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滄海突然想起水兒剛才說是這歡喜教的圣女,再聯系之前感覺到水兒身上的不對,不由臉色再變。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他腰背處傳來“叮”的聲。
電光石火之間,清響猶未消散的當兒,白滄海已明白過來,是水兒剛才偷襲了他,只是卻擊了他插于腰后衣服下的善水劍上,從而讓他避過此劫。
事實上,白滄海之前感覺到水兒有問題之后,便已經處處暗防她手,只是適才樓炎明的突然出現,讓他心神剎那失守,注意力被外面的發展所吸引。再加上水兒站的位置與他平排,使他只防范側面來的直線攻擊,豈知她竟有彎擊他背后的巧妙手段。
白滄海同時間往她瞧去,只見條細索,正如毒蛇回洞般縮返她另邊低垂的衣袖內,尾端系著個小尖錐,閃不見。
這個時候,外面三名劍奴已經發現樓炎明的厲害,知道自己了圈套,同時用盡全力疾退。
白滄海尚未決定該如何對付卑鄙的水兒,更發覺她的俏臉血色盡褪,不但沒有窮追猛打的狠辣后著,且像完全不防備他在盛怒下出于向她反擊的樣子,香唇輕顫,神色掙扎扭曲,欲語無言。
當樓炎明從窗外他們眼前經過的電光火石之間,樓炎明還往白滄海所在處看了眼,且雙目異芒大盛。
明明片黑暗,且隔著墻壁,可是白滄海立時生出無所遁形的感覺。理智告訴白滄海這是絕無可能的,可是半步先天強者的眼神,卻好似真有此種能耐。
白滄海出道至今,之前雖然見識過半步先天強者,但卻從未與其交過手,此時雖然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甚至危險,可是心卻沒有半點退縮,反而那顆劍心變得越加犀利和通明。
樓炎明瞬眼即過,接著是勁氣交擊的撞擊聲,三名劍奴爆怒聲和劍刃砍劈的嘯音,激烈迅快。
就在此時,水兒的輕呼送入白滄海耳內,焦急道:“白叔叔快走!”
白滄海不由又向她瞧去,只見這個近十七歲的少女緊咬下唇,對誘人之極的秀眸射出驚懼掙扎的神色。
水兒前后矛盾的行為這么明顯,白滄海豈能不明白水兒是了樓炎明的道,而且多半是被以樓炎明最為精通的****,也就是葉塵曾經給他說過的精神催眠**給迷了心神。
白滄海毫無征兆的陡然抬起右手,以指和食指相并,成劍指點向水兒眉心,水兒此時剛才的掙扎之色卻已經消失,聲嬌笑,身形無風飄起,竟然詭異的躲開了白滄海這記偷襲。而且沒有停留,順勢飄向窗外。
既然已經知道真相,白滄海豈能不將水兒救走。只是水兒如今的情形恐怕要先將其制服敲暈才行。但水兒顯然不會坐以待斃。水兒如今實力已經達到流,白滄海雖然是超流高手,若是要殺了水兒全力出手三四招便能夠做到,可是要顧及不能傷到水兒,且又要將其制服,這種投鼠忌器的情況下,卻不是時半會能夠做到的,而此時情況顯然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白滄海追著水兒從窗戶躍出時,慘叫聲從樓炎明和三名劍奴惡斗的方向傳來,其夾雜著聲慘叫,白滄海知道名劍奴已經斃命。
注意著那邊的情形,白滄海手不停,劍指連連點出,次比次快捷,水兒躲開了五次,終于在第次,被白滄指點后腰穴位上,聲呻吟軟到在地。
而此時,又有名劍奴的慘叫聲響起。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白滄海把抓起水兒便要離開。
“救圣女。”不料就在這時,那樓炎明遠遠爆喊了聲,那馬車之飄出名二十多歲的美艷絕色女子向白滄海殺了過來,馬車旁邊名大理國的護衛同樣抽刀殺向白滄海。
那美艷女子有著流實力,且身法快捷,手握著把細劍,刺向白滄海后心,白滄海眸殺機隱現,但不得不轉身應對。
嗡!道劍光沖天而起,白滄海寶劍出鞘,身體還未完全轉過去,但他手的劍卻詭異之極的已經點在了此女細劍的劍尖之手。這個時候爭分奪秒,出手白滄海便用了全力,只見此女聲悶哼,嘴角溢血,身體踉蹌退了兩步,卻是已經受了重傷。
