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來拜訪李元慶,范永斗雖不想走,但在這個時刻,他顯然無法繼續留在這里了,忙笑著跟李元慶告辭。一
李元慶笑著將范永斗送到帳門口,正看到一個約莫四十出頭的漢子,一身大紅色官袍,在牛根升和兩個親兵的帶領下,大步朝著大帳這邊走過來。
“王將軍。”范永斗忙笑著對王元一拱手。
王元一愣,沒想到范永斗竟然也在這里,忙笑道:“范掌柜,真是巧啊。您也在這里?”
看著兩人寒暄,李元慶微微冷笑,快步退回了帳內。
片刻,王元笑著來到了大帳內,拱手一禮道:“李將軍,在下王元,可是久仰李將軍大名了啊。”
李元慶一笑,也笑著拱手道:“李某同樣久仰王將軍大名啊!”
兩人互相打量著對方,臉上都掛滿了笑意。
王元身材不高,微微有些發福,但還保持著勻稱,國字臉,胡須修剪的整整齊齊,皮膚很白,看得出,他年輕時必定是個美男子,也無怪乎能娶得豪門權貴之女了。
王元也在笑瞇瞇打量著李元慶。
這幾年,他可是數次聽說過‘李元慶’這個名字,知道李元慶現在在遼地勢頭不錯,頗有如日中天的架勢。
但即便如此,放在尋常時候,王元怎的可能會來拜訪李元慶這種‘泥腿子’?
他雖只是副將,但卻是京營的副將,加了鎮國將軍的勛銜。
宰相門前七品官。
更不要提,他這種含金量已經不算低的真正勛貴了。
在他們京營的眼里,所有的九邊將領,哪怕是總兵,哪怕是關寧,不過統統都是泥腿子。
眼前的李元慶與王元想象的差不多,高大威猛,讓人看一眼,便知其是良將的架子,但李元慶卻又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在王元的印象里,李元慶年少得志,正應該是神采飛揚、志得意滿往外溢的模樣,這樣,他只需稍加吹捧、拉攏,便可將昨夜之事化去。一看書
但此時,李元慶卻沉穩內斂,有著遠超越他年齡的深邃和成熟,一雙眼睛,沉寂如水,仿似沒有半點波瀾。
這讓王元心里竟然一時沒有了太多底氣。
“呵呵。李將軍年少有為,果然不同凡響啊!”王元干笑了幾聲,笑瞇瞇的看向李元慶。
李元慶一笑,“王將軍夸贊了。李某不過一介武夫,只是運氣比別人好點而已,可當不得王將軍如此啊!”
王元這時也感覺到,李元慶比他想的還要難纏許多。
嬉笑了幾句,王元笑道:“李兄弟,所謂明人不說暗話。咱們之間,或許是有些誤會啊。”
“誤會?”
李元慶一笑,“王將軍,恕元慶聽不懂您的意思啊。”
王元臉色不由一下子陰郁起來,直勾勾的看著李元慶,“李將軍,你我都是明白人。昨夜莊子之日,只是個誤會而已。李將軍若有什么損失,我王某愿意賠償。希望李將軍您,能夠給我王某人一個面子。”
李元慶也看向王元,毫無退避之意,“王將軍,不知您想如何處理此事?李某這邊昨夜死傷了百多人。”
“你!”
王元不由怒視著李元慶,手指都快要指到李元慶的臉上。
他可是早就打聽清楚了,昨夜,他的人,正中了李元慶的埋伏圈,死傷一片。
李元慶這邊,怎的可能有百多人的傷亡?
不過,眼見威脅并不好使,李元慶在這件事情上又占據了主動權,王元不由一笑,“李將軍,即是如此,王某必當賠償您的損失。您看,一千兩現銀如何?”
李元慶不由哈哈大笑,一千兩銀子,就想把這近乎是抄家滅族的罪惡遮掩過去,天下間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兒?
看著李元慶的大笑,王元臉色也愈發陰郁,不由冷笑道:“李將軍,你我都是大明的將官,磕磕碰碰,也都是在所難免。若是為了這點小事兒,就傷了你我同僚之間的和氣,豈不是不美?”
眼見到了這個時候,王元居然還敢這般赤果果的威脅自己,李元慶臉色也寒了下來,“王將軍,昨夜,不僅我的兒郎們損失慘重,我的妻兒,也受到了驚嚇。一看書
“兩千兩銀子。李將軍,此事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王元直勾勾的看向李元慶。
李元慶忽然放松下來,微微一笑,“王將軍既想如此,那就如此吧。”
王元沒想到李元慶居然還不肯松口,不由一陣冷笑,“李將軍,這里是京師,不是你的遼南。王某作為前輩,奉勸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元慶一笑,“王將軍,李某酒量可不行,您可別嚇唬我啊!”
“呵呵!好!好啊!很好!李將軍,咱們后會有期!希望到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說著,王元一陣冷笑,頭也不回,大步走出了帳外。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李元慶的眼睛不由微微瞇了起來。
京營的了不起啊?
除了會占著茅坑,你們還會干什么?
