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朱小君拿捏出一副十分拉風的姿態,擺足了譜:“道理很簡單啊!”
“這第一嘛……”朱小君原本還想繼續賣賣關子,可是眼角余光瞄到了秦璐已經拉下了臉,于是便趕緊坐端正了:“這第一條理由是這老頭最終找鄭宏做手術的時間跟那個嫌疑人第一次聯系鄭宏的時間對不上,沒聽說過這種事還能守株待兔的。”
秦璐還是不明白,但秦宏遠卻點頭接道:“有道理!嫌疑人聯系鄭宏在前,董事長找到鄭宏在后,確實是不合邏輯。”
朱小君沖著秦宏遠伸了下大拇指,然后接著道:“能想到借助醫生來實施殺人目的的人,一定是對醫療行業非常了解的人,而老學究一家子,似乎跟醫療界都不怎么搭邊,所以,我斷定那名嫌疑人和老學究一家根本扯不到一塊,倒霉的老學究只是趕巧了,上了這輛一個人專座的死亡列車。”
秦璐不由得嘆道:“死豬頭,你這腦袋瓜子里是安裝神探系統了么?靠,不去做偵探,真是人類的一大損失啊!”
秦璐的夸贊雖然帶著嘲諷的味道,但朱小君心里明白,能被禽獸秦老大如此如此,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只不過,朱小君的腦袋里根本沒裝了什么神探系統,他也根本不認為自個有資格去做名優秀的偵探,他的真實意圖,無非就是想把事情的導向,引到他自己希望的方向上來。
正是抱著這種思想,才硬是憋出來的上述理由。
“依我看,那名嫌疑人的身份應該跟華銳資本扯不上關系,不然的話,真正的幕后操控者,也不會把他的尸體留給我們。那么問題來了,真正的幕后操控者為什么要把這名嫌疑人的尸體留給我們呢?”
秦璐搶道:“那還不明白么?一定是想擾亂我們的視線唄!”
秦宏遠饒有興趣地追問道:“那你推測一下,這名嫌疑人的身份是哪邊的?”
秦璐閉上了嘴,縮到了一邊。
朱小君呵呵一笑,道:“八成是唐氏集團的人!”
這個答案,就連秦宏遠也不愿意相信。
可就是那么巧,朱小君剛把話說出來,韋所長便來了電話,向秦宏遠匯報說,那名嫌疑人的身份已經確定了,正是唐氏集團派駐江漢醫院的財務總監詹正團。
朱小君頓時驕傲了起來,一口氣噴出十幾個‘怎么樣’來。
秦璐看在眼里,一臉的鄙視,不屑道:“瞎貓碰上個死耗子……有啥好得瑟的?”
秦宏遠卻拉下了臉,頗為嚴肅地問道:“小君,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一直在瞞著我?”
朱小君勾住了秦宏遠的肩,在秦宏遠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秦宏遠卻更加陰沉了臉,嘟囔道:“什么打飛機可以告訴我,用左手還是右手我管不著?朱小君,我明確地告訴你,既然你已經是502所的雇員了,那么就得遵守502所的規矩,我允許你有個人隱私,但是,和案情有關的事情,必須向我匯報!”
朱小君吐了下舌頭,向秦宏遠伸出了手。
“什么意思?”秦宏遠對朱小君的動作很不理解。
“工資啊!獎金啊!你不是說502所雇了我了嗎?那工資獎金什么的,多少也總該給點吧?還有前幾次為了辦案,花的可都是我自己的錢,別的不說,就說前幾天在申海,那西郊賓館的一幢樓啊!秦大所長,錢不多,也就二十多萬,先報銷了咱爺倆再討論規矩。”朱小君的臉上雖然仍舊是一副嬉皮笑臉,但言語的口氣,卻是咄咄逼人。
秦宏遠理虧了,囁啜著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秦璐在一旁憋不住了,吃吃地笑了出來。
朱小君得理不饒人:“還有,我早就跟你說明白了,我不管什么502所還是502膠,我朱小君只買秦老大的帳,生是秦老大的小弟,死是秦老大的小鬼,秦老大給你面子,我就跟著聽你的命令,要是哪天秦老大不給你面子了,我朱小君分分鐘就會跟你說灰灰。所以,我有什么事,也只會向秦老大說,這叫不越級匯報,希望秦大所長也能守點規矩,別動不動就越級管理,對不對,秦老大?”
秦璐立馬伸出了手掌跟朱小君對擊了一下:“嗯,不畏強權,敢怒敢言,有原則,講道理,我表示贊賞!”
