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為了防御后金軍的攻勢,復州城北、東、西三面城門,都被封死了起來,只有南門,因為連接著南信口,是物資生命線,城門可以自如打開,但在里面,也盡是荊棘工事。
壹看書書·1·
此時,已經察覺到了后金軍的異常狀態,李元慶也不敢再保守,趕忙將劉達斗的斥候隊,全數派了出去。
長生營此時有馬匹近300匹,斥候隊便用去了多半,有近200匹。
但因為先天條件的劣勢,長生營真正的馬上斥候,只有不足百人,好在陳忠麾下也有近百人。
兩部合起來,200人的騎兵規模,也不算小了。
而且斥候隊都是兩部精英中的精英,從軍經驗都非常豐厚,至少有3年以上的軍齡。
很快,南門打開,200多斥候如風般沖出城外,快速東門、北門這邊匯聚過來。
之前明軍的壕溝、河水工事,早已經被后金軍推平。
兩部斥候的戰馬繞著城墻飛奔,遠處的韃子斥候畏懼明軍的鳥銃威懾,也不敢太過上前來。
不多時,北門外已經聚集了百多人的明軍斥候,他們依托著城池的防御,圍繞著后金軍的防御工事,不斷進行騷擾。
北門正面,后金的斥候們明顯開始急躁了,急匆匆朝這邊圍過來,很快便聚集了兩三百人的規模。
他們不斷的壓制著明軍斥候的空間,絕不敢讓他們離城太遠。
一時間,雙方你來我來,箭雨橫飛,鳥銃齊鳴。
眼見后金主力沒有攻城,魏良和張啟亮也大著膽子,來到城頭觀戰。
他們兩人畢竟是監軍,老是躲在城門樓子里也不是事兒。
加之昨日明軍打了勝仗,魏良和張啟亮對李元慶也有信心,他們知道李元慶肯定會維護他們的安全。
此時,如此近距離的觀察著明軍斥候與后金斥候的對戰,兩人都有些震撼。
魏良道:“李將軍,這,韃子人多,咱們的兒郎們要吃虧啊。”
李元慶忽然一笑,“公公,韃子不敢到城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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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書·咱們的兒郎打不過可以退回來,暫時無礙。”
“呃?”
魏良也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稍稍放下心來。
時間已經來到了正午,后金方面明顯更加急躁,就恨不得直接沖到城下,把這些明軍斥候斬殺了。
火兵們已經開始準備午飯,熱騰騰的肉香,彌漫在空中。
這時,李元慶基本已經證實了他的判斷,后金主力,很可能沒有在營中。
“大哥,下午晚些時候,我準備出城作戰,與后金決戰。”魏良和張啟亮并沒有離去,李元慶找了個空閑,對陳忠說出了他的想法。
“啊?元慶,為何?”
陳忠不由大驚,忙低聲問李元慶。
李元慶微微冷笑,將他的推斷,簡單對陳忠敘述一遍。
陳忠是宿將,在李元慶點的明白的時候,他怎能還看不穿其中大局?
一瞬間,冷汗已經將他的背脊濕透,他重重拍了拍腦門子,“元慶,這,這狗日的啊。我怎么沒有想到呢?皇太極這狗雜碎,怎的可能輕易認輸?元慶,要干便干。我沒有意見。”
李元慶重重點了點頭,擺手招過孔有德,低聲耳語幾句。
孔有德眼睛不由一亮,忙重重點頭,低聲道:“將軍,卑職這就帶人去辦。”
李元慶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去吧。動作要快一點。”
“是。”
孔有德離去,陳忠小心道:“元慶,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出動多少兵力?”
李元慶看了陳忠一眼,忽然一笑,“大哥,富貴只在險中求。要么就不玩,要玩,咱們就玩個大的。”
李元慶說著,湊到陳忠耳邊低聲道:“我準備集中主力出戰,每面城墻,只留兩個把總防守,其余所有精銳,全都出城作戰。皇太極想玩空城計,老子就成全他。”
陳忠臉色非常凝重,半晌,他低聲道:“元慶,這,這是不是太貿然了?萬一被韃子鉆了空子,這城池可就……”
李元慶微微冷笑,“大哥,復州距離金州,不過咫尺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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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按照日程推算,事情順利的話,不出三天,皇太極的主力應該就能趕回來。咱們的時間不多啊。”
陳忠也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元慶,你是說,皇太極的主力是昨夜走的。可,可我并沒有察覺到啊。”
“大哥,后金營地綿延十幾里。晚上視野不好,看不到也是正常。這是咱們的一個好機會。”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陳忠明白李元慶已經鐵了心,真的要跟后金決戰。
他思慮片刻,眼睛中閃過一抹兇光,低聲道:“元慶,你想做便做。大哥永遠站在你這邊。”
李元慶笑著點點頭,重重握了握陳忠的手,“大哥,此事若成,你我兄弟,共享榮華。”
兩人又對細節仔細商議了一番。
這時,魏良也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對勁,城門樓子下,竟然有人在拆除堵死城門的防御建筑,他趕忙急急追到李元慶這邊,“李將軍,底下竟然有人要拆城門,這,這是要干什么?”
