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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入夜直到深夜,李元慶伏在油燈下,用自己拙劣的毛,簡體加繁體混合,給毛文龍寫了長長的封信,。
在這封信里,李元慶詳細分析了此時大明、后金、朝鮮、以及毛文龍部各自的實力和處境,明確提出了,毛文龍部想要發展,只能依靠遼地漫長的海岸線,避實就虛,積攢實力,否則,以毛文龍此時的實力,留在鎮江與后金軍死磕,結局只有,那就是死路條。
夜已經很深了,李元慶小心吹干了墨,又仔細將信檢查了幾遍,站起身來,準備知會外面守夜的親兵,連夜給毛文龍送去。
但剛到帳篷門口,李元慶忽然停住了腳步,用力將這幾張信紙揉成了團。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剛才的沖動和熱血散去,此時冷靜下來,李元慶深深明了,如果這封信遞給了毛文龍,很可能,自己這些時日所作的所有努力,都要化成灰飛。甚至,會被毛文龍直接入‘冷宮’。
身為下屬,這樣越級去左右主將的想法,哪怕是正確的,這卻也絕不符合規則。
即便毛文龍世梟雄,恐怕,也絕不會容下這樣的人。
長長吐出了口濁氣,李元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以嬰兒之力,卻想去做大人的事兒,明顯是自己太著急了。
正如那句老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大明現在的體制雖然臃腫不堪,但卻遠未到坍塌的地步,即便想要改變,那也必須先要在這游戲規則里活下去。
“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這支軍隊牢牢掌控在手里啊。”
李元慶撥開帳篷門簾,看著深邃遙遠的夜空,片刻,又將這幾張信紙展開,小心收了起來。
接下來幾天,李元慶部的行程都不快,多則二十里,少則十里,直徘徊在鴨綠江流域。
這里已經是義州的土地。
也算是毛文龍給李元慶規定的任務地點,李元慶更不急了,令人在江邊的平坦地帶扎下營來,又接連派出了兩撥使者,前往義州和龍川。
目的只有,簡單而又粗暴,那就是要錢,更要糧。
如若不然,李元慶也不能保證,自己麾下的兒郎們,會做出什么讓人意外的舉動。
反正毛文龍也是這意思,如果這些朝鮮人真的敢不識抬舉,那也不能怪李元慶心狠手黑了。
即便不能明面上做什么,但幾十股土匪、海盜,李元慶麾下現在這些人手,足夠勝任。
很快,義州和龍川方面都給了回信,義州愿意出2兩銀子,5石糧米,龍川方面更可憐,只有兩銀子,石糧米。
“大人,這狗日的,這是發叫花子呢?”
李元慶的軍帳中,許黑子已經拍案而起,“大人,這些朝鮮人,簡直是不把咱們王師看在眼里啊。這口氣,咱們絕不能忍。”
其余軍官臉色也都不好看,這些狗日的,這不是瞧不起人么?
李元慶卻不急,也不生氣,朝鮮人的態度,完全在李元慶的意料之中。
方面,他們確實是不太富余,但更關鍵的,沒有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就不知道‘死’到底是怎么寫,好看的小說:。
官滄海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他本就是健壯漢子,正值當年,加之這幾天修養的不錯,他已經能自己站起來。
眼見這般,他的眼里,忽然閃過抹狠厲,陰沉道:“大人,這些狗雜碎,某與他們交道也不算短了。他們竟然膽敢如此看不起咱們王師,依我看,咱們不做,二不休……”
官滄海雖然沒有說完,但他兇狠的手勢,已經讓所有人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平時,其他幾軍官,或多或少,還會對官滄海有些意見,但在此時,朝鮮人的惡劣態度,讓這些軍官變的同仇敵愾,很快,又有幾人出來支持官滄海的意見,王海和順子也站出來支持。
只有商老六,還保持著最后絲冷靜,只不過,他的臉上,也已經是怒氣難耐了。
李元慶忽然笑,“這件事情,不得輕易魯莽。將軍好不容易,才開創起鎮江的局面。萬把朝鮮人逼到了后金那邊,對我們不利。爾等當務之急,還是要好好練兵。我軍能迅速形成戰斗力,在接下來,才會有更多的選擇。”
這些軍官忙紛紛點頭,他們畢竟太稚嫩,還不能看清背后的紛雜。但這卻是開了好頭。
軍官們離去,商老六留了下來。
“大人,這步棋走的啊。”商老六笑著看著李元慶,又拿出了他的旱煙袋。
別人看不出李元慶的用意,但商老六這種老江湖,自然能猜到李元慶的用意。
李元慶笑,“商大哥,沒人的時候,還是叫我元慶吧。聽著順耳。”
