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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自從董卓死后,在整個江東人心中,就一直是貧窮,落后的代名詞,跟邊區的幽并涼沒多大區別,人口稀薄,民生凋零,沒人愿意過來,哪怕后來呂布入主長安,開始大力發展和推動民生,從建安四年算起到現在建安十二年滿打滿算也不過八個年頭,期間還有數次戰役,包括征西涼、征河套、征西域、征鮮卑,最后還打袁紹,最初幾年呂布幾乎一直在對外用兵。
陸遜和顧邵是在不明白,今日長安為何會繁華至此,在聽說呂布也在擊鞠場觀賽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想要去見見這位被稱作北地戰神,令萬邦夷民爭相朝拜,算得上傳奇人物的諸侯了,因此在楊阜提出邀請之后,兩人幾乎沒多想便很快同意了。
擊鞠中原也有,不過玩兒的人不多,陸遜和顧邵所知不多,僅限于書本,卻不知道為何在這里如此興盛。
擊鞠場并沒有設在長安城內,而是在長安城西一處較大的地方,遠遠看去,哪是什么擊鞠場,分明是一座衛城,四周還有專門的兵士巡邏,維護秩序。
長安城本來已經很繁華了,只是當陸遜和顧邵隨著楊阜出了西門之時,才發現這里的人比長安城里更加密集,不斷有人從四面八方朝著那座擊鞠場趕去,有些是從長安城出來的,但更多的卻是從四面八方趕過來的。
“今日這場擊鞠,不但主公親自前來觀看,而且長安六部的球隊今日決賽,不只是長安,周圍大凡有些家資的富戶都會前來觀戰。”看著前方大牌長龍的人群,哪怕是楊阜,在這里也沒有絲毫特權,帶著陸遜、顧邵排在人群中,向兩人解釋道。
“何為六部?”顧邵一臉疑惑道。
“雄闊海將軍所率領的驃騎營為一部,馬超將軍的逐日營為一部,龐德將軍率領的射聲營為一部,趙云將軍率領的白馬營為一部,還有大小姐呂玲綺專門成立的巾幗營以及北宮離所率領的虎嘯營為一部,合稱六部,除了大小姐的巾幗營之外,其他五部也是目前雍涼境內的五支主力部隊,受主公直接調動。”楊阜微笑著解釋道。
“那城衛軍呢?”顧邵好奇道。
“城衛軍屬于雜兵,不在主力之列,之前已經被淘汰了,往年奪冠一般都是在這五部之中出現,今年卻被大小姐多了一門,算是爆了冷門了。”楊阜笑道。
爆冷門是什么意思,顧邵已經無心去研究,腦子里全被雜兵二字所占據,之前那城衛軍他們是見過的,訓練有素,氣勢不凡,其他地方不知道,但只是氣勢,若放在江東,那絕對是精銳級別的,哪個將領能帶這么一支軍隊,估計做夢都要笑醒,但在這里,卻是雜兵,這讓顧邵很不服氣,以為楊阜在故意夸大。
“之前我等曾聽聞城衛軍的選拔機制,而且常年會外出歷練,這等部隊,怎會是雜兵?”在顧邵看來,不管一開始這所謂的五部有多么厲害,但這么多年,城衛軍優勝劣汰下來,肯定越發精銳才對,絕不是聲色犬馬的那五部能夠相提并論的。
“歷練?”楊阜怔了怔,隨即笑著搖了搖頭:“城衛軍的活動范圍只在西域一帶,西域境內,可沒多少勢力有這個膽量來鋝我軍的虎須,而五部卻是直接受一些大國聘用運送往來貨物,也只有羅馬、貴霜這些大國才有資格請五部兵馬出戰,也只有這些任務,才會有一定風險,沒有足夠的價錢,五部任何一支千人隊出征一次,所需要的費用幾乎比得上像漢中這等小諸侯一年的賦稅了。”
顧邵咽了口口水,漢中,小諸侯,一年的賦稅?這是在賺錢嗎?分明是在搶錢吶!
“若想要五部將軍出馬,那所需要的費用會翻上一倍!”似乎覺得刺激不太夠,楊阜笑道:“當然,要想請動五部將軍,便是如羅馬這等大國,也很少花這個錢,一年有一次已經不錯了。”
別說一年一次,就算兩年一次這些錢放在中原也足夠培拉起一支萬人軍隊了。
“這些錢,都歸國庫?”吞了口口水,顧邵問道。
“五部將軍的錢,會抽兩成作為稅負,如果是部隊的話,兩成歸國庫,然后再抽兩成,作為陣亡將士的安家費,其余的所有將士按照功勞大小分配,律政司會派專門的功勛記錄官以及督查官隨軍,避免有濫用職權牟取私利之事發生,畢竟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主公在給麾下將官牟取財路的同時,也絕對杜絕任何人侵占他人利益。”
說道這里,楊阜扭頭看向兩人道:“兩位賢侄的家族若想做絲路的生意,也可加入,不過賦稅方面,是所得的六成。”
顧邵默默地點點頭,沒有接話,也沒問為什么是六成,因為你不是人家呂布的人,肯放財路給你已經偷笑吧,想要跟呂布麾下的將士、高官享有同樣的待遇,那是做夢。
陸遜聞言心中一動,看向楊阜道:“叔父可否告知,中原之地,可有世家參與其中?”
