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上走了一陣,周良發現在自己居然又迷路。
他不得不花錢請了一位向導,才在日落之前,回到了葡萄莊園。
“大人您回來了。”胡一刀第一時間出現,匯報道:“今日有一位年輕人,自稱是來自于“天聞樓”,點名要找您,在大殿里等你三個時辰,后來實在等不住,就留下了一樣東西走了。”
天聞樓?
周良眼睛一亮,莫非他們有關于趙紫龍等人的消息了?
“留下何物?”周良問道。
“就是這枚玉牌。”胡一刀遞上一塊巴掌大小的潔白玉牌,又道:“那年輕人離開之前,索取了一千紫晶石,說是之前和您約好的價錢,我看他不像是在招搖撞騙,就支付了。”
周良略微觀察,就知道這玉牌的確是來自于“天聞樓”,點點頭,道:“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
胡一刀松了一口氣。
周良想了想,從白色空間袋里面,取出了十萬絕品靈石,道:“這是近衛營的兄弟們這段時間的軍餉,你負責分發下去,同時傳我之命,近衛營的禁令解除,兄弟們可以到城中去散心,記得不要鬧事,你選幾名高手,到獨孤世家駐地附近小心觀察,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就立刻來通知我。”
胡一刀拍著胸脯保證:“天可汗大人放心。”
周良點點頭,朝著練功密室走去。
在路上他讀取了“天聞樓”玉牌之中的信息,面色一變再變,在進入練功密室中之后,他收起玉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輕松還是凝重,半晌緩緩地搖頭……
“想不到竟然是這樣,雖然只是一些模糊的信息,但以“天聞樓”的判斷,估計錯不了多少,看來大家都得到了不錯的機遇呢……倒是紫龍師弟,你到底在哪里,為什么獨獨沒有你的消息?難道你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周良嘆息了一聲。
接下來的長達一個時辰的時間,周良反倒是將融合造化神玉的事情暫時放在了一邊,靜靜地坐在密室之中,閉目皺眉苦思著什么。
一個時辰之后,他在密室周圍布置下了最為嚴密的道紋陣法,然后取出了那塊“藍髓造化神玉”,仔細端詳一陣,放入口中。
融合造化神玉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
這種痛苦程度,勝過千刀萬剮,猶如靈魂在地獄火焰之中灼燒,周良已經體會過很多次,這一次也不列外,“藍髓造化神玉”是七大絕品之一,蘊含的力量更加恐怖,所以融合的過程也就更加的痛苦。
在吞下這一塊藍色玉石的瞬間,周良就感覺到像是有一柄腐蝕性的利刃切開了自己的喉管,然后化作了無數根鋼針在自己的肌肉里面不斷地穿梭穿行。
這種痛苦,足以將一個普通人疼瘋疼死。
即便是許多道宗境界的高手,也會被疼的暈過去。
周良只能咬緊牙關,抱元守一,護住心頭一絲清明,識海沸騰,靈識籠罩全身,真我唯一,不動如山,對抗這種極致的痛苦。
同時他還需要運轉道家真氣,引導那一絲絲藍色的液體,在自己的身體之中穿行。
按照陰陽老人曾經的說法,“藍髓造化神玉”最適合與人體的骨髓、血管乃至于血液相融合,除了強化骨骼之外,還可以令人血管堅韌,骨髓凈化提升,使得經脈堅韌,可以承受更大程度的道家真氣力量和強度的沖擊。
這是最高層次的金身煉體法門所追求的效果。
周良曾經修煉過心云宗的煉體功法,又融合過造化神玉,身體強度十分變態,但也還未達到兌換血髓的境界,這塊“藍髓造化神玉”無疑是他目前最為迫切需要的寶物。
轉眼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周良渾身汗水如注,道袍全部都濕透,因為劇痛而導致面孔都有些猙獰,一口牙齒幾乎咬碎,身體在微微地顫抖著,全力催動道家真氣力量,讓他的身體綻放晶瑩光輝,緩緩變得透明了起來,猶如一尊寶相莊嚴的玉像。
而“藍髓造化神玉”所化的一絲絲幽藍色的物質,這個時候變得依稀可見,猶如一條條活著的奇異蟲子一樣,在周良的體內穿梭爬行,逐漸分散到了身體各處,沿著血管、經脈和骨髓彌漫。
這個過程極為緩慢。
對于周良來說,簡直就像是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紀元一樣漫長,劇烈的痛苦,讓他直欲張嘴大呼嘶吼。