頓了頓,李元慶嘆了口氣笑道:“這幾日,弟兄們操練的辛苦,行程也是艱辛。咱們必須得給他們找口子,讓他們覺得有目標啊。”
商老六深深吸了口旱煙袋,點了點頭,“元慶。這些夷人確實不地道。依我看,要想完成將軍交代的任務,咱們少不了和他們沖突。在這方面,咱們必須得提前做好準備。”
李元慶點了點頭,“朝鮮人不過是芥癩之癬,不足為慮。有將軍在鎮江坐鎮,他們翻騰不起來。咱們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得想辦法先活下去啊。”
李元慶部的糧草最多還能堅持兩月,在此時這種狀態下,毛文龍部麾下的士兵們都是沒有餉銀的,毛文龍用來搪塞士兵們的手段也很簡單,切等待朝廷決議,什么時候朝廷撥付了餉銀,就會給士兵們發餉。
而這些士兵們都是受到了后金韃子的壓迫,對建奴仇深似海,時沒有餉銀,倒也無所謂。
但旦沒有了糧草,弟兄們都無法吃上飯,那,這支軍隊的凝聚力就會開始瓦解,然后消散。
商老六也明白這問題的嚴重性,他深深嘆了口氣,“元慶,咱們能不能再請求將軍多支援些?兩月,想在義州和龍川扎下根來,這根本不現實啊。”
李元慶苦笑,“將軍已經明確告知我,咱們短時間內,是不會有糧餉撥下來了。我估計,最起碼得撐到年后。”
“這……”商老六不由無語,他也沒有料到,事情居然已經崩壞到這種程度。
“元慶,不如,我帶著些弟兄,去做我的老本行吧?還有那許黑子,他也是行家,我們兩聯手,應該能弄來些銀子。到時候,直接在關內買糧,運到這里來。”
李元慶深沉吐出口濁氣,卻是搖了搖頭,“商大哥,假如你和許黑子帶百人去,多長時間能回來?”
商老六沉思片刻,“最快三月,墨跡點,可能得半年吧,。”
李元慶苦笑,“這就是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事實上,當初李元慶之所以拉攏商老六和許黑子這兩手藝人,也是有過這方面的考慮,當年三國時,曹操糧餉不足,就是雇了幫手藝人,挖墳掘墓,充作軍餉。
不過,那時,曹操是有這便利條件,他控制的是中原,不缺這種地方,但李元慶此時是在中朝邊界,這里能有什么好東西?
即便是挖出來,也得運到關內去賣,這來回,弟兄們早就餓死了。
“商大哥,你說,在這帶,誰有糧食?或者說,誰有銀子?”李元慶微微瞇起了眼睛。
商老六怔,也有些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本能的壓低了聲道:“元慶,要說銀子和糧食,首推還是咱們鎮江城的這些豪紳們。不過,咱們是不可能對他們動手的。”
李元慶漠然的點了點頭,“我大明與天下豪紳共天下。這些鎮江士紳對我們不薄,我們決不能他們的主意。”
商老六這時已經隱隱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他猛的睜大了眼睛,“元慶,朝鮮雖小,但他們那邊士紳可是不少。我聽說,他們大戶人家,跟咱們大明的大戶人家,相差不了多少……”
李元慶笑,“商大哥,這,可以考慮。但不是現在。你我現在就在朝鮮境內。如若出了事兒,這太明顯了。”
“元慶,那咱們叫他們挑不出毛病就是。”商老六老臉上遮不住的狠厲。
李元慶點了點頭,臉色也陰郁起來,“如果真的到了這步,那他們也不能怪我了。不過”
李元慶話鋒忽然轉,“商大哥,我聽說,當年戚繼光戚爺爺清剿的余孽,還有些,在咱們這邊留下來?”
商老六怔,已經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元慶,你是說倭寇?”
李元慶點點頭。
商老六道:“元慶,倭寇是還有些,不過,都已經不成氣候。要想找到他們,得到日本海那邊。但咱們這邊,海盜卻是還有不少。這些雜碎,燒殺搶掠,想必,應該不會窮了。我們可以從他們手里搞點銀子來。”
但想了下,商老六又道:“元慶,可現在這般,即便咱們搞到了銀子,再去關內買糧,這來回……”,
李元慶忽然笑,“只要有銀子,其他的,都不是問題。不是還有這邊的朝鮮人么?”
商老六這時已經完全明白了李元慶的用意,不由大贊道:“元慶,,啊。這來,咱們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事情轉起來。弟兄們不用餓肚子,咱們就會有更多的機會。”
李元慶重重點了點頭,“商大哥,我正是此意。不過,這件事,務必要極度隱秘。現在,只能是你知,我知。”
商老六也重重點點頭,“元慶,你是我的兄弟,我不幫你,還能幫誰?這件事,我親自去辦。”
李元慶用力握住了商老六的手,“商大哥,你可多帶些機靈的親兵,去附近沿海探消息。我們還有月的時間,也不要太著急。定要最準確的消息。”
“元慶,放心吧。我現在就走。這種事情,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