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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奇異的力量彌漫開來,小劍徹底黯淡了下來,其中蘊含著的恐怖力量被封印,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毫無威脅的飾品一般,周良終于松了一口氣,將它拿在手中仔細觀察。
這月色小劍長不足三寸,玉色潔凈無瑕,雪白無垢,精致玲瓏,樣式古樸,圓潤可愛,更像是古代一些身份高貴者佩戴在身上的玉飾,劍柄部位還有一個小手指粗細的空洞,應該用來穿絲懸掛的部位,劍峰極鈍,用來切豆腐只怕都有些不夠用。
真的很難想象,就是這樣一個巴掌大小的玉色小劍,之前居然發出了那樣毀天滅地的力量,光華漫天,威勢逼人,相當于巔峰道宗的全力一擊,沛然莫御,如果周良手中沒有桃木劍的話,只怕現在已經被轟的連一點兒渣渣都不剩了。
仔細觀察一番之后,周良將封印小劍交給小銀猴,讓它收起來。
周良坐在原地調息了一陣。
每一次催動桃木劍,喚醒其中的至尊氣息,都要消耗他太多的道家真氣,體內的力量幾乎要被一抽而空,即便是周良修煉的功法和體質都遠超同境界的高手,卻也有點兒承受不住。
周良粗略地計算過,在自己全盛狀態之下,最多只能了連續催動桃木劍爆發兩次,而且后一次的威力要比第一次差很多,如果強行催動第三次的話,整個人就會被抽成人干,立刻就得魂飛魄散。
整整一個時辰之后,周良才覺得體內的力量恢復了一些。
他開始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既然這個殘刀斷劍山脈之中有如此恐怖的遠古戰意法器,那如宋祖德、“皎月部落”宗魔、“飛狐部落”宗魔、武三通等人,是如何通過這一片區域的?要知道他們也都只是半步道宗或者是道宗境一層而已,實力最高者不超過道宗境二層,絕對難以抵抗巔峰道宗級別的攻擊。
但是一路走來,并未見他們折返。
這說明宋祖德等超級勢力的人,已經走過了這段古路。
難道他們運氣好到一路走來都不會碰到這種級別的遠古戰意法器?
周良才不會認為是這樣。
只怕他們的手中,也有著極為恐怖的至尊之器的存在吧?連“熊羆宗魔”都可以拿出“碧血葫蘆”,那這些超級門派的天才們,手中不應該沒有底牌才對。
想到這里,周良心中暗自凜然。
真的不能輕視這些超級勢力的底蘊,否則可能會犯下致命的錯誤。
調息完畢,恢復了力量之后,周良背負著沙莎,開始繼續前進。
已經走到了這個程度,周良不能后退。
解救昏迷之中的納蘭若曦需要的各種仙藥,都在遠古遺跡之中,陰陽老人需要的各種道器專屬神料,也可能在古路的盡頭,周良必須堅持走下去。
轉眼之間,又是一天多時間過去。
其間周良又遭遇了幾次危險,莫名其妙地激發了沉睡之中的遠古戰意法器。
其中有六柄都是道宗巔峰境界的攻擊力。
甚至還有一柄隱約達到了半步道尊級別,發起了毀天滅地一般的攻擊,幾乎將方圓三四里之內都化作飛灰,幸虧這些法器并不是連續而來,周良每一次都可以利用桃木劍之中的至尊之氣的力量,險之又險地將它們封印了下來。
這絕對算是逆天級別的收獲。
雖然每一柄被封印的遠古戰意法器,只能消耗一次,但用在關鍵時刻,如果使用得當,卻可以扭轉局面。
到現在周良還有點兒想不清楚的是,到底這些沉睡之中的遠古戰意法器,是怎么樣被激發,進而發出自殺性的攻擊的?是自己體內的道家真氣觸發了它們?還是生靈的氣機讓它們做出了反應。
隨著時間的流逝,地勢逐漸平緩了起來。
周良逐漸快走出了這片刀劍金屬山脈。
“沿著這條金屬山坳,再往前,不需要走彎路,一直走,應該就可以走出這段古路了!”沙莎趴在周良的背上,笑嘻嘻地道:“周師兄,不知道第九段遠古遺路,會是什么樣的世界呢?我真的很好奇呢!”
