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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朕的“美人”在哪里?


更新時間:2018年02月05日  作者:榮譽與忠誠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榮譽與忠誠 | 席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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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的漢國其實也需要有統一的聲音,如漢孝武皇帝劉徹那般在與匈奴開戰之前,使全國上下擁有相同的思想。

劉彥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在追隨先漢的腳步,才有了恢復漢家舊土的口號。等待將漢家舊土漸漸收回之后,先前統一的“恢復漢土”呼聲正在慢慢失去作用,那也是文武開始出現意見相左的原因之一。

西域亦是漢家舊土之一,劉彥遲遲沒有進軍西域,除了憂慮會與中亞強國發生碰撞之外,多少是憂慮一旦連西域都收回來,國內失去了一致的目標會陷入‘迷’茫期,介時是不是會向歷朝歷代那樣陷入內部的消耗中去?

“丞相,你知道那并不是寡人在庸人自擾。”

舊長安的宮城僅是修復了很少的宮殿,除了議政殿之外就是屬于后宮的一部分,算起來真的顯得相當寒酸。

對于統治廣袤疆域的君王來說,真沒有比劉彥更不會懂得享受的人了,很多朝代哪怕只是君王暫時的落腳地都要修得美輪美奐,劉彥暫時的落腳地不但修復的宮殿少,還看不到太過耗費的裝飾。

紀昌看著有些憂慮的劉彥,除了點頭還能有什么表示呢?

建國之后,中樞到地方的確都是抱著相同的思想在做事,目標便是向欺壓過自己的胡虜進行復仇,再苦再窮的時候軍隊也沒有短缺過物資。恰恰就是有這樣的共識,官方在向世家和豪強動手的時候,就算是有世家和豪強要搞事也沒能得到百姓的追隨,使國家根本就‘亂’不起來。

對于當代人來說,向胡虜復仇便是“大義”,任何阻礙向胡虜復仇的人都將被大勢所碾壓成為渣渣,此便是所謂的大勢所趨。

漢人已經快要完成對胡虜復仇的大業,僅僅剩下徹底將龜縮到鮮卑草原的慕容殘部和拓跋殘部解決掉,高舉復仇的旗幟眼見就要失去最大的效果了。

當代的漢人需要復仇偉業完成之后的明確目標,不是泛泛而談的大目標,是有計劃又能經得起推敲的實質方案,無疑新一輪的擴張就是劉彥想要的。

“寡人同意向笈多王朝開戰,不止是因為能夠從笈多王朝獲得糧食。”

“臣知曉。”

“寡人也不是在助長武人的氣焰,乃是大漢不能沒有目標。”

“臣……曉得王上之憂,可……大漢需要恢復內政……”

“內政是要恢復,武人卻不可過份打壓。”

“臣從未有此念。”

劉彥卻是深深地看著紀昌。他有自己的耳目,有太多的人認為軍方過于好戰了,想著用建設內政的機會好好地止一止軍方的好戰情緒,卻是與他的大擴張策略不符!

不是穿越者根本就不知道諸夏文明失去了多少次成為全球霸主的機會,以現在的年份而言不是諸夏文明稱霸全球的最佳機會,卻也是難得抓住的機會。

公元三四九年的現在,不說其它大洲吧,世界島上的亞歐大陸,國家是有一個算一個都陷入自己的麻煩。

歷史沒有被劉彥改變的話,東亞會陷入將近三百年的黑暗時期,先歷經五胡‘亂’華,再有南北朝并立,需要等到楊堅代周之后再一統中國。

中亞方面,‘波’斯人建立的薩珊也是一再發生動‘亂’,現有塞種人和貴霜人沒完沒了的起義,阿拉伯人后面也湊熱鬧一直搞事。而‘波’斯薩珊與羅馬的戰爭也是打打停停,每次都是‘波’斯人被國內的動‘亂’拖后‘腿’導致前線支撐不住。除了‘波’斯薩珊,其余如匈尼特人、阿蘭人、大益人等等也是互相糾纏,更有北匈奴在左沖右突。