王元離去不久,范永斗很快返了回來,忙笑道:“元慶,出了何事?我觀那王將軍出去時,臉色好像不太好啊。”
與李元慶這種新興實力派,做事處處都還講道理、留余地不同,像是王元這種勛貴,手更黑,心更狠,在很大程度上,范永斗這些商人們,也更愿意偏向更為公道的李元慶這種新興力量,而不是與王元這種守舊的頑固勛貴們來往。
李元慶當然明了范永斗想與自己親近的意思,笑道:“無妨。只是有點小誤會而已。過幾天說開了,應該就沒事了。”
范永斗已經明了李元慶不會再繼續談這件事,忙笑道:“元慶,不要為這點小事兒壞了心情,中午,鳴香樓我做東,咱們好好喝一杯如何?”
眼見王元這邊已經擺明了架勢,但范永斗居然還敢光明正大的邀請李元慶飲宴,李元慶不由也有些對范永斗刮目相看。
這老小子,能成就范家今天的事業,果然有些不同凡響啊!
“范公的好意元慶心領了。不過,今天,元慶還有些私事兒,晚幾天吧。等渠掌柜他們過來,元慶做東,咱們好好喝一杯。”
范永斗不由大喜,笑著告辭離去。
他當然明了,他這個賭注,終于收到了回報。
牛根升這時快步走進來,低聲道:“將軍。”
李元慶微微一笑,“把孔家莊子那邊給我盯緊了。一只蚊子,也不要讓他們飛出去。”
“是。”
中午,李元慶回到霧雨閣,剛想陪楊嬌娘、婉兒母子吃午飯,宮里卻傳來消息,奉圣夫人請李元慶入宮。
李元慶忽然想起來,來京里這幾天,張皇后那邊的地他種了,但奉圣夫人這邊,還旱著呢。
不過,本來,李元慶就打算吃過午飯之后,去尋安公公打探這王元的底細,如此一來,倒是也省了事兒。
奉圣夫人相招,李元慶也不敢怠慢,來不及吃午飯,忙急急趕去宮里。
來到宮里,正值正午,客氏正百無聊賴的在御花園的大湖里劃船。
看到李元慶過來,大船靠岸,客氏笑瞇瞇走下船來,李元慶忙笑著上前磕頭行禮。
客氏笑道:“李將軍,吃過午飯了么?待會兒,皇上的新船要在湖里試水,本宮便先招你過來。一會兒皇后和信王也要過來。”
李元慶何等精明?
瞬間便明白了客氏言語里的深意,皇上、皇后他們現在還不會過來,也就是說,他和客氏,還有很充裕的時間。
忙恭敬笑道:“夫人厚愛,卑職沒齒難忘。”
客氏咯咯嬌笑,“起來吧。本宮便知道你沒吃飯,船上已經給你預備了。上船來吧。”
客氏笑著走上船,一旁李朝欽笑道:“李將軍,請。”
李元慶忙恭敬一禮,小心來到了船上。
這是艘花船,大概二十來米長,除了船體,上面基本上都是鏤空設計,華貴是很華貴,但也就是在這種風平浪靜的湖面上劃行,若放到河里、海里,那就不是個了。
客氏已經令人在船艙里擺了酒菜,笑著邀請李元慶入座。
以李元慶現在的身份,圣眷的寵信,客氏這樣做,非但不為過,反倒更能凸顯她的母儀天下,以江山社稷為重的心胸。
御廚做的飯菜,自然比外面酒樓的大廚更為精美,李元慶也不客套,坐到一旁,便大吃大喝起來。
李朝欽很快便知趣的退下,只留下客氏,笑著李元慶聊天。
“李將軍,皇上這艘新船,可是受到了你的很大啟發啊!待會兒,你可是要好好為皇上指點一下才行啊!呵呵。”
客氏說著,卻是直接坐在了李元慶腿上,小手用力在李元慶的下身摸了一把,低聲啐道:“你個死人,是不是把我忘了?來京里這些天,也不來看我?”
李元慶忙嘿嘿笑道:“夫人,卑職怎敢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卑職這些天俗事纏身啊。”
客氏白了李元慶一眼,“你快些吃。咱們有半個時辰多。”
她說著,看向了一旁的屏風后面,豐滿的身子卻緊緊貼在了李元慶身上。
這花船的船艙因為船體結構,正好處在甲板上面,但此時是正午,陽光很毒,四面都圍上了窗簾,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李元慶怎的還會猶豫?用力喝了一口酒,拉著客氏的小手,迅速來到了屏風后面。
屏風后面有一個小軟榻,正好容人半躺下,想來客氏早已經將一切準備周全。
如同干柴碰到了烈火,兩人根本沒有廢話,直接進入了正題。
下面的船工一搖一擺的賣力劃槳,花船駛向湖面深處,有節奏的‘吱嘎’木料聲響,也遮掩住了船上很多其他的聲音。
良久,風波漸漸停息。
李元慶已經滿頭大汗,客氏也是香汗淋漓。
李元慶站起身來,笑著對著客氏的臉,“幫我收拾一下。”
客氏一愣,瞬間也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不由狠狠啐了一口,“你這死鬼,要死啦!”
但頓了片刻,她卻忙低下頭,幫李元慶收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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