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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李元慶在之前打下的根基,沈世魁的內心防線基本上已經崩潰了,商老六這邊,沒費多大力氣,便已經觸碰到了事情的核心。
這其實……其實就有點像后世,我軍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之策……一旦到了某個節點,怕沒有人能抵擋住多長時間的心理攻勢……
“元慶,這事情,主要還是出在沈世魁的侄子、沈志祥身上……此時,沈世魁手里,已經有了一部分證據,都在表明,沈志祥這廝,與后金方面,有不少牽連啊……”
“但沈世魁沒有兒子,只有沈志祥這么一個寶貝侄子……元慶,老沈這次,騎虎難下了啊。”
李元慶笑著點了點頭,“舔犢之情,人皆有之。這也是人之常情。商大哥,沈世魁那邊準備怎么辦?這個時候,他還要護著他這侄子、替他扛下來來么?”
商老六一笑:“元慶,沈世魁這廝,其實人還是可以的。能扛下來,他當然愿意扛下來。但此時,他已經抗不下來了,又拿什么來扛?”
李元慶笑道:“商大哥。清官難斷家務事!但這事情,直接涉及到軍事機密,必須得讓沈世魁吐出點血來!否則,對旅順的弟兄們,對旅順的百姓們,咱們都交代不過去啊!”
商老六也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笑著點頭,“元慶,那就再拖他幾天。讓沈世魁這廝,好好長長記性。”
商老六離去,李元慶回到內書房,淡淡品了一口茶水,看著前方掛著的巨大遼地地圖,眼睛微微瞇起來。
沈世魁這廝,雖然有點……有點小家子氣,但總體上而言,他也算是個人物!
只不過,‘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沈世魁這廝的脈門,就在他這個有點不太成器的侄子身上。
在歷史上,倒可以說沈志祥這廝有‘先見之明’,提前投靠了‘明主’。
但此時,這廝的作為,明顯是該千刀萬剮了。
某種程度上,李元慶其實也非常理解沈志祥這種遼地‘軍二代’、公子哥的想法。
他們一方面想做‘大事情’,證明自己的榮耀,另一方面,卻又貪戀世間繁華,胸無點墨。
這樣的人,又怎的可能成事?
好在,東江,包括長生營,此時只是新興階段,主要將領們,包括他李元慶的子女,都還年幼,這種二代公子哥,還不多,還完全可以控制。
不過,這個苗頭,卻必須要壓制下去啊。
從后世走來,像是天哥、剛哥,這樣坑爹的先例,那還少么?
此時,沈志祥之所以私通后金,怕,還是旅順太窮,他手頭太緊啊……
九點多,李元慶來到了婉兒母子的院子里休息。
婉兒正帶著幾個侍女和婆子,幫著如意洗澡。
看到李元慶過來了,如意小臉兒不由有些泛紅,一下子膩在母親身邊,嬌聲道:“娘,爹爹來啦。爹爹偷看我洗澡。”
如意已經快四歲,說話已經很流暢。
小丫頭繼承了父親母親的大多數有點,唇紅齒白,非常俊俏可愛。
看著小丫頭就要蹦出小浴桶來,李元慶登時被嚇了一跳,忙道:“快!快扶穩她,莫要摔著我的寶貝。”
婉兒這時已經順手攬住了如意,旁邊的婆子也遞過來浴巾,把這小丫頭裹在舒適的浴巾里,婉兒忙笑道:“如意,還不快叫爹爹?”
如意羞羞的看著李元慶,片刻,這才甜甜道:“爹爹。”
李元慶登時大喜,一天的疲憊,仿似瞬間消散無蹤,忙快步上前來,小心抱住小家伙,用力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寶貝女兒,想爹爹了沒?”
“想。可爹爹今天都沒給我帶好吃的來。”
李元慶不由用力一拍腦門子,對身邊的婆子道:“那個誰,去!現在去后廚,給我女兒端一盤鹿肉干來。讓他們手腳快點,不要烤糊了。”
“是。老爺。”
李元慶發了話,這婆子又怎敢怠慢?忙急急出去。心里卻也是萬分歡喜。
老爺這么疼小姐,以后,她們的日子,那必定也是水漲船高啊。
李元慶親手將如意抱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笑著逗弄著小丫頭,親自給她穿上睡衣。
一旁,看著李元慶這么疼愛如意,婉兒的俏臉上,也說不出的歡喜,卻道:“爺,您,您可不能太寵著如意了。現在這小丫頭,太皮了,就差要把房子拆掉了。”
李元慶這時已經幫如意穿好了衣服,笑著讓她騎在自己的脖子上,笑著對婉兒道:“如意是我的女兒,我想怎么寵她,就怎么寵她。對不對,如意?”