周良微笑道:“等到了就知道了……”
正要抬腿前進,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周良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靜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抬腿朝著右側走去……
“哎?周師兄您走錯了……”沙莎提醒。
周良搖搖頭,沒有說什么,繼續朝右走去。
右邊依舊是一片連綿的金屬山峰,更顯怪異,突兀無比,千奇百怪,以一種奇異的方位排列起來,沙莎微微皺眉,天生敏銳無比的直覺告訴她,這些奇異的突兀山峰,猶如一個個忠誠的衛士,像是在拱衛著什么高貴存在一樣。
一種令她心驚肉跳的從未體會過的危險感覺,幾乎快要將他淹沒。
“周師兄,不能再繼續往前了,我感覺到了殺機,極度危險……”沙莎面色慘白,有點兒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周良略微停頓,最后還是搖搖頭:“我必須去看看。”
他釋放出強橫的靈識,將沙莎籠罩,隔絕了一些那種危險的感覺,小丫頭這才覺得稍微好受一些,不過依舊被危險恐怖的感覺淹沒,感覺到一陣陣的心悸。
“周師兄,你……感覺到了什么?”沙莎有些擔心。
“現在還說不準。”周良的臉上,帶著一絲絲的疑惑。
沙莎感覺到了危險,但是周良《圣》第六層的直覺,不知道為什么卻發現了更多,在那無邊無際的危險波動之后,周良察覺到了一種極為奇異的呼喚之力,就仿佛是有一位從未見過的血脈相連的親人,在遙遠的地方,不斷地呼喚著自己一般。
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曾經多次出現在周良的心中。
上一次這種感覺出現,周良進入了“臨仙摘星閣”。
這一次,會出現什么樣的東西?
順從著心頭的感覺,周良一步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幾個時辰過去,那種親人一般的呼喚感覺越來越清晰,已經越過了十幾座四五百米高的孤獨金屬劍峰,目光透過那赤色風暴,漸漸地前方出現了一個直入云霄的陰影。
走的再近一些,終于可以看清楚眼前這個高聳入云的陰影的真面目。
周良張大了嘴巴。
這是一座金屬劍峰。
一座直徑大概只有二三十米,但是高度卻根本難以度側的劍峰,由各種看起來品相保存的極為完整的長刀組成,沒有這個世界之中其他刀劍那種泥垢斑斑破碎無比的樣子,而是閃爍著刺目的亮光,寒氣森森,仿佛是一座銀光之塔一般。
如此完整的長刀,周良還是在這個世界之中第一次見到。
詭異的是,這座刀塔高聳入云足足有數千米,組成它的每一柄刀都非常完整,周良觀察的很仔細,不像是其他金屬山峰由各種法器的殘破碎片組成,這組成部件,清一色長刀,沒有任何其他飛劍或者是其他法器摻雜其中。
在刀塔的底部,周良看到了一串奇異的臺階。
這臺階由一柄柄長刀的刀刃組成,猶如一條纏繞在上面的長龍一般,螺旋而上,纏繞著刀塔一直通往上方的太空。
那一種若有若無的血脈相連感覺,正是從刀塔的上方傳來。
周良略微思考之后,就背負著沙莎,拾級而上,開始踩著刀刃臺階攀登。
刀塔臺階之上,那種上古天道的壓制之力更大。
才向上攀爬了不足二十多米,周良就覺得自己像是背負了一座巨山一般,腳步變得沉重起來,他不得不緩慢地調息運氣,始終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態,緩緩前行。
為了防患于未然,周良手中,緊緊地握著桃木劍。
整個攀登的過程,冗長而又艱辛。
以周良此時的肉身力量,也不得不每隔半個時辰,就盤膝坐在長刀臺階之上,運氣調息,恢復體力。
這個過程之中,周良還得分心照顧沙莎和兩個寵物。
他之前也想過將三人放在刀塔下面,不過考慮到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危險,最終還是沒有這樣做,周良不能讓發生在沙溢身上的慘事,再一次發生在沙莎的身上。
汗水一滴一滴地掉落。
啪嗒啪嗒地掉落在腳下的刀刃臺階之上。
