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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身著土黃‘色’的服飾的山南兵像蝗蟲一樣越過內鄉向菊潭、新城乃至穰縣涌來,無論是沙陀人還是已經抵達穰縣的襄陽兵都沒有理睬。,:。
這個時候沒有誰會去輕易樹敵,尤其是在袁氏已滅,整個蔡州除了北面的郾城和西北的西平還在所謂的蔡家余孽掌握下外,蔡州十縣之地,包括州治汝陽在內的其余八縣盡皆落入了宋軍手中。
宋軍很詭異的并未向西平和郾城發起進攻,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晉軍的河東步兵進駐了郾城和西平,正式接管了兩縣。
據說袁懷河已經到了梁縣,拜會晉王李存厚,源源不斷從南陽北運的財貨盡皆在這里轉運,李存厚目前駐蹕于此。
整個中原局勢前所未有的‘混’沌,袁家已經完了,無論那點殘余兵力歸于何處,但已經改變不了其淪為附庸的額記過,晉國或者宋國都不會再信任這個三姓家奴。
或許晉國處于多方面因素考慮會容忍其在自己麾下保存下來,但是絕不會允許其坐大,更不會允許其獨立‘門’戶。
區區兩縣之地,而且連晉軍也進駐,袁軍自然而然也就淪為了幫襯,只可惜宋軍卻就此止步,不肯在北上一步,這樣一來讓袁氏大失所望之余,整個宋晉對峙的局面正在悄無聲息的形成。
唯一大占便宜的就是一幫小藩閥了。
楊公演率領大軍出武關,一口氣占了均州和南陽府西面的內鄉、菊潭、新城。
蕭家控制了隋州,最后在山南軍的壓迫下還是退出了穰縣,這樣一來山南軍的勢力一直延伸到了新野,‘逼’近到了泌州一線。
伴隨著袁軍的覆滅,一度被袁軍攻下的泌州反而成了一個真空之地。
沙陀人只控制了南陽以及通往南陽的兩條通道,即西面的向城魯陽關,東面的方城方城關,然后就不聞不問了,而泌州的湖陽、慈丘、上馬、平氏乃至州治泌陽甚至都懶得派一兵一卒。
劉玄那邊或許也是擔心與沙陀人過于靠近而沒有占領這幾個縣,只是把位于東南角的桐柏縣控制在了手中。
而山南軍已經把勢力延伸到了與湖陽一線之隔的新野,大概是擔心戰線太長容易遭遇攔腰斬斷,所以也不肯在往前跨一步,就在南陽府境內止步了。
“除非我們把南陽府城和向城、方城兩縣讓出來,否則楊文昌不會答應繼續東進,這個老狐貍也擔心太過于深入,一旦我們翻臉,他就要被甕中捉鱉了。”劉知遠和郭崇韜站在李存厚身后,有些無奈的道。
“嗯,這廝表面上是示好我們,但其實是向咱們示威來著,瞧瞧,江烽都向我招手了,邀請他合擊你們,我看在你把南陽幾縣讓給我的面子上才沒有接受,呵呵,這廝真以為他成了香餑餑了。”郭崇韜也有些來氣,“早知道就不該讓其東來。”
“擋不住的,郭公,這廝野心勃勃,勾搭上了黨項人和甘州回鶻,把關中攪得一團糟,這也是他最擅長的,‘亂’中取利。”劉知遠臉‘色’微沉,“這廝膽大妄為,哪一方他都敢下注,都敢聯手,什么情面都不講,轉身就可以翻臉,都說蔡州兩面三刀,某看這楊文昌也不遑多讓。”
“袁懷河已然如此,奈何?”郭崇韜一直主張應當支持袁氏,避免袁氏被徐州徹底擊潰,奈何抵不住其他人,尤其是胡將們的反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袁軍被徐州軍擊潰。
眼下袁懷河率領殘部狼狽逃到了郾城,這個時候大家有感覺到了來自已然稱王的江烽所部的巨大威脅,忙不迭的為袁懷河提供庇護,使得雙方劍拔弩張。
一幫短視的胡族貴酋又擔心與宋軍對抗會不支,這才又把楊文昌放進來,現在宋軍在郾城、西平一線止步不前,這幫胡酋又有些后悔把楊文昌這頭狼給放進南陽了。
要知道如果把南陽‘交’給襄陽蕭家,起碼又能從蕭家那里換來多少金銀珠寶,而現在楊文昌這廝進來不但半點不提感恩的話,反而拿宋軍對他的招攬邀約來要挾大晉,這簡直成了引狼入室。
李存厚也有些后悔之前有些草率了,沒想到楊文昌這廝如此狼心狗肺,翻臉便不認人,只是對方現在已經控制了內鄉、菊潭、新城、穰縣這一線,甚至威脅到了向城,所以大晉也不得不考慮下一步該如何。
至于說邀約對方共擊宋軍,看樣子也根本不靠譜,對方沒準兒還要和宋軍聯手夾擊自己這一邊,想到這里李存厚都舉得沒來由的一陣心火‘亂’竄,怎么會遇上這樣一頭白眼狼?