秦宏遠瞪圓了雙眼,看看朱小君,又看看秦璐,張了張嘴,卻最終只是重重的一聲嘆氣,之后便拂袖而去。
剩下了朱小君和秦璐各自捂著嘴在憋著笑。
待秦宏遠出了房門,朱小君和秦璐立馬松開了手,然后抱作了一團,放肆地大笑了起來。
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那么,情人最喜歡干的事就是故意惹自己的男人生氣,以便考驗他對自己的耐心。所以,做女兒的沒有幾個不喜歡開老爹玩笑故意把老爹惹生氣的。
秦璐的個性雖然大大咧咧像個漢子,但是說到根本,她畢竟還是個女兒身,有著諸多做女兒的通性。只是秦璐的性子比較直接,而秦宏遠對秦璐又頗為包容,因此,秦璐是很難把秦宏遠給惹生氣的。
所以,當朱小君開始用語言頂撞秦宏遠的時候,秦璐不怒反喜,而當朱小君把秦宏遠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秦璐早已經興奮得不行了。
另外還有一層因素,那就是這倆活寶當年在讀中學的時候,就這么聯手欺負過一個又一個教過他們的老師……當然,最終倒霉的還是他們倆,不是被罰站操場就是被罰跑圈圈。
笑夠了之后,秦璐還是把話題回歸到了秦宏遠的路數上來:“死豬頭,你跟老娘說句實話,到底有沒有什么事真瞞著秦大所長了?”
朱小君瞪著雙眼道:“秦老大,不帶你這么想事的啊,我朱小君就連一天要拉幾泡屎都瞞不過你,你說我還能有啥事瞞著你們爺倆?”
秦璐歪著頭想了想:“說的也是,除了上次那個……”
秦璐話剛說了一半,突然被朱小君捂住了嘴巴:“噓,老秦回來了。”
話音剛落,秦宏遠便推門而入。
“那啥,朱小君,你剛才說的挺有道理啊!”
朱小君厚著臉皮嘿嘿一笑:“還行吧!”
“口才也很好!”
朱小君又是嘿嘿一聲:“一般一般,全國第三。”
“那我能不能請教你這個全國第三一個問題啊?”
朱小君嘿嘿了第三聲:“別說一個,就算十個,也沒問題。”
“告訴我,你是怎么想到那個嫌疑人是唐氏集團內部的人呢?”
朱小君摸了下鼻子,答道:“因為我突然想起了蔣光鼎!”
秦宏遠皺著眉頭略有沉吟,隨即便撫掌大笑,道:“好像很有道理哦,可是,你的小動作卻出賣了你。朱小君,摸了鼻子再說話,是不是意味著你剛才說的話是個謊言呢?”
秦璐突然插道:“錯!朱小君用左手摸鼻子是在撒謊,但剛才,他是用右手摸的鼻子。”
秦宏遠一怔,溫憶了一下朱小君剛才的動作:“嗯,這次真是用的右手……確實不同于以前……這用右手摸鼻子,有代表著什么呢?”
秦璐咯咯一笑:“代表著他在故意撒謊,或者是……”
秦宏遠向前探了探身子:“或者是什么?”
“逗你玩兒!”
“……什么意思?”
“逗你玩兒呀?還能有什么意思?”
秦宏遠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秦璐:“璐丫頭,你逗我玩兒?你干嘛要逗我玩兒呀?”
秦璐噗嗤一聲:“我是說,朱小君用右手摸鼻子的時候,很可能是故意在逗你玩兒!”
秦宏遠這才明白了,轉而對朱小君問道:“那么,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撒謊在逗我玩兒呢?”
朱小君一撇嘴,接著又是聳肩又是攤手:“你覺得你很好玩兒呀?”
秦宏遠被這倆活寶給整的徹底沒了脾氣。
打,絕對行不通,因為他根本打不著也打不過這對活寶。
罵,也沒點作用,搞不好還要被這二人聯手用語言把自己給坑進去。
講紀律,莫說朱小君了,就算是秦璐,都會給他來個撂挑子回家睡大覺。
對一個領導者來說,有著這樣不聽話的下屬,絕對是一個頭痛的事情,一般而言,對領導者來說,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棄用這樣的下屬。
可是,秦宏遠若是棄用了秦璐,那么朱小君還會搭理他么?
朱小君若是撂了挑子,那么,不光失去了引出新穿越者的唯一線索,而且還有可能促成老一批穿越者跟新穿越者之間的聯盟。
這種結果,秦宏遠想都不敢去想。
所以,對秦璐和朱小君,秦宏遠唯一的辦法就是哄加上忍。
“好吧,小君,秦伯伯我投降了……”
朱小君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今天中午,咱們提到了報復,雖然最終推斷嫌疑人報復患者的可能性基本為零,但并不代表著……”
秦宏遠頓時明白了過來:“你是說,唐歆為了蔣光鼎在報復唐氏集團?”
朱小君含著笑,微微點了兩下頭。
“嗯,秦大所長就是秦大所長,一點就通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