此時,名大理護衛沖了上來,白滄海手寶劍閃電般刺出次,肉眼難以捕捉軌跡,等劍影收斂停止時,劍大理護衛眉心均已經出現血紅傷口,倒地而死。
這個時候,另名劍奴的慘叫聲也傳了過來,樓炎明急速向這邊掠來,白滄海心大急,右手抓向水兒,不料抓了個空,白滄海臉色變,轉身看去,卻是那名美艷女子以截五彩細繩趁著白滄海殺名大理護衛之時,將水兒給拉到了自己手,此時正要抱起逃走。
白滄海正要追上去,聲長笑,起自身后。
白滄海神色凝重無比,卻再也不敢分心放在水兒身上,緩緩轉過身來,當今天下僅有的兩名半步先天高手之的樓炎明氣機卻已經將他鎖定。
此時此刻,白滄海終于無可逃避地面對著堪稱天下最邪惡教派的領袖——彌勒教和歡喜教之主“大明王”樓炎明。
自涉足江湖,白滄海便有顆敢于挑戰天下所有人的劍心,這其便包括樓炎明和張無夢,但現在與樓炎明真正對上的時候,半步先天強者給他的壓力卻是無與倫比的。
他從長街另端似緩實快的往白滄海迫來,并不見其運勁作勢,陣灼熱氣勁早鋪天蓋地的涌過來,把白滄海完全籠罩。
白滄海邊運功抗拒,心神晉入劍道止水不波的境界。
樓炎明到達他身前兩丈許處立定,唇邊現出絲笑意,說道:“沒想到今日除了吳越王的兩百萬兩銀子之外,還能夠除去葉塵臂。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樓炎明言下之意已經將白滄海看成必死之人,但白滄海只是手按劍柄,默然不語,雙目眨不眨與這堪稱天下最可怕兇人之的高手對視。
樓炎明好像點不急于動手,舉袖隨意掃拂身上塵埃,好整以暇的油然道:“本座在此,你竟然不逃走,反而將自己身陷死地。由此亦可推知你是個極重情義之人,哈哈哈……真是好笑又是可惜!本座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重情重義之人修煉到半步先天之境。所以,你今天就算不死在本座手,境界實力也難以再有大的突破。”
他的語氣充滿嘲弄的味道,更似貓兒逮著耗子,務必要玩弄個痛快,方肯置白滄海于死地。
白滄海則心大凜,但卻也夷然不懼————這并不是說他有對付樓炎明的信心,而是個已進窺劍道的超流高手基本的修養。即使被對手殺死,他仍能保持片通明劍心,保持無懼無喜的劍道境界。所以他微笑道:“你似乎有用不完的時間。”
樓炎明臉上出現訝色,奇道:“你難道就不好奇因何本座這般肯定你難以突破眼前境界進入半步先天之境。”
話語間,樓炎明忽然橫跨步,側轉負手,仰望夜空,油然道:“人性本惡,情義只可作為種手段,不過天下總有不少愚不可及之人,深溺于此而不自覺,致終生受害。縱觀過去能成大業者,誰不是無情無義、心狠手辣之輩?而正道修煉途同樣如此,以你的聰明才智,竟然看不破此點,不是非常可笑嗎?而你今晚劫數難逃,亦正是被情義所害,更是明證。”
當他橫移步的當兒,正壓迫白滄海的灼熱氣勁倏地消失無蹤,代之是股陰寒徹骨的氣場,把他緊緊包裹,無孔不入的在侵蝕消融白滄海的真氣和意志,就如在烈日曝曬的干旱沙漠,忽然給轉移到冰天雪地的環境,那種冷和熱的變換之間,剎那的虛無飄蕩,更使白滄海難受得要命。
在這種情況之下,白滄海無法掌握機會,掣劍突擊。如此功法,白滄海不但從未碰過,亦從未想過。僅僅是這點,白滄海已曉得今晚兇多吉少。他卻不知道冷熱之‘勢’的轉變正是半步先天強者的標志之。
而樓炎明的狂言卻不能不答,若無言以對,等若默認樓炎明的理論,在氣勢上會進步被削弱。何況白滄海更感到樓炎明像只逮到耗子的惡貓,想要把他玩弄個痛快。
白滄海暗運內力真氣,最大程度釋放自己初窺門徑的劍勢,抗御樓炎明可怕的冰寒之勢,同時從容笑道:“樓教主看法雖不無道理,卻失之于偏,即如說人性本善,也不全對。晚輩以為人性本身乃善惡揉集,至于是善是惡,須看后天的發展。樓教主以為然否?”
以樓炎明的才智,也不由聽得眉頭微微皺,對白滄海所言內容露出思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