如意咯咯咯嬌笑:“爹爹最好了。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娘親是大壞蛋。”
婉兒看著這爺倆,不由一陣無言。
這還真是親爺倆啊。
可惜……若是如意是男孩子,那該有多好……
很快,婆子便將鹿肉干拿過來,是后廚那邊剛剛熱好的,松脆可口,也非常有勁道。
與牛肉干相比,鹿肉干口味更純正,也更香一些,是這個時代,不可多得的美食。
還有一種冰原鹿,它們的舌頭很長,只吃最新鮮的草果,因此,其舌頭非常美味,是人間的頂級美食。
如意對這冰原鹿舌也非常喜歡。
可惜,盛產這冰原鹿的北地,一直處在后金的控制下,李元慶就算有銀子也很難買到,但李元慶卻給如意許了愿,等明年,小丫頭過生日的時候,爹爹一定送她最好的禮物。
如意歡喜的直拍小手,羞澀的在李元慶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李元慶更是大喜。
火盆里的火炭燒的噼啪作響,如意穿著睡衣,乖巧的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吃著鹿肉干。
只是,不多時的功夫,她白嫩無暇的小手上,已經滿是油乎乎。
婉兒則是給李元慶溫了一壺酒,兩人坐在一旁,說著話,聊著天。
如果說是李元慶的其他女眷,老婆也好,小妾也好,情人也好,很多時候,不知不覺間,李元慶都要考慮平衡,哪怕有時候很疲憊,也必須要撐著,多多耕田,種下種子。
但跟婉兒和如意母子在一起,李元慶卻非常放松,也非常的怯意,水到渠成,順其自然,完全憑借自己的心意。
婉兒畢竟是紅極京師數年的頭牌花魁出身,在個人素養上,她怕是比公主都不多承讓。
這也是李元慶每次回家,至少要在婉兒母子的院子里留宿兩三次,甚至還要更多的原因。
如意畢竟年幼,吃了一會兒零食,小丫頭便已經熬不了夜了,靠在李元慶的身上,就要睡著。
李元慶笑著抱著如意,小心把她放在溫暖的被窩里,這才跟婉兒到外間洗澡。
夜色已經有些深了,窗外,寒風呼嘯,吹打的窗檐‘啪啪’作響。
舒適的大床上,一番非常柔和、卻又激情十足的恩愛剛剛結束。
李元慶笑著攬著婉兒天鵝版的白皙脖頸,大手隨意的把玩著婉兒胸前分量十足的豐滿,又看著在里面,小被窩里,睡的正香甜的如意,低聲笑道:“婉兒,你想要什么?爺出征之前,送給你。”
婉兒一頭烏黑柔順的青絲,竟自埋在李元慶的胸口,卻搖了搖頭:“爺,奴婢,奴婢不想要禮物。”
猶豫了片刻,她小心道:“爺,這次出征,要,要好久么?”
李元慶自然感受到了婉兒的情意,不由一笑:“爺現在也說不好啊。順利的話,可能一年就差不多了。若不順,可能需要兩年,甚至三年吧。”
“啊?要這么久……”
婉兒不由無言,喃喃道:“爺,那時,如意怕都要六七歲了……爺,婉兒和如意都不想離開您……”
李元慶笑著吐出一口長氣,“爺也不想離開你們啊。但,有些事情,爺必須要親自去做啊。不過,婉兒,你放心,這種常年出征在外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多了。咱們很快就能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臨走之前,爺再送你一個好禮物。”
說著,李元慶又重新壓在了婉兒身上,動作充滿了野性的粗暴。
婉兒“呀”的一聲低聲嬌呼,本來微微有些吃痛,但片刻,她的兩條如玉般的藕臂,卻是情不自禁、又用力的纏繞住李元慶的脖頸……
窗外的北風依然在呼嘯不停,但室內,卻完全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一晃,三天時間已經過去,時間已經來到了崇禎元年三月初一。
一大早,沈世魁就眼巴巴的來到了官廳前廳,恭敬求見李元慶,仿似幾天之間,他就已經蒼老了十歲。
正如那句老話,‘一分錢,難道英雄漢’。
此時,沈世魁已經完全落入了李元慶的鼓掌之中。
李元慶對待沈世魁的態度依然非常柔和,親兵奉上了茶水,李元慶笑道:“沈爺,這幾日,沈爺考慮的怎么樣了?”
沈世魁此時已經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哪里還有半點底氣?干澀的苦著臉道:“李帥,這,這利息,能不能,能不能算的再低點?旅順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卑職真怕,真怕到時候,還不上了啊……”
李元慶一笑道:“沈爺,您也知道,這種事情,麾下兄弟們的意見很大啊。元慶也有不得已的難處啊。”
沈世魁苦澀卻又無奈的點了點頭,“李帥的恩義,我老沈銘記于心。李帥,什么時候可以到貨?”
李元慶道:“沈爺若想,現在,咱們便可寫字據。沈爺隨時可以拿貨走人。不過,沈爺,令侄那邊……”
沈世魁登時更為苦澀:“李帥,我老沈就這么一個寶貝侄子,我們老沈家,就這么一根傳宗接代的香火。李帥,這件事,算是我老沈求您了啊。”
李元慶笑著點了點頭,“沈爺心中有數便可。若令侄煩躁,有時間,可以讓他到長生島來散散心。”
沈世魁一愣,片刻卻反應過來,登時不由大喜:“元慶,你對我老沈的恩義,我老沈沒齒不忘!”
簽好了字據,摁上了手印,沈世魁很快便急急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李元慶的眼睛微微瞇起來。
有著沈世魁的引子,他的心中仿似忽然被打開了另一扇門。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是個人,就會有弱點。
有些事情,他還是太固執了啊。
能用銀子解決,能用軟實力去化解,為何,一定要去使用暴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