歐羅巴也好不到哪去,先來一個第二次的“四帝共治”攪得羅馬根本顧不得外部,后面更是因為君士坦丁一世死掉,導致他三個兒子因為奧古斯都的寶座進行內戰,沒等作為勝利者的君士坦提烏斯二世將羅馬恢復強盛也跟著死了,繼位者尤利安倒是雄心勃勃地再一次遠征‘波’斯,還真給尤利安率軍殺進了‘波’斯薩珊的泰西封,可卻來了個先勝后敗,連尤利安本人也是戰死在了那一場遠征‘波’斯薩珊的戰場,尤利安這一死直接終結了君士坦丁家族對羅馬的統治,更發生了第二次的“軍官繼任事件”,為羅馬后來不斷的動‘蕩’重新開啟序幕。

可以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世界島能數得上號的國家都是不怎么安生,這個時候要是有一個老牌帝國內部不‘亂’,就是天然的擴張期,還是那種根本不會遭遇多大決死抵抗的擴張期。

劉彥原先對現在這個年代只是有模糊的印象,可漢國不是已經與世界“接軌”了嗎?消息一再匯集起來,能夠對世界島各大強國的現狀有更多的判斷。

毫無疑問的是,只要漢國率先從虛弱中恢復過來,將擴張的腳步伸到中亞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甚至要是‘操’作得當的話,在地中海刷洗軍靴都能辦到。

“丞相已經看過‘世界地圖’,和寡人說說,看到了什么?”

“臣完全支持王上的大擴張國策!”

劉彥知道紀昌會這么說,也只能是那么說。

一定要擴張,要不然作為一個知曉時勢的穿越者就該被唾棄,就是擴張該怎么進行擴張,擴張之后能不能將占領的土地利用起來,又該怎么讓百姓樂于接受驅使,真不是軍隊為了軍功出去一通殺戮占下土地就算完了。

要是軍隊殺出去開疆拓土,歷朝歷代的中原王朝真沒少這么干,可是每次打下來不是丟下新疆域馬上班師回朝,就是無法經營新占的土地來個得而復失,造成的就是國家有消耗而沒有獲得,至少除了威名之外沒有什么紅利。

太多除了獲得威名什么都沒有得到的例子之后,越來越多的王朝對于向外開拓有了恐懼癥,怕的就是耗費國帑最后什么都沒撈到,還要因為戰爭搞得國內一片哀聲哉道,‘弄’不好還會發生“農1民1起1義”啥的。

“王上……這是要……”

“公羊學派是個好學派。”

目前的漢國有大復仇的思‘潮’,就是在這一種思‘潮’之下完成了對胡虜的報復,儒家公羊派自東漢被壓制下去之后,又有了復蘇的跡象,連帶其余學派也開始活躍起來。

儒家公羊學派最為風光的時期就是董仲舒取得了劉徹的認可,可是最風光卻是在董仲舒死后,儒家公羊學派被漢室認定為“太學”,等于是獲得了官方的全面承認。

任何一個學派能不能得到來自官方的認可都意味著興衰。

先秦戰國的各國重法,法家就成為戰國的顯學,數百年間除了必要的兵家之外,再沒有任何一家學派能與法家比肩。

到漢初之后,漢室尊崇黃老學說,結果是黃老學說一時無兩。

走到漢孝武皇帝劉徹掌權的時期,董仲舒帶著儒家公羊學派這個“美人”敬獻,獲益的卻是整個儒家,此后儒家的各學派輪流當老大。

儒家可要比任何一家學說霸道,其它學說得勢是有對其它學說進行壓制,可是真沒想著消滅其它學說,但儒家不一樣。

儒家要的是“唯吾獨尊”。這種霸道在公羊學派得勢的事情其實不是那么明顯,他們更喜歡的高舉“大1復1仇1主1義”和明確“‘春’秋之誅”的重要‘性’,可是其它儒家學派就不是這么一回事了,尤其是與公羊學派不對付的谷梁學派、左傳學派和‘毛’詩學派。

要認真的說起來,儒家公羊學派的風光并不長久,僅是漢孝武皇帝一代得到認可,隨后先是“愛好和平”的谷梁學派興起,又有以篡改歷史為己任的左傳學派大肆風光了一把,連抱著為本學派核心的‘毛’詩學派都風光過。就是魯儒一直很慘,獨尊儒術的時候沒魯儒什么事,甚至可以說西漢和東漢就沒有魯儒蹦跳的空間,真真是他們的悲慘,卻是諸夏文明的幸運。

魯儒在先漢得不到重視有著很深的理由,不是因為魯儒在楚漢相爭的時候堅決站在項氏集團那邊,是他們在項氏集團覆滅后吼著要為項氏效忠到底,可等待劉邦發兵過去卻來個立刻跪‘舔’。

做人不能那樣啊!吼那么大聲要拼命,俺驚得小心肝蹦蹦跳,下足了力氣要去玩命,結果尼瑪說好的要為項氏盡忠拼命呢,俺的劍都還沒拔出來,你們咋立刻跪‘舔’了!?