“有,但是具體是何人,我們要為這些愿意與我方合作的家族保密,賢侄也不必在這方面多問,沒有人會告訴你們,也沒人敢說。”楊阜微笑道。
陸遜心情莫名的沉重了不少,呂布下了一盤大棋,這五年來雖然沒有在軍事上向外拓展,但實際上卻通過其他的方式從方方面面向中原、蜀中乃至江東滲透。
仔細想想,這五年來,在關中的帶動下,就算江東地區也有了不少改變,不算大,卻已經滲透進民生之中,不止如此,文化上,長安書局今年開始不斷將書籍以廉價的方式投入中原各地,暫時的影響就不說了,但從長遠來看,不但讓更多的寒門對呂布不再排斥,而且還將一些關中的理念給輸送進來,比如法制,比如一些抨擊董仲舒的言論,儒家獨尊的危害。
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雖然在地盤上,還是如今的局面,但在影響力上,呂布已經走在了諸侯的前面,更重要的是,以往儒家獨大的地位受到了嚴峻的挑戰,陸遜和顧邵在來之前,就已經發現了最近幾年來不斷有法家、縱橫家等學派的學子冒頭,雖然被打壓的厲害,但卻屢禁不止,這其中,若說跟呂布全無關系,那是打死都不信的。
等到近午時的時候,一行三人終于進入了那座龐大的擊鞠場之中。
奇特的建筑風格,整個擊鞠場渾然一體,中間是一個長寬達到百丈的平地,也被稱作賽場,在賽場周圍,則是一圈圈座位,但仔細看去,這些座位并不是胡亂擺放,而是以八卦排放,內含五行陰陽變化。
楊阜笑道:“這座賽場是三年前一位落魄流落至此的羅馬建筑師與幾位道家、儒家大師設計,立時一年建成,整個框架是效仿羅馬斗獸場設計,但內部布置卻是以五行八卦之位排放,坐北朝南為尊,主公和幾位夫人以及諸位大臣大師的位置就在那邊,兩位賢侄即是代表江東而來,可隨我去拜見主公。”
陸遜和顧邵聞言朝著北方看去,正看到在正北方的方向,乾位之所在,一名身穿一身錦袍的男子端坐中央,雖然沒有披盔帶甲,但往那里一坐,便有一股金戈鐵馬之氣涌來,刀削般的五官,陽剛之氣十足,而且極附沖擊性,只是看上一眼,恐怕終身難忘。
“那位便是呂驃騎?”陸遜和顧邵訝然道。
“不錯,正是我主。”楊阜點點頭。
“怎的如此年輕?”顧邵皺眉道。
呂布跟孫堅算是同時代的人物吧?怎么看上去,雖然頗具威嚴,但卻要比孫權都年輕些,若非神色中偶爾透露出來的滄桑感和成熟氣息,幾乎讓人難以相信他已經年近半百(劉備現在四十六歲,呂布比他大點)。
“道家左慈與我主交厚,常與主公坐而論道,頗得養生之妙。”呂布越活越年輕,別說剛來的陸遜、顧邵,在這長安都是個迷,楊阜此刻也只能隨口胡掰了。
“兩位賢侄先隨我去見主公吧。”楊阜笑道。
“不急。”陸遜擺擺手道:“既然呂驃騎是來看擊鞠的,莫要以國事掃了他的興致,而且拜會也不急于一時。”
“也好。”楊阜點點頭,帶著兩人找到他們的位置坐下來,楊阜將一支鐵桶般的東西交給兩人:“用這個可以看清楚些。”
“這是何物?”陸遜學著楊阜的樣子,將鐵桶湊到眼睛上,往下方賽場上看去,不禁驚呼一聲,明明隔著老遠,卻仿佛就在左近觀看一般。
“工部發明的一些小玩意兒,名曰千里鏡,可不便宜,中間的鏡片可是琉璃打造,莫要摔壞了,我也只有這兩支,可是花了一年的俸祿才買來的。”楊阜搖頭道。
呂布麾下官員俸祿普遍不低,這在整個天下都是個公開的秘密,就這兩支千里鏡,竟然就要花掉楊阜這等高官一年的俸祿,可見這東西的昂貴,不過其功效卻是更加神奇,陸遜與顧邵都是江東人杰,很快看出這小小千里鏡之中所蘊含的能力。
“嘭”
便在此時,賽場中響起一聲炮響,擊鞠賽終于開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