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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大夫居然向江慧嘉自承錯誤!
樓大夫是什么人?
早在二十年前他就是千草堂的坐堂大夫,成名多年,即便不說是德高望重,也是非常受人敬重的。
樓大夫的這一揖,瞬間就給這場鬧劇定下了結論。
江慧嘉用她的醫術向世人證明了,偏見的可笑。
其后吳易寧掩面道歉,這反倒是小事了。
至于嚴四通意圖賴掉五百兩“天價”診金,聲稱自己身無分文,后又被幾名捕快從他懷里搜出二兩碎銀子的事,則更不值一提。
江慧嘉其實根本就沒想過要收嚴四通那么貴的診金,先前之所以那樣提,也不過是因為這嚴四通貪婪太過,江慧嘉有心給他一個小教訓,這才特意這樣寫的。
但實際上嚴家的家境雖然算不上有多貧困,可也絕不富裕。
他們家怎么可能拿得出五百兩來?
江慧嘉又不是江扒皮,當然不會這樣去逼迫人家。
不過不逼迫只是她內心的想法,表面上她卻是不但收下了捕快搜出來的那二兩碎銀子,且還十分慎重地將賭約契紙也收進了袖袋。
這嚴四通可不是什么好人,有這契紙還可以威懾他一二。
末了,江慧嘉又道:“今次我再開了藥,嚴娘子你回去可要好生看著你當家人,叫他務必不能再私自換藥吃。若再吃錯了,或哪一頓藥沒有吃好,他這病可就當真救不回來了!”
嚴娘子被嚇得連連應是,經這一事,哪里還敢不聽江慧嘉的話?
江慧嘉這也是防小人不防君子,依照契紙的寫法,三日后嚴富貴若不病愈,江慧嘉都要算輸。
到那時,可就不是嚴家人要付診金,而是江慧嘉要倒賠五百兩給嚴家人了。
依照嚴家人先前的表現來看,他們的人品不值得信任。因此江慧嘉要事先警告,以免他們為財壞事。
當然,實際上鉤蟲病沒有那么可怕。就算嚴富貴再停幾天藥,他也照樣死不了。江慧嘉那樣說,也不過是故意恐嚇他們。
江慧嘉又道:“此蟲積之癥能傳染,病人衣食最好暫做隔離,大便單獨解決,事后要處理……”
她又說了些防止鉤蟲病傳染的注意事項,這些卻不是恐嚇,而是真實的醫囑。
又有圍觀者聽了,急忙來問江慧嘉:“這病能傳人?我方才離得近,會不會被傳上?”
江慧嘉忙解釋,鉤蟲病雖能傳染,但傳染性沒有那樣可怕,又說了些預防常識等。
她說這些的時候,就連樓大夫都連忙過來問詢。
樓大夫驚嘆道:“我從前似也恍惚聽聞過蟲積之癥,但因為極少親見,因此竟想不到這上頭去。是我狹隘了……”
又問江慧嘉:“江大夫年紀這樣輕,不知師從哪位高人?所知竟如此之廣!便連這少見的蟲積之癥都能通曉,實在難得。”
江慧嘉早料到這種問題會被人問,因此說道:“我學醫時間并不長,這蟲積之癥也只是恰好知道而已。真要說到醫道造詣,自然是遠不及諸位老前輩。”
又說:“教導我醫術的那位老先生不許我提他的名號,我所知所學也還有太多不足,要多多經歷,多多向老前輩們請教才是。”
她說得雖然謙虛,但因為蟲病少見,這一下午的事情變化也頗具曲折傳奇,隨著這一次事件,她的名聲還是很快地在府城傳揚了開來。
到了隔日江慧嘉再去清陽街擺攤,前來尋她診病的人排起長隊,竟能從清陽街排到三合街!
要不是章、常兩位鏢師維持秩序,只怕場面都要混亂起來了。
更有意思的是,人這樣多,這些來“看病”的卻還并不都是真的病人。
還有許多人只不過是為了來瞧個熱鬧,親眼見一見這位突然在府城中聲名鵲起的女大夫是個什么模樣。
而面對這類人,江慧嘉通常是一個溫補方子打發。
開方免費,至于抓藥雖不收費,可對這種沒病找病看的,江慧嘉也根本就不給抓藥。
人太多,這天下午直到天將擦黑時,江慧嘉面前的長隊都還沒能排完。到后來天色晚了,還是宋熠親自來接,才將江慧嘉接出來。
宋熠初來時,也被這場面給嚇一跳。
他是越過長隊伍,直接來到江慧嘉面前的。當時還被人以為是要插隊,許多排隊的人都出言指責他。
宋熠向眾人抱了抱拳,而后竟當眾牽起了江慧嘉的手,對眾人微笑道:“學生宋熠,多謝諸位對我家娘子的信任。但今日天色已晚,實在不便。諸位還請歸家,若要看病,明日再來也可。”
他這是同時在向眾人宣告,這是我的妻子!
天晚了,我來接我老婆回家有問題嗎?
嗯,一點問題都沒有。
所以宋熠順利地將江慧嘉接回了家。
至于人群中的各種喧嘩議論聲,就不必管它了。
有人說:“原來江大夫是有丈夫的。”
“江大夫做的是已婚打扮,她當然是有丈夫的。”
“可是她家的郎君,竟許她出來行醫!”
也有人恍然驚呼:“這宋熠是今年院試的案首,是那個宋熠!”
人群嘩然,有不信的,有不可思議的,種種反應形成巨大聲浪。
江慧嘉被宋熠牽了手,坐上騾車。聽到后頭聲音,都還覺得耳暈暈的有些飄忽。
她沒能想到宋熠這樣大膽,居然當眾牽她的手。
這里可是古代,不是那個連擁抱親吻都稀松平常的現代!
但宋熠的出現也的確給她驚喜。
江慧嘉恍惚了片刻,白果松風沒有跟他們上同一輛車,而是搬了藥材等物上了另一輛騾車。
車廂里只有她與宋熠,她便對宋熠說:“你來得好是時候。”
宋熠一笑道:“正是,昨日娘子大發神威,已憑借無上醫術自行解決了一幫魑魅魍魎。我今日若再不及時過來,再叫娘子神威一回,那還要小生有何用?”
江慧嘉被他牢牢握住了手,在車廂內略顯暗淡的光線下流轉眼波,笑看向他。
心尖卻是微微酥麻,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宋熠已經太會說話了,她仿佛只好沉默寧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