好在他還是忍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周良渾身汗液如漿。
那藍色的奇異物質,終于極為均勻地散布到了周良全身的血管和骨骼血髓之中,雖然總共只有拳頭大小的體積,但是當它散布開來之后,仿佛變多了一樣。
從外面看去,這些幽藍色的物質,正好勾勒出了周良全身骨骼和血管的影像,看起來極為詭異。
“呼……”
周良長出了一口氣,感覺肺部像是在燃燒一樣。
這算是初步和“藍髓造化神玉”融合了,那些物質很奇特,穿梭肌肉組織之后,似乎是自動附著在了血管壁和骨骼之中,要進行一個緩慢的改造過程。
好在那種劇烈的疼痛,已經如潮水一般散去。
周良起身,活動了一下身軀。
一層層酸脹的感覺傳來,身體有些麻木,不過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體修經脈變得強韌,血管中血液的流動猶如大河呼嘯奔騰,一種奇異的力量,正在緩緩地滋生。
“這一次大概只融合了一半左右,剩下一半“藍髓造化神玉”的力量,需要經歷時間和大戰,才能完全融合……”周良感受著自己身體的狀態,一拳轟出,身前的空氣被轟爆,布滿了道紋烙印的墻壁上,霎時間一個清晰的拳印出現,所有的道紋陣法都被擊破。
這是道圣四層境界的肉身之力。
單憑肉身力量,周良現在都可以承受道圣四層境界高手的全力一擊了。
他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心念一動,蒸干了身上的汗水,頭頂水汽凝結如云朵一般,嘩啦啦地降水,周良美滋滋地洗了一個澡,這才收起神通,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結束了這次修煉。
根據密室里的計時器來看,這次融合造化神玉,至少耗費了三天的時間。
周良從密室中走出來的時候,外面陽光明媚。
風清揚像是一尊雕塑一樣守在外面,看到周良,立刻上來匯報這三日之中發生的事情。
最重要的當然是關于獨孤紫的消息,根據胡一刀傳回來的信息,獨孤世家的駐地極為安靜,其間獨孤紫還曾現身過,似乎他們兄妹在獨孤世家過的還不錯。
周良略微放心。
在閉關之前,周良解除了體修們的禁令,允許他們到城中各處活動,根據風清揚的匯報,這些精力充沛的家伙,果然是在城中弄出不少亂子,很是打了幾架。
好在體修們人多勢眾,沒有吃虧,也沒有鬧出人命,而且還在玄關城中打出了一定的名頭,現在幾乎整個玄關城都知道,有一群來自于迷霧森林的狂蠻子,打起架來不要命,一個個都是道圣境界的肉身修為,惹了其中一個就像是捅了馬蜂窩,最好不要招惹。
周良聽完,也是莞爾一笑。
迷霧森林的體修們,在森林之外的人眼中,就是窮兇極惡的代言人,一個個茹毛飲血,打架不怕死,又窮的要命,這些人就像是一堆又臭又硬的石頭,榨不出來一絲絲油水,完全沒有必要招惹。
這正應驗了那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這樣也好,體修們在玄關城打出名氣,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地位,有了威懾力,對于自己接下來的加護,就有用多了。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傳報,白頭老向導回來了。
“城中這三日又有不少戰斗爆發,仙庭八賢王四處追查廢了他兒子周賢的兇手,無果之下,遷怒于別人,一口氣殺了不少各族高手,他現在簡直像是個瘋子一樣了……”
白頭老向導知道周良出關,從遠處跑來匯報道。
周良滿意地點點頭。
看來周賢的事情,對這位八賢王刺激不小。
這樣也好,他越是憤怒越是焦躁,就越容易暴露出弱點,周良相信自己早晚可以找到機會,給這個昔日大仇人致命一擊,也算是斬掉了偽帝的左膀右臂。
“斷浪傳人在城中現身,擊殺了西方翼靈的陰陽六翼天才蓋倫……”
“幽魂宗的傳人和仙庭小天王“雷霆霸體”周雷對上了,雙方在暗中拼了一場,結果兩敗俱傷……”
“海族人魚公主不知道被什么事情激怒,與一位鮫人族的天才新秀大戰,以海神戰戟斬下了這位鮫人族天才的首級……”
“一位叫做小美猴王的北方獸族天才,橫掃了十六名各族的老牌高手,如今在玄關城中名望很盛,近乎于無敵,被很多人看做是如今城中年輕一代第一戰力高手!”
