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這是軍師剛剛傳來的消息。”姜冏將一封書信交給呂布,本來這是門下書佐的事情,可惜龐統現在仍然梗著脖子,只肯幫呂布處理一些公文,但要說出謀劃策,龐統是壓根兒不會開口的。
對此,呂布也不以為意,現在如果龐統開口獻策的話,那呂布反而要防著點,聰明人害起人來那可是殺人不見血的,雖然有些大材小用,但就當讓他實踐了,自己跟劉備不同,劉備禮賢下士有人買賬,但若是自己,武將或許還行,但若說名士什么的,不被奚落已經是好事了,所以呂布從未開口要龐統效忠,只要他前進的腳步不停,他相信,終有一天,那些世家會向自己低頭的,生存與滅亡之間,其實也沒有太多的選擇,若自己敗了,龐統是否效忠,已經不重要了。
“果然。”呂布鋪開書信,看著信中的內容,冷笑一聲:“夏侯惇率兵三萬威逼虎牢,張郃統兵五萬兵臨壺關,同時還有大將徐晃駐軍于河東,高覽領兵北出長城,還有漢中張魯竟然也摻了一腳,派人威逼無關,袁紹家底果然豐厚,剛吃了一場敗仗,竟然這么快拿出了五萬大軍出來。”
“主公,是否撤軍?”姜冏擔憂道。
“不,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更不能撤!”呂布冷笑道:“虎牢、洛陽、壺關皆為險要之地,敵軍聲勢雖然浩大,但我軍只需謹守,他也攻不進來,徐晃善守,但進取不足,若謹守河東還好,若敢出兵,絕非馬超對手,更何況還有文遠、子明督陣,至于漢中張魯,一群蝦兵蟹將,郝昭足以應付。”
呂布就地鋪開地圖,看著山河走向,沉吟道:“反倒是太行山這邊,若張燕降曹或是降了袁紹,匯聚一支兵馬殺出來的話,我軍可就危險了,此時,絕不能退!”
敲了敲地圖,呂布看向姜冏道:“長安派來的羌軍是由何人領兵?如今到了何處?”
“原長安城衛軍統領韓德,眼下已經在山外待命。”周倉沉聲道。
“韓德?”呂布點點頭道:“讓他于我們保持一定距離進山,務必隨時保持聯絡。”
“喏!”
“呦”
就在這時,盤桓在空中的小鷹發出一聲富有節奏感的鷹啼,呂布等人抬頭看去,卻見小鷹在天空中拍打著翅膀繞著特殊的軌跡滑翔。
“主公,是夜梟營的人?”姜冏驚訝道。
“嗯。”呂布點了點頭,就在此時,樹林中一陣顫動,十幾名夜梟衛在樹木間騰挪,幾個縱躍,已經來到呂布身邊,單膝跪地,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一張青面獠牙的修羅面具,看起來分外猙獰。
“起來吧。”呂布揮了揮手:“情報都收集夠了嗎?”
“回主公,方圓百里之內的山寨以及布置都已經打探清楚,并且找到管亥將軍的位置。”為首一名夜梟衛恭敬道。
“好!”呂布拍了拍手道:“這么說老管還活著?”
“不錯,管將軍帶著千余名招攬過來的黑山賊困守于三十里外的一座孤山之上,被張燕以數千兵馬所圍,難以脫身。”
“還不算最壞。”呂布點點頭,看向姜冏道:“通知韓德,兵馬可以深入了,夜梟衛,立刻派人引導后方兵馬進山,其他人,帶路。”
“是!”
十幾名夜梟衛留下一人為呂布指路,其他人則迅速沒入山林之中,前去通知韓德出兵。
“咔嚓”
破敗的寨墻終于無法支撐住洶涌的攻擊,伴隨著一聲刺耳的悶響聲,一大段寨墻轟然倒下,守在寨墻上面的士卒手舞足蹈的落下來,圍攻山寨的黑山賊歡呼一聲,朝著斷口處涌去。
“殺!”刀光乍現,管亥帶著四名驃騎衛殺出來,手中刀光閃爍,四名驃騎衛密切的配合在管亥左右,后方有五十多名弓箭手不斷地對著缺口處放箭,更有上百名精壯之士跟在管亥身后殺出來,如同受傷的猛獸一般,竟然將黑山賊軍生生的給趕出來。
“青州管亥在此,小崽子們,想要破營,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誰敢與我一戰!”一刀將兩名黑山賊攔腰斬成四截,管亥形如猙獰惡鬼,森然的看向周圍畏縮不前的黑山軍,嘿然一笑。
黑山賊潮水般退后,張燕走上來,看著管亥,苦笑道:“管將軍,這又是何苦,看看你身邊,還有幾人在?”
