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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祥符錢莊‘門’前再次排起了長龍,不過相比昨日,錢莊附近進駐了一個營的城防軍。監察院院長李君浩請示過葉塵之后,親自挑選‘精’干廉明官吏,成立了一個錢莊監督、查賬系統衙‘門’,于中午的時候便進駐錢莊。并且監察院按照葉塵的旨意,已經開始討論要以律法的形式界定錢莊的錢和戶部國庫之中錢的區別,以為后世子孫立一條厲禁。
自石砰谷大捷消息傳來,祥符學院師生狂歡三天之后,后面這些天便出奇的安靜又出奇的‘混’‘亂’,因為祥符學院學生面臨第一次期末考試。這個時代人們,特別是讀書人最為重視自己的名譽,更何況是這些在自己家鄉看起來不可一世的年輕人。學院已經明確要對考試成績進行排名,且根據排名還會有一定的獎學金可拿,因此絕大部分的學生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
張泊大半年前離開祥符學院時,學院還沒有正式開辦,所以他自從回京的那一刻起,就對祥符學院充滿了興趣。因此他來到夏京的第三天便帶著孟飛揚去祥符學院視察。
如今祥符學院正‘門’前集市越繁榮,吃穿住行玩樂可以說應有盡有,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店鋪也越加高檔,從之前平房小鋪、小店,變成了如今閣樓林立。
曾經作為契丹鷹眼衛秘密據點的酒館已經變成了一家二層客棧,老板房東自然早已換人。但是酒館對面原本的‘大河面館’卻變成了‘大河酒樓’,顯然人是物非,老板沒有變。
孟飛揚和張泊一身便服,漫步走過街市,路過‘大河酒樓’時,孟飛揚無意中看見大河酒樓‘門’面上雕刻的一種樹葉圖案時,神‘色’中閃過一絲譏諷,但一瞬間他便恢復正常,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去。
很快二人來到了祥符學院大‘門’前,觀摩巨石上葉塵題的字時,孟飛揚眼睛微微一瞇,心道:“好霸道的劍意。”
二人寄好馬匹,將護衛留在學院之外,沒有驚動任何人,一路參觀,來到了講演堂,張泊和孟飛揚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座內部就有兩丈多高的建筑,近千個座位呈一道弧線排列,在弧線上每一百個座位形成一塊,按梯狀高度由低而高從里向外排列,共有十排,而縱向則由三條過道分成整齊的三塊,它們共同的中心點,則是一座高臺,講演者便在那高臺上講演,他的背景,是一幅一丈多高,四丈多寬的人物畫,畫的是孔子給弟子講學的故事。看木質桌子和教室水泥地板摩劃痕跡,顯然平日間這里面很熱鬧,只是因為最近學院期末考試才冷清下來。
二人走出講演堂,信步走到旁邊的辯論堂。辯論堂的布置和講演堂不同,辯論堂的座位是分成三塊的,似乎三足鼎立,二人略略能猜到為什么辯論堂會這樣布置,無非是立論者、反對者、中立者,各坐一方吧。而進‘門’就可以看到的背景,也是一幅大型人物畫,以張泊的淵博,一眼就知道那是孟子稷下學宮辯論的故事。兩邊的墻上,刻著一些字。
“夫辯者,將以明是非之分,審治‘亂’之紀,明同異之處,察明實之理墨子!”“事莫明于有效,論莫定于有證。”“只有忠實于事實,才能忠實于真理!”諸如此類的名言警句。
正在遐想之間,忽然聽到人叫自己:“張伯父,你怎么會在這里?”
張泊回頭望去,卻是穿著學生校服的兩個年青,其中一個他認識,正是右相韓熙載的長孫韓子修。張泊雖然與韓熙載同朝為官,但前者年齡實際上與韓熙載兒子一輩相仿,所以韓子修叫張泊為伯父。
張泊因為大半年前韓熙載將他綁了送到安全部一事,兩家有些隔閡,但韓子修‘性’格有些大條,顯然沒將此事當一回事或者忘了。
晚輩表現如此親昵,以張泊的心‘胸’自然不會拉個臉,當下笑道:“原來是子修。”
韓子修和同伴向張泊行過禮之后,便笑著對旁邊的人說道:“夢如,這位便是朝廷農部尚書張大人。”
被稱是夢如的學生顯然已經通過兩人剛才的對話猜出張泊的身份,并沒有什么意外,只是一臉好奇的看著張泊,同時連忙抱拳說道:“張伯父,晚輩馬夢如,失禮了。”
張泊略微一愣,一邊打量著馬夢如,一邊笑著答禮:“左相馬相公與你是什么關系?”