但這頭野心勃勃的白眼狼對大晉固然有威脅,但一樣也對宋國有威脅,李存厚不信真正把南陽‘交’給了楊文昌,他就會對泌州不感興趣?
一旦占領了泌州,那東面的蔡州就直接在其獠牙虎口之下了,他就不信楊文昌不想伺機咬上一口。
尤其是蔡州本身就是從袁氏手中奪下來的,內部還不安穩的情況下,如果己方給他制造機會,就不信他不動心!
在南陽這段時間的駐扎就讓李存厚也是煩心不已,氣候和水土不服帶來的時疫簡直比打仗還讓人揪心,一旦患病,那幾乎就是一片一片的,尤其是這炎熱盛夏,稍不留意就中招,而且還幾乎沒有什么特別的辦法解決,這也是胡族將領們極力要求北返的主要原因,或許稍微好一些的就是河東漢兵。
但要讓李存厚放心大膽的把河東漢兵留在南陽,他又有些不放心,一旦這些漢兵站穩腳跟,還能不能一心一意跟隨自己,那就不好說了。
當然,這點兒‘陰’微心思李存厚自然不會對人言。
“孤意已決,十月之前我們撤離南陽,但魯山關和方城關我們要掌握在手中,郭公,屆時,可能要由令郎來駐守魯陽和葉縣這一線。”打定主意之后李存厚就不再猶豫。
“大王,真的要放棄南陽?”郭崇韜也是說不出的可惜,如此王霸之地,辛辛苦苦打下,說丟了就丟了,委實太讓人遺憾了。
“不放棄的話,我們就要被拖在這里,而且楊文昌這頭狼不把他的胃口撐大,他又怎么肯去咬人?”李存厚嘴角掠過一抹冷意,“黨項人和甘州回鶻那邊,我們不能坐視楊文昌對其指手畫腳,我們一樣可以把他們用起來,楊文昌給他們的,我李存厚一樣可以給他們,而且還可以給他們更多,我就不信這幫在塞外苦寒之地餓得眼睛發綠的家伙,吃了‘肥’‘肉’,還愿意回去吃草!”
進入十月,各地戰事終于慢慢的落幕。
無數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伴隨著蔡州袁氏一族的跌落塵埃,來自山南的楊氏又開始踏足中原,而且隨著山南軍大舉東進,跟隨山南軍而來的還有附屬的吐蕃軍、黨項軍、回鶻軍一部,更讓南陽盆地‘亂’成一團。
兩強對峙的局面正在中原形成,但是卻又不輕不重的‘插’進來一根楔子山南軍。
這是晉國和宋國都預料到的,但是山南軍進來帶來的效果卻是出人意料的。
正因為楊文昌的梟獍之相,才讓李存厚和江烽都有幾分忌憚,這個家伙可能會在你預想不到的時候呲出獠牙。
而其帶來的效果卻是宋國客觀上樂于見到的,或者也是大晉想要的。
總而言之,這個楔子一進來,就讓本來繃緊一觸即發的局面反而穩定下來了,在不確定楊文昌這個家伙究竟會不會被對方收買過去而給自己背后一刀時,沒有誰會輕舉妄動。
這對于江烽來說尤為有利。
擺在江烽面前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十一月的大婚,宣武鎮局面的梳理,而此時河朔戰事也進入了全面爆發的階段,哪怕明知道有魏博軍和吐谷渾人的加入,張處瑾很難頑抗,但是聯想到更北面的契丹人動向,江烽就無法放下心來。
總希望能緩一口氣,讓自己把局面穩一穩,騰出手來,積累更多的物資,但是卻始終是一環扣一環,就別想輕松一會兒。
好在崔尚的建議引入山南軍算是一記妙招,的確起到了奇效,成功的遏制住了晉軍的異動,當然這可能只是暫時的,甚至一旦山南軍和晉軍聯手危害會更大,但是對于大宋來說,這卻是一個難得的喘息之機。
哪怕是一個月時間,對于大宋來說,都是格外難得。
這一個月時間里,江烽成功的穩定住了蔡州,同時支持襄陽軍從隋州進入泌州,但蕭家的膽子的確太小了一點兒,只是占領了緊鄰隋州的湖陽和平氏二縣,甚至連上馬和泌陽都不敢進入。
這讓江烽也很是無語,索‘性’就讓新組建的宣武軍進入,控制了泌陽、慈丘兩縣,作為蔡州的西部屏障,而邀請已經控制了整個南陽府的山南軍進軍上馬和方城,形成三方共占泌州的局面。
江烽主動邀請山南軍進入泌州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在沙陀人心里播下一顆種子,讓對方永遠都無法信任山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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