李元慶一笑,“公公,待會兒,我準備出城作戰。韃子炮火兇猛,不能讓他們再這么囂張了,必須盡快鏟除。”
魏良可是受夠了炮火的轟鳴,聽李元慶這么說,他忙道:“李將軍,這,韃子勢大,你這……”
李元慶笑道:“公公,長生營的陣勢,還是有些經驗的。加之有陳將軍從旁協助,這件事,我有把握。況且,城頭還有諸多兵力留守,不會出問題的。”
此事畢竟太過冒進,李元慶也拿不出足夠的證據,只能先找個幌子,把魏良唬住,‘先斬后奏’。
魏良見李元慶戰意已決,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他雖是監軍,但不論是在宮里還是在長生島,他與李元慶,都有著巨大的差距。
“李將軍,你,你一定要小心啊。”
“公公放心。卑職報功時再來與您商議。”
將魏良這邊穩住,李元慶返回大帳,迅速召集長生營和陳忠把總以上軍官開會。
時間緊急,李元慶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陳忠首先表態他本部一切服從李元慶的指令,隨后,李元慶直接對兩部下達了命令。
長生營本部除許黑子率少部留守城池,其余主力盡出,陳忠這邊,也是一樣。
還有兩部半武裝輔兵青壯5000人,也同時而出。
所謂的半武裝輔兵,實際上就是兩部的預備役。
在之前的操練中,他們已經接受了一定的軍事訓練,有一些長槍、單刀之類的武器,有簡易軍服和少量鎧甲,裝備很簡陋,遠遠無法與真正的戰兵相比。
但他們也算是戰力。
此時,兩部出戰主力在5000人左右,再加上這5000輔兵協助,便已是萬人的規模。
從李元慶命令下達,復州城內便迅速的忙碌起來。
兩個時辰之后,大概下午4點出頭一點,長生營2600戰兵,3000輔兵,陳忠這邊2400戰兵,2000輔兵,已經準備就緒。
北門城門的通道也被打通,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但后金軍有紅衣大炮,李元慶也不敢貿然,當即下令城內殺豬宰羊,在出戰前,先讓兒郎們吃飽。
時間飛速流逝。
等士兵們吃飽喝足,又休息了大半個時辰,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差不多到了7點半左右。
朦朧的夜色中,對面后金營地中火光閃動,看似規模與之前沒有異樣,但喧囂之聲卻明顯比之前少了不少。
李元慶從城頭上下來,披好了戰甲,騎在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之上,身邊黃國山、孔有德百多名親兵護衛,威風凜凜。
旁邊,陳忠也是如此。
“元慶,差不多是時候了,咱們動手吧。兒郎們也等不及了。”從上午決定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天,陳忠已經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李元慶一笑,“大哥,不急,再等一會兒。再過一刻鐘。”
此時,天色黑的早,人們吃飯也早。
但后金軍中成分很復雜,有女真人,有蒙古人,有漢人,還有披甲人,一般他們要女真主子先吃,等女真主子吃完,奴才們才敢吃。
晚飯后金軍很重視,不說大主子,一般的真奴也要殺豬宰羊,剛才,在城頭上時,李元慶已經注意到,大概真奴主子剛剛吃飽,奴才們還沒吃。
后世有個醫學上的常識,‘飯后不宜做劇烈運動。’
此時,明軍這邊已經吃完飯一個時辰了,消化的差不多了,又養精蓄銳,各方面都正值巔峰。
后金軍方面今天明顯被明軍的斥候折騰的不輕,動作要慢一點,李元慶自是也會給他們機會,讓他們的奴才們也吃好了。
一刻鐘轉瞬即過。
李元慶冷冷一笑,“出兵。”
“是。”
片刻,城門打開,各部人馬迅速有序的奔出城外。
斥候們這時已經掃清了城外20步外的后金防守力量,將陣線逼近了今天后金軍修筑的百步外的土墻。
有了這個支撐,明軍的動作更快,也就20多分鐘,主力已經盡出,占據了土墻內后金軍修建的這片防御工事,逼近百步外的土墻。
科學上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后金修建這些防御工事的時候,是為了更好的攻城,但此時,明軍出動,這些工事,卻成為了明軍的依托。
就算有紅衣大炮的威懾,明軍有這些依托也并不畏懼。
很快,明軍前鋒已經逼近了土墻。
后金軍在修筑這些土墻的時候,便刻意留下了缺口,就是為了他們的主力在進攻時更方便。
但此時,這些缺口,卻成為了他們的死亡入口。
已經8點多了,真奴們早就回到營地休息,在土墻這邊看守的,大多數都是漢軍旗的奴隸。
這些人,怎的可能抵擋長生營長槍兵們的攻勢?
一輪沖擊之后,缺口已經被打開了多半,這些漢軍旗雜役死傷慘重,哀嚎不斷。
他們剛才雖然看到了明軍的動作,但根本沒有想到明軍動作這么快,眨眼間已經殺過來。
“敵襲!”
“敵襲!”
“明狗子偷營了!”
一時間,火光閃動,凄厲的呼喊響徹在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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