古人……至少是先秦和先漢時期的古人,都是極為重視“忠義”二字,可以干壞事,也能壞的流膿,可對效忠對象的節‘操’不能丟。魯儒的跪‘舔’讓所有人傻眼的同時,瞬間就看不起魯儒的節‘操’,這個才是魯儒在先漢一直都被看不起的原因。

魯儒丟的不是自己的臉,是整個儒家的臉,同時也讓山1東人再一次徹底丟了臉。本來山1東人就不大被其它地區的人看不起,那是先秦的韓、魏、趙、燕、楚至少都是拼了命才被打敗,齊卻是帶甲數十萬不戰而降,此后齊地的人就一直不大能抬得起頭。

本來名聲就不好,再給魯儒那么搞了一次,山1東地區從此有了“能伸能屈”的名聲,不但魯儒被唾棄,出身于山1東想要在先漢有所發展就更難。窩了三四百年之后,臭名總算是洗清了一些,可在漢末又坑了一次……那簡直是悲劇啊!

現如今的漢國,高層有六成是出自原先行政區劃分的青州,中低層又超過五成是來自山1東,那是因為劉彥在山1東起兵,第一批跟隨劉彥的人理所當然是山1東人。

對于當代山1東人來講,要是劉彥在起兵之初兵敗被滅也就算了,努力了而沒有洗清先輩留下的恥辱,只有‘交’給子孫后代去清洗恥辱的名聲。問題是劉彥得勢建國,并且得到了興起,可以說山1東人是自先秦齊滅之后,首次從未有過的揚眉吐氣。

紀昌也是山1東人,身為山1東人就該為祖宗洗涮恥辱,那就不得不支持大擴張國策。

“王上的意思是……”

“寡人似乎說得非常明顯了吧?”

劉彥的意思是已經再明顯不過了,那就是漢國需要有一個學說興盛起來,就如同漢孝武皇帝在需要的時候,董仲舒帶著他的“美人”前去敬獻,甭管是什么說法,反正就是讓舉國上下的聲音得到統一。

“這……”

紀昌自認是儒家‘門’徒的一員,可他自己都說不上自己算是哪一派系,這個也是大多數寒‘門’自己都無法搞清楚的事情之一,不就是有什么書看什么書,沒被誰收入‘門’墻嘛!

其實劉彥是很想直接提拔公羊學派,他了解之后對這個學派簡直是太對胃口了。

公羊學派的大主張是“大1復1仇1主1義”和秉承為正義敢于舍身取義,就是在“注經”方便是一個弱項,再來是喜歡搞“讖緯神學”那一套很不好,非常之的不好。那也是漢孝武皇帝之后公羊學派逐漸沒落的原因,再后面是遭受死敵谷梁學派和左傳學派的打壓,到東漢時期就差不多涼了。

東漢的儒家學派也有新的分支,比如“子學”就得到發展,可是這個學派實際上也是很喜歡搞神學的那一套,還非常喜歡占據社會輿論的制高點,又以追逐利祿為其強大的發展動力,大量的繁瑣解經、饾饤成文之風又導致經學本身陷入僵化。

漢末時期法家重新抬頭,不過不敢直接亮名頭就是了,玩的是“儒皮法骨”那一套,但是到了司馬一家子之后,儒家就不像是儒家,變成了黃老學說的一個支脈,特征就是嫉妒喜歡搞玄學。

“寡人憂慮有一,只要讓儒家抓住機會,其它什么事都可以不干,國家什么玩意的根本無所謂,討好君王為第一首要大事。”劉彥根本不管紀昌是什么表情,往下說:“第二是儒家的風骨。”

紀昌在愣神,他爬到現在的地位可沒忘記補充自己的知識庫,還真的知道儒生覺得最重要的就是趕緊趁著君王喜歡自己,抓住機會整死看不順眼的學派,甚至是要讓治理國家再也沒有其它學派的什么事,能‘弄’死的趕緊‘弄’死。

“愛卿給寡人說道說道,若是公羊學派再無巨擘,還能找到寡人想要的學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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