周良整個人簡直就像是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汗水蒸騰,猶如一層層白霧一般繚繞在他的身邊,還必須要維持道家真氣護罩的存在,對于周良來說,簡直就是肉身和道家真氣的雙重磨練。
自從晉入先天道靈境界之后,周良還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有幾次他差點兒放棄原路返回,不過從刀塔之巔傳來的越來越清晰的那種呼喚的感覺,讓周良咬牙堅持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低頭看去,下方已經看不清楚地面,變成了萬丈深淵,罡風呼嘯,赤色風暴席卷天地,上不見太空,下不見大地,耳中盡是無窮無盡的刀吟之聲,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了無盡的寒光長刀。
只要跌下去,在如此之大的天地壓力之下,就算是周良只怕也會摔成肉餅,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失足摔死的道王境界高手。
周良必須保證自己每一步都走的很穩很穩。
才能不被那可怕的赤色風暴從寬度不足一米的刀刃臺階之上掀翻下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的時間,時間已經到了晚上。
天空之中血月出現,赤色風暴終于開始停歇,罡風消失,無盡的血色光華彌漫大地,站在高處朝下俯視,大地被血光覆蓋,無數的金屬碎片在瘋狂地吸收這種血光,簡直就像是一片洶涌的血海一般,將那無盡的刀劍法器殘軀淹沒。
沒有了罡風侵擾,周良終于覺得輕松了一些。
為了及早到達頂峰,他沒有停留下來吸收血月精華力量,而是繼續攀登。
小銀猴和泡泡這兩個小家伙,很無恥地一左一右站在周良的肩頭,斯毫不費力,一個化身為月夜狼猴,長嚎著吞噬血月光華,另一個依舊甩著尾巴樂樂呵呵地吐著泡泡,吸收血月光華,不甘落后。
沙莎安靜地趴在周良的后背,手中拿著一片手帕,不斷地給周良額頭擦拭汗水。
實際上這手帕,卻已經早就濕透了。
這樣走走停停,轉眼之間又是一夜過去。
不過血月消失的時候,罡風卻再也沒有出現。
周良低頭看去,下面地面早就已經看不到,一片赤紅色如同涌動著的血團一般的云層,將一切都籠罩,他心中很明白,自己這是已經走出了對流層,來到了平流層,這種高度的虛空,是不會有風暴的。
一夜時間過去。
周良的腳步越來越蹣跚,卻也越來越堅定。
他的肉身力量快要耗盡,身體仿佛已經失去了知覺,他只是機械本能地一步一步地朝著刀塔之巔走去,但是心中那種血脈相連的呼喚感覺卻越來越清晰。
刀塔頂峰,已經遙遙在望。
最后一次坐下來運氣調息,然后加快速度前進。
終于在一個時辰之后,周良登上了這刀塔的巔峰。
終于登頂,他幾乎是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雙手撐在幾柄長刀的刀背,大口大口的呼吸,渾身汗水淋漓,好半天才微微恢復了些體力,抬頭看時,發現刀塔之巔是一個又無數長刀的刀背組成的直徑不過十米的平臺,整齊而又光滑。
一塊血色巖石靜靜地躺在平臺上。
仿佛是一團凝固干涸了的血液一般。
周良的眼睛立刻就定住了。
不過吸引住他的并不是血色巖石,而是一柄插在血色巖石之上的長刀。
這是一柄外表呈現出淡紅色的長刀,刀柄赤紅,可以供雙手握住,刀身寬三十厘米左右,靜靜地插在血液巖石之中,只有一小截露在血色巖石外面,隱隱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魔氣,在刀身之中散發出來,肉眼可見一絲絲的血光繚繞在刀身。
那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脈相連的呼喚力量,正是從這柄墨石刀之中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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