馬夢如恭敬說道:“正是晚輩祖父。”
張泊看了看兩人,可以看出兩人關系很不錯,心想韓熙載與馬文韜明爭暗斗,他們肯定不知道他們的孫子卻整天待在一起,成為了朋友。否則,不管處于什么原因,恐怕都不會開心。
這樣想著,張泊指著孟飛揚說道:“這位是農部孟大人。”
韓子修和馬夢如對孟飛揚隨便一禮,顯然將孟飛揚看作張泊的跟班。孟飛揚卻絲毫不在意的給二人回了禮,打量著韓子修,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相比韓子修的大條,馬夢如顯然要更為活絡一些,此時笑道:“張伯父和孟大人微服來此,院長被陛下派到黃灣關還未回歸,其他幾個分院院長和張伯父恐怕多有不熟,不如就由我們兩個晚輩給張伯父和孟大人當向導,參觀學院。”
“如此有勞你們兩個小家伙了,我方才從圖書館那邊過來,看到有一處占地很大,且較為空曠,有些像是校場,但卻看起來又不像。卻不知道那是什么場所?”張泊一邊帶著孟飛揚和韓子修、馬夢如二人向外走,一邊問道。
“這樣的地方那多半是體育場。”馬夢如笑道。
“體育場?”張泊大‘惑’不解。
“那是給學生們練習馬術、劍術、格斗、‘射’箭,還有蹴鞠,跑步之類的場所………”馬夢如解釋道。
“這馬術、劍術不論,蹴鞠不有點玩物喪志嗎?”張泊忍不住問道。
韓子修一聽蹴鞠,頓時來了‘精’神,說道:“張伯父有所不和,此蹴鞠非彼蹴鞠,聽說是陛下所發明且讓徐院長在學院中推廣。這其中可是暗含兵法要義和團結互助之真理。卻是所有的學生最為喜歡的運動。”
張泊一聽竟然是皇帝之意,頓時神‘色’肅然,心中充滿好奇的同時,心想自陛下橫空出世來到世俗之后,不知創造了多少奇跡,有時一句話都會改變這個世界,他所發明的運動定是非同小可。
張泊卻不知道這只是葉塵半年前眼見學生荷爾‘蒙’太過旺盛,整天因觀點不同爭吵,然后又打架,所以臨時起意的一個想法,只是單純的一個運動項目而已。當然,有時候一個運動項目也的確會讓這個世界多多少少有些改變。
祥符學院大‘門’口,韓子修看著張泊和孟飛揚一行人遠去,想起孟飛揚剛才在游覽學院時趁著兩人出恭時‘交’給他的一封信,不由有些疑‘惑’,心想:“這孟飛揚年紀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怎么可能會認識祖父。莫不是是替他們家長輩送信。”
“子修,我們二人不能再貪玩了,回宿舍復習功課,準備期末考試吧!”韓子修正在胡思‘亂’想,旁邊的馬夢如突然說道。
韓子修說道:“喔!我有點事,還想回家一趟。”
馬夢如說道:“那好吧!早去早回,距離考試沒幾天了。我先走了。”
話音未落,馬夢如便揮了揮手,快步離開,顯然是想將今天耽誤的時間被回來。
韓子修匆匆向學院告了假,招來自己書童馬夫,便離開祥符學院,向夏京城趕去。
韓子修回到家中將信‘交’給韓熙載之后,韓熙載還沒有看信中的內容,但看到信角寫有的‘十七’這個數字之后,便臉‘色’大變,心中怒火沖天,但瞬間便又恢復平靜,先是揮退所有下人,仔細問了拿到信的過程,鄭重說道:“修兒,那孟飛揚給你送信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韓子修說道:“除了孫兒之外,沒有人知道。”
韓熙載心中略微一松,略一沉思之后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做過一些荒唐事情,辜負了一個‘女’子,但沒想到在外面留了血脈…………好了,往事如煙,不說了,這件事情事關我名聲,你萬萬不可說出去。否則我便沒有你這個孫子。”韓熙載說到最后,已經不自禁的神‘色’俱厲。
韓子修最先聽到自己德高望重的祖父說自己當年風流史目,早已瞪口呆,此時再聽到最后一句話的威脅時,更是心中一震,顧不上想明白這其中因果,趕緊跪下說道:“孫兒向祖父保證,絕對不會將孟飛揚送信一事告訴任何人。”
韓熙載神‘色’稍雯,說道:“好了,子修你起來吧!”
韓子修恭敬說道:“多謝祖父。”
然后才起身,肅立在旁,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說一句。韓熙載平時治家極嚴,韓家上下沒有不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