白頭老向導一條條地向周良匯報消息。
經過了這些天的鋪墊,來自于各方的天才少年們終于開始碰撞了,一些之前就成名的少年英雄失敗,更多之前默默無聞的天才崛起。
而來自于各方的老一輩高手,則暫時依舊隱于暗中,沒有出手。
仙庭方面,除了瘋子一樣的八賢王周止森,其他并無多少反彈表現,神秘的偽帝也從未有任何詔令再發出,有一種近乎于詭異的沉默。
根據白頭老向導的探查,這玄關城之中,如今已經匯集了至少三四十位帝境高手,再加上那些新近崛起的年輕天才們,局面復雜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否則也不至于連仙庭都默認對這座邊鎮軍事古城失去了掌控。
關于仙器出世的消息,已經傳播的炙熱,以卜算之術名聞東天地的“天運宗”老怪物太上長老“天運子”,應仙庭之邀,以己身壽元為代價,得出結論,仙器將會在一個月之內出世。
這個消息原本應該被保密,但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么,漸染流露了出來,如今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
天聞樓和諦聽軒這樣的勢力,也從側面印證了這則消息的準確性。
各方勢力一片嘩然,蠢蠢欲動。
周良聽完兩方的匯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讓風清揚傳話,命胡一刀繼續帶人守在獨孤世家駐地之外,隨時匯報情況。
白頭老向導領了一千絕品靈石,樂的屁顛屁顛地又出去打探消息了,不過周良猜測這廝去逛窯子喝花酒的可能性更大,和他一起廝混的小銀猴大魔王沒有現身,周良有點兒擔心,小銀猴不會沾染上白頭老向導的惡習?
在莊園內稍微活動了一番,周良并沒有出去。
他依舊返回到了練功密室之中,繼續融合“藍髓造化神玉”的力量,同時凝練“立春”、“雨水”兩大劍之天道,爭取在最短的時間里,讓這兩大劍之天道徹底成形。
一個月之內,玄關城必將大亂。
屆時群雄爭霸,周良必須盡快提高自己的實力。
轉眼六日時間過去。
這一日。
突然一道奇異莫名的七彩光柱,從玄關城之中升騰而起,直沖云霄,猶如一道仙王之體般,劃破了虛空云層,一直射入到了宇宙星空中。
這光柱詭異到了極點,是一種所有人之前都從未見過的力量。
一時間,整個玄關城都看到了這異象。
“那是什么?”
“天啊!好詭異的力量,難道是有帝境高手在戰斗嗎?”
“不對,這種波動……怎么像是某種陣法?有一種詭異的氣息在彌漫,似乎要籠罩整個玄關城!”
“全新的力量,莫非是仙器出世了?”
“光柱消失了……它到底是從哪里出現的?”
無數人都抬頭看著天空,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奇異的變化,仿佛在這一瞬間,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在這片天地之間彌漫而過,有什么東西被改變,就像是在自己的身體之中種下了某種烙印一樣。
“那光柱是從哪里發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