距離,卻是剛剛好克制了這情欲,轉而,能讓李元慶更冷靜的欣賞她。
這般佳人,簡直就像是最精美的藝術品啊。
便是李元慶后宅內最靚麗的張寶珠,與她相比,怕都要稍稍落后半籌啊。
這時,或許是感受到了李元慶的呼吸,又或許是聞到了李元慶身上的酒氣味道,楊宛一下子回過頭來,登時被嚇了一大跳。
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忙小心起身道:“爺,您,您回來了……”
李元慶忙一笑:“剛回來。怎么就你一人在這里?三夫人呢?”
雖然李元慶這掩飾有些拙劣,但他畢竟擁有高高在上的氣勢,楊宛一時并沒有察覺,俏臉卻是‘噌’的一下子紅透了,片刻,她羞澀的垂下頭,蚊子般低低道:“爺,三夫人,三夫人有些累了……先回去,回去休息了……”
“哦?有這事兒?”
李元慶忽然哈哈大笑,心情一下子說不出的明朗起來。
說些,李元慶大笑著關上了房門,大步走到楊宛身邊坐下來,笑道:“三夫人這幾天,的確是有些辛苦。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對了,宛兒姑娘,你,你好像是有點不開心啊?”
或許是感覺到了李元慶的語氣很柔和,楊宛稍稍放松了一些,俏臉上卻紅的仿似要滴出水來,她有些不敢看李元慶,糾結了片刻,忙低低道:“爺,奴婢,奴婢沒有……奴婢一時只是,只是有些不適應……”
李元慶笑著倒滿一杯酒,又給楊宛倒滿一杯酒,笑道:“陡逢大變,一下子換到了新的環境,總是會讓人不適應的。別說宛兒姑娘你了,便是爺我,照樣也會如此的。”
“噯?”
楊宛不由詫異的看了李元慶一眼。
她實在是想象不到,威凜天下、強大到近乎是天神一般的李元慶,竟然也會有跟她一樣的感受?
“爺,您,您真的也會如此么?”
楊宛晶亮的大眼睛,天真的看向李元慶。
李元慶忙一笑,笑著將楊宛的酒杯遞到她手里,笑道:“為何不會如此?爺我也是人,又不是神仙,沒有七情六欲。初到新的環境,總是要有一個適應過程嘛。便是大羅神仙,也是如此啊。”
說著,李元慶端起酒杯,跟楊宛示意一下,一飲而盡。
楊宛的俏臉一時更紅了,忙也小心喝了一口酒,低低柔聲道:“爺,若,若是這樣,那,那奴婢就放心了……奴婢還以為,奴婢以后會,會活不下去呢……”
李元慶又倒了一杯酒,忙笑道:“宛兒姑娘,你怎的會有這種想法?要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好死不如賴活著啊。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啊。必須要盡快糾正過來。以后,絕不能再有這個想法了。記得,只要活著,就有機會。一切都還有可能。但,人若是死了,一切便都成了虛空。只能是任由后人來評說了。”
或許是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了,李元慶忙又柔聲些的解釋道:“宛兒姑娘,元慶的意思是,人生嘛,總是會有遇到困難的時候。這是誰都不可避免的事情。凡事,咱們總還是要往好處想嘛。就算是皇上,照樣有煩心事兒啊。他也不可能事事都能按照他的想法來嘛。”
楊宛沒想到李元慶竟然會跟她解釋這么多,尤其是竟然拿皇上說事兒……粉紅色、嬌嫩的小嘴不由微微張開來,忙低低道:“爺,您,您怎么能這么說皇上呢。那,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說著,她忙看向四周,仿似生怕被別人聽到了。
李元慶忙笑道:“我大明,士人不以言獲罪。天子也會做錯事情嘛。若是天子做錯的事情,我們這些當臣子的,不去說出來。那不才成了欺君之罪?”
“噯?”
楊宛沒想到李元慶竟然會這般解釋,一時不由有些愣住了,但片刻,她也回過神來,李元慶說的倒也是這么個道理啊。
“爺,但是奴婢,奴婢覺得,咱們,咱們還是不應該在,在這里談論天子啊……”
李元慶忙笑道:“宛兒姑娘說的也是。天子的事情,這里的確不是場合。還是需要面談啊。”
片刻,李元慶也意識到說多了,忙轉移話題道:“宛兒姑娘,你們之前,是從什么地方過來?茅兄這般……讓你受到委屈了吧?”
后世時,李元慶雖然女人有不少,但真正動真心的,卻真的說不上,便是他那未婚妻,很多時候,也都是水到渠成,完全沒有此時,李元慶對楊宛的感覺……
面對這種嬌弱的仿似一根漂亮小草的女人,李元慶一時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下手了。
如果他想要,楊宛根本不可能拒絕。
但,這顯然并不是李元慶想要的。
李元慶依稀記得,在金大的《鹿鼎記》中,韋小寶為了驅散鄭克爽的陰影,用的最好的手段,便是不斷的抹黑、抹黑、再抹黑,詆毀、詆毀、再詆毀。
當這種東西形成了一種習慣,阿珂下意識的已經被洗腦、形成了一種本能,加之鄭克爽自己也的確是太豬頭,不斷的犯錯誤,給了韋小寶越來越多的機會,步步緊逼,最終成功得手。
只可惜,現實跟藝術終究是有差距啊。
李元慶只恨自己,沒有提前一步,認識楊宛。
此時,聽李元慶說起了茅元儀,楊宛的俏臉登時一下子黯淡下來,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爺,茅,茅公子他……他真的……爺,奴婢,奴婢以后絕不會再想他了。只求爺能,能憐惜奴婢……”
李元慶忙笑道:“宛兒姑娘,話也不能這么說。人,畢竟都是有感情的。就算是養只小貓小狗,一下子失去了,總是也會不舒服的嘛。茅兄想必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啊。畢竟,這世道,的確是有些不好混啊。”
“可是,可是他也不能完全不告訴我啊!他跟王微明明都知道了,都有準備。可,可就將我一個人蒙在鼓里,爺,他,他怎么能這么對我啊?”
楊宛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涌出來。
李元慶忙道:“宛兒姑娘,茅兄心系江山社稷,一心報國,為國為民,或許……他真的是有苦衷啊。畢竟,本兵的威勢,那可不是鬧著玩啊。或許,茅兄覺得,只要對得起大義,那便夠了吧。”
李元慶邊說著,邊小心打量著楊宛的俏臉,嘴角邊卻露出了一絲說不出的笑意。
這事情,有門兒啊……
小鬼子今天的確讓人刮目相看啊。恐怕,今天全世界都低估了他們。
他們也用事實來證明了,東亞人種,黃種人,真不比白人們差多少。
雖然鬼子加時賽最后還是跪了,但他們這種精神,這種頑強和膽量,真是值得好好學習啊。
尤其是我大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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