管亥看向周圍,隨著寨墻被推倒,最后留在自己身邊的黑山軍也選擇了投降,如今他身邊,不過二百來人。
“投降吧!”張燕看向管亥,沉聲道:“同時大賢良師門下,何苦自相殘殺。”
“大賢良師嗎?”管亥眼中閃過一抹追憶的神色,看向張燕道:“褚燕,我管亥一生最敬佩兩個人,一個是大賢良師,沒有他,我管亥恐怕早已餓死街頭了,另一個就是主公,是他告訴我,武人該如何活,武人的尊嚴是什么,在他手下,很痛快,不用去想那些糟心的事,主公如今的勢力,是我看著一點點壯大,到今天,雖然我功勞不多,但那是我們親手建起來的,現在要我背離主公,卻是休想,若你還是個男人,就拿起你的兵器過來,跟我真刀真槍的干上一場!”
褚燕是張燕的本命,后來跟了張牛角,在他死后繼承了張牛角的勢力,也改名為張燕,此刻管亥以褚燕相稱,某種意義上,卻也是并不認可眼下張燕這個黑山軍頭領的身份。
張燕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管亥是昔日黃巾第一戰將,那可是一場一場殺出來的威名,張燕雖然武藝不差,卻也有自知之明,單挑,哪怕如今管亥已經過了巔峰年紀,自己也絕非管亥的對手。
“此等小事,何勞張將軍動手,在下此來,卻是帶來一員猛將,便由他來會一會管將軍吧。”程昱微笑著看向張燕,在他身后,一名身高八尺,膀闊腰圓的壯漢走上前來,向張燕拱了拱手。
張燕目光縮了縮,隨即無奈的點頭道:“如此,就有勞徐將軍了。”
“客氣。”被稱為許將軍的男子悶哼一聲,拖著手中的開山大刀朝著管亥奔來,此人名為許定,只是這個名字,或許有些陌生,但他的弟弟哪怕是在這將星云集的三國時代,也是數得上號的人物,曹操的貼身保鏢,許褚。
許定武藝不差,力氣也不小,不過許褚太耀眼了,他的光環,足矣將許定的光芒所掩蓋,因此許定在曹軍之中,名聲并不如許褚那樣響亮,但若論武藝,在曹操麾下,也是數得上號的。
管亥見有人來接戰,大笑一聲,揮舞著大刀來戰,兩柄大刀在空中碰撞,濺起一溜火花,巨大的反震力讓兩人同時一震,各自后退數步,隨后管亥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兇狠的再度撲上來,跟許定戰作一團。
許定武藝無疑要高出管亥一些,而且管亥經過一番苦戰,早已力竭,此刻全憑著一股意志和不要命的氣勢在支撐,竟然與許定斗了四五十合。
程昱眼中閃過一抹狠辣,看向張燕道:“將軍,開弓沒有回頭箭,將軍對此人的情誼已經夠了,既然他冥頑不靈,何必再與他客氣?遲則生變!聽聞那呂布的軍隊已經靠近了太行山。”
張燕眉頭一挑,看向程昱,皺眉道:“先生又是如何知曉?”
程昱微微一笑,搖頭道:“重要嗎?”
的確,已經不重要了,張燕心中突然有些悲哀,自己現在,已經得罪了呂布,其實也沒有太多選擇的余地了,看著激斗中,逐漸已經氣力不接,落入下風的管亥,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的神色,摘弓搭箭,看向管亥的方向,將弓弦拉的圓滿,深吸了一口氣,厲聲喝道:“著!”
一枚利箭如流星趕月般破空而至,管亥身后,盧方等人看到對方放箭,來不及提醒,張燕一箭已經刺入管亥左肩。
“吼”
管亥一聲痛呼,發出一聲悲憤的怒吼,許定趁機一刀在管亥胸腹間劃過,拉開一條幾乎橫貫了管亥整個胸腹的傷口,內臟伴隨著血液往外流淌,許定冷哼一聲,就要上前補上一刀,將管亥給結果了。
“將軍!”盧方怒吼一聲,四名驃騎衛同時閃身上前,盧方一把將管亥拉回來,另外三名驃騎衛聯手與許定戰在一處,三人聯手,配合默契,一時間,許定也無法突破三人聯手來殺管亥,見管亥被拉回營地,不由怒吼一聲,刀光一閃,一名驃騎衛人頭落地,隨后一式橫掃千軍,將兩名驃騎衛攔腰斬殺。
“賊子,主公必會殺你!”眼看著三名驃騎衛轉眼間被斬殺,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的管亥發出一聲怒吼。
“哈哈,正好,也讓我見識一下西北虓虎的厲害!”許定冷笑一聲,正要上前,黑山賊軍后陣突然響起一陣騷動,卻見一支兵馬如同鋒利的寶劍一般切入黑山賊軍陣,這支人馬人數雖少,但裝備精良,殺法驍勇,頃刻間便殺的黃巾賊哭爹喊娘,四處奔逃。
“呂布在此,何人敢傷我大將!”一聲爆裂的怒吼聲中,四周黑山賊聞言面色大變,紛紛后退,就連許